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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主仆救人

    “跳下去?那你跳呀,冻死你!”
    赖大发猥琐地奸笑,他料定她不敢跳下去。
    这条河的水不仅急,还很深,加上天气寒冷,跳下去即便不立即被淹死,也要被冻死。
    “你……我要报官!”慕如烟绝望地哭喊着。
    “报官?哈哈......我看你还能往哪里逃!在老子面前装什么大小姐?你慕家早已没落了!”
    “官老爷是不会理会你慕家的,一个吸大烟把大宅子都卖了的人家,大老爷才不会信你。”
    “只要你乖乖地从了我,今后我保证你不用住在这河边破屋里,怎么样?”
    赖大发一边说着,一边淫*笑着朝浑身哆嗦的慕如烟逼近。
    如烟悲愤地看着面前这个快要逼近的禽兽。
    悲愤地朝天大喊一声:“爹、娘!女儿随你们来了!”
    说罢毅然转身,“扑通”一声跳进了冰冷的河里。
    “哎……你你……”赖大发没想到她真的敢跳下去。
    见闹出了人命,他顿时慌了。
    他赶紧朝四下里看,周围都没有人。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看了一眼已无慕如烟踪影的河水,慌忙转身就逃。
    跑出半里不到,迎面赶来两个人,他来不及细看,立即闪身钻进芦苇间,择小路跑了。
    “老爷,您慢着点儿走。”树生搀扶着陶修文匆匆朝河边走来。
    “诶?树生,刚才那个奔跑的姑娘呢?”陶修文边走边看向河边。
    树生也朝河边望去,已不见了那姑娘的身影,着急忙慌地说:“老爷,您在后面慢点儿跟着,我过去看看。”
    说完,他撒腿就跑过去。
    河边空无一人,除了湍急的河水之外,就只有这路边被风吹得摇曳不停的芦苇。
    “人呢?”陶修文奔了过来。
    “老爷,人不见了,会不会是已经回家了?”树生猜测。
    这么大冷的天儿,谁没事儿会在河边一直呆着呀?
    “不可能,咱们一路过来都没有遇见人,再找找看!”
    “好的老爷……”
    树生刚应完,眼睛就瞪得溜圆,他指着河的下游,手都在颤抖。
    “老老……老爷,您您您快看那儿……”
    陶修文跟着看去,只见河面上露出一件花色的衣裳,似乎还有个人头。
    “有人落水里了?树生,你在岸上等着我!”
    陶修文二话不说,脱去裘皮大衣和长大褂。
    树生一见,吓得脸都白了,双手拉住他不放。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他可不能让老爷下河。
    这么冷的天,万一老爷有个闪失,他这辈子都没法报答老爷的恩情了。
    “我去把河里的人救上来!”陶修文甩开他的手。
    “老爷,如今兵荒马乱的,每天都有不少人因埋葬不起而被投进河里水葬,您这下去……”
    “胡说,咱们这地方自古就没有实行水葬的,你没看河中的人手还在挣扎吗?”
    见老爷动怒,树生又仔细朝河里望去。
    哪里是手在挣扎,那明明是被河水冲得在水中摇动而已。
    况且,谁知道河里的那个人死了多久,万一是在河里浸泡了几天的呢,把老爷吓坏了就不好了。
    “你放手!”陶修文刚走一步又被树生拉住。
    “老爷……”树生都快哭了。
    他心里只恨自己不会水性,要不何至于要老爷下河?还没等老爷脱去长衫,他就会一个猛子扎下去了。
    “树生,万一河中的人是刚才咱们看见的那个姑娘呢?又万一她就是慕家的姑娘呢?”
    被陶修文这么一说,树生就再也不敢拉着老爷不放。
    俗话说,救人如救火,尤其是溺水之人,刚才被自己耽误了这会儿工夫,真是罪过。
    他还在自责着,陶修文已经奔向了河边。
    “老爷,您小心……”
    “扑通”一声,河边已不见了陶修文的踪影。
    树生抱着老爷的衣裳站在岸边朝河中看,只见老爷正奋力朝水中的花衣裳游过去。
    陶修文伸手去抓花衣裳,正好拽住了一只胳膊。
    他一看,果然是一位姑娘,她双目紧闭,满脸青白。
    “姑娘、姑娘!”
    他双脚撑在把姑娘挡住的一块大石头上,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背。
    姑娘毫无知觉,他无法判断她是死是活,只能先救回岸上再说。
    他一只胳膊夹着姑娘,另一只手拼命朝岸边游去。
    到了岸边,树生连忙把姑娘拽上去,然后再把已经筋疲力尽的陶修文拉上了岸。
    “老爷,您快披上外套。”
    “快看看这姑娘还有气儿没?”
    陶修文拖她游上来时,感觉姑娘的身子还是软的,证明她还活着。
    树生游水不行,这救一口气儿的事倒是在行。
    只见他把姑娘翻过来,让她的腹部搁在路边的大石头上,姑娘口中“哗”的一声吐出水。
    然后他再把姑娘翻转过来,让她平躺在地上,双手在姑娘胸口抻压了好一会儿,姑娘的脖子突然后仰,一口气儿缓了上来。
    “姑娘,你醒了?”树生大喜。
    蹲在一旁的陶修文盯着姑娘的脸瞧了又瞧,疑惑到:“姑娘,你是慕家的丫头吧?”
    慕如烟睁开双眼,口中呜咽着:“我在哪儿?我是死了吗?”
    她心想,若是死了倒好,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姑娘,你没死,你掉河里去了,是我们老爷下河把你给救起来了。”树生连忙说。
    “你们老爷救的我?”慕如烟的眼睛转向陶修文。
    “你是……慕家丫头如烟?”陶修文问扶着她坐起。
    “是……您是?”她终于相信自己又活过来了。
    身子冷得直哆嗦,说话也不利索。
    “我是陶修文,和你爹是好友。丫头,你年纪轻轻的为何如此想不开?来,先披上衣裳。”
    他把自己的裘皮外套裹在慕如烟身上。
    他这一问,慕如烟才想起了还停放在屋里的爹。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爹……我爹他已经……去了……”
    “丫头,你能起来走吗?”
    陶修文着急赶去祭拜老友,他红着眼圈儿问。
    “我能!”慕如烟挣扎着站了起来。
    尽管湿淋淋的身子被寒风袭得瑟瑟发抖,尽管刚溺水救活过来而脚步踉跄,但她却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陶老爷,我带您去我家……”
    三人进了院子,慕如烟大步扑向中间的屋子。
    “爹……女儿回来了……”
    她扑在父亲身上大哭起来。
    陶修文连忙跟进屋里,见慕老爷身上只盖着一条破草席。
    他掀开草席,顿时惊骇得后退了两步。
    他颤声道:“丫头,我慕兄这是因何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