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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很意外地,当我第二天带着那张纸踏上了13路车时,看到倒数第二排的座位上空荡荡的。

  她呢?在哪里?

  我将整个车厢扫视了一遍。连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

  也许她今天睡过头了,没有赶上这一趟车;

  也许她今天放假了,不用上班;

  也许……

  应该是有这种可能的。但我还是不太确定。

  习惯性地走到我原来坐过的那个位置上坐下。

  我左手边的座位今天是空的。

  它像是在等待着谁?而我呢?

  连续12天,我左手边的那个位置都是空的。我开始有点坐立不安了。

  她呢?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不然她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有来。

  而我,为什么会去想念一个才见了3次面的陌生人。

  不对,应该是很想很想再见到她。我这么告诉自己。

  是因为她的笑容吗?

  还是只是因为想问明白手中这张纸到底什么意思?

  亦或是其他的别的什么原因?只是现在的我还没想明白而已。

  如果明天她再没有来,我还是决定以后骑单车去上班了。

  我不是一个执着的人,而且是一个很容易就放弃的人。

  当我觉得她不会再出现的时候,

  她却又意外地出现了。

  第13天,当我低着头踏上13路车,并习惯性地望向倒数第二排那个位置,

  是她。没错,真的是她。我看到了她坐在我坐过的那个位置的左边。

  “你来了。”我走到她面前兴奋的说道,如同意外丢失一件心爱的玩具又意外地再次得到时的那种感觉。

  “怎么那么久都没有看到你了?”我继续追问着。

  “是呀,好久不见。”她终于开口了。

  “嗯,好久不见。”我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我回了一趟老家,昨天才回来。”她说道。

  “那我昨天怎么没看到你呀?”我不解地问道。

  “笨呀你,我昨天晚上才到的,你当然看不见我了。”

  “我还以为……”我闭上嘴不说了。

  “以为什么?”这次换她急了。

  “没什么,以后在告诉你。”

  “那说话可要算数喔。”她这次没有在追问了。

  “一定算数。”

  怎么我也会说到以后?而且是跟一个才第四次见面的人说了以后。

  我从包里拿出那张纸,递到她面前,

  “这个小孩怎么会闭上眼睛的,这射得中目标嘛这个?他应该睁开眼睛的”我说道。

  “是呀,他应该睁开眼睛的,可惜他的眼睛已经瞎了。用心一样可以的。”

  “哦,那画的是什么意思?”我装糊涂地问道。

  “那个,以后在告诉你。”她的脸开始由白转红。

  “那好吧。”我也不敢再问下去了。

  她今天又说了“以后”。

  有些事模糊地明白就好了,真要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透透彻彻,那得多尴尬呀?

  “我们算不算陌生人?”她又问了上回的那个问题。

  “不算。”这次我很肯定的回答她。

  “那我怎么连你的名字都没有一个?”

  “我名字跟我的人一样俗。”我说。

  “姓啥?名啥?几岁?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她这话好耳熟,在哪听过的,我一时想不起来。

  “你这是调查户口呢?还是?”

  “跟你开玩笑的啦,瞧把你给急的。”还是那明媚的笑容。

  “哦。”

  “别哦了!快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周,名平步。平步的平,平步的步。”

  “你……”这次轮到她说不出话来了。

  “都跟你说了,我的名字跟我的人一样俗你还不信。后悔了吧?”

  “周平步,周平步,周平步,……”她连续说了好几遍我的名字。

  “你在干嘛?”

  “我在背诵呀?”

  “啊?什么?”我开始怀疑这女孩脑子没什么问题吧。

  “哈哈,吓吓你,不是很俗,很好记的一个名字。”

  “怎么说?”

  “以后我只要想到桌布就会想到你了?”

  “这跟桌布有什么关系呀?”我有点疑惑。

  “你想,把周平步中的平字去掉不就是周步了,周步,桌布,而且桌布本来就是平的,

  嘿嘿,你说是不是很好记呢?”

  “还真的有那么一回事。”我自言自语道。

  不过让我跟桌布扯上关系,总觉得还是有点那个了。

  “你老爸贵姓。”我突然问道。

  “什么?你说什么?”她好像有点生气了。

  她想了一下,接着又嬉皮笑脸地说道。

  “想知道我名字就问嘛,何必拐弯抹角呢?”没想到这都会被她给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