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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林中初晓天若晗2
我常常游走在人们的视线之外,也可算得上是半个幽灵了。当人们纷纷猜测我是去马尔代夫度假,还是去西欧旅游时,谁又会想到,那个金光闪闪的大小姐此时正在离天堂最近的地方思考问题。 这里的确是个思考问题的好地方。我已经习惯了远处或低或高的哭声,习惯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习惯了死亡与悲寂。那撕心裂肺的啼哭也让我早已麻木,这样也好,与其带着遗憾与不舍离开,不如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这样的话,死就如同一个如期而至的节日,没有痛苦,只有洒脱。没错,有时候死也是一种解脱,一首没有华彩的乐章,一首在心里默念的歌。是啊,我的生不就是为了死吗?为了那一腔炽热填满整个心房。 不知道是上天看我过的太寂寞,故意给我找事做,还是上天看我太逍遥,故意给我找挫折,总之,自天边第一缕阳光照耀在我脸上的时候,我的生活也终于激起了一丝波澜,不,那该是一个巨浪,一个直达彼岸的巨浪。 我思考已久的问题似乎也有了答案,可现在的我依然迷茫…… “小姐,天亮了……”枯坐了一夜,不知何时,刘伯已垂手站在身后。 抬眼望天,东方的天空层层浸染,一分一分着上了让人心动的暖色,嘴角不禁升起一丝苦笑,我更相信那是血的颜色。熹微的晨光唤起了林中的各色鸟兽,风声树声,鸟啼声渐渐清晰起来。不知不觉间,我已沐浴在了阳光里,身上的阵阵凉意却没有丝毫衰减。 “是啊,天亮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我该悲伤吗?又白白浪费了一夜,我还是该庆幸?庆幸我又看到了血红的太阳。 “刘伯,你在这里有多少年了?”我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暗黑色的石碑,幽幽的开口问道。 “十八年了。”刘伯语气中倒不有我预感的沧桑,反而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平静。 “哦,十八年了,这园子里葬了多少人?” “四百三十八个,过了今天就有四百三十九个。”刘伯淡淡地说道,不带有一丝情绪。 “在这园子里不觉得清苦么?要不要我找父亲说说。” “谢谢小姐关心,我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况且能与山水为伴倒也乐得逍遥自在。” “是么?与死人为伴能有什么乐趣?我每次都是闷闷不乐的来,然后又闷闷不乐的走,实在是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小姐错了,这里虽是死人待的地方,可也是重生的地方。每个人都要来这里完成蜕变,然后化蛹为蝶。这里的每一朵花,每一株树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生生死死其实又有多少分别呢,有的人活着却如同行尸走肉,有的人死了却滋润了大地,以另外的方式继续着生命。生命不在命,而在生,小姐,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我的手摩挲着光滑的石碑,想着这“生”和“命”究竟有怎样的区别。呵,终有一天?到底是哪一天?我还会等到那一天吗? 由远及近的哭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略略叹了一口气。 “看来你又要忙了。” 刘伯微一颔首:“小姐,失陪了。” “嗯,去吧。”那暗黑色的石碑在阳光的照耀下像一朵沉睡的百合花,永远不会哭泣,也永远不会枯萎,自然也没有盛开的美丽。身后事已经看过无数次,我,已经没有遗憾了吧。不知道从里面看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呵,真的很好奇呢! 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十八年了,这碑也该刻字了吧。“等一下”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急急唤住刘伯“叫司机把车开出来,我要去福利院。”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