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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当上车间副主任后的陈湘明显比过去忙了许多,并且开始将这种忙碌延续到家里来。这两天只要一闲下来,两个指头便灵活地在手机键盘上跳上跳下,当我一靠近的时候,他便像一只感觉灵敏的猎犬,立即做出相应的反应来。 我敢肯定,陈湘不是在玩游戏。 那么,他就一定是在发短信。而且,是发给一个女人,第六感觉告诉我。 发就发吧!我也懒得再去较真。——已经有两次短信引发的战事了,结果呢?日子还不是这样过来了? 我看了一阵书,觉得很无聊,很想跟湘说点什么,但又没什么好交谈的。我很想抓住点坚实的东西,来充实我们的婚姻生活。可是,我无能为力。 湘为什么就不再继续做出点努力呢?我黯然。 无聊至极,我也拿出手机来玩,玩着玩着,忍不住给松发了个信息:“在干嘛?” “宝宝,我在外面喝酒,有事吗?要不要我出去给你电话?”松回信息。他知道,我一般情况下不主动跟他联系的,如果主动联系,一定有事。 我说:没事。有点无聊。 过了一会,松连续发过来很多条短信。 第一条: 一女秘书去领导那交稿,领导说,总体不错,上面两点突出,下面有些毛草,中间以个漏洞,晚上我给你整体压压就好了。 第二条:大象见到骆驼嘲笑道,你怎么乳房长道背上?骆驼回击说,滚一边去,我不跟JJ长到脸上的人说话。 我笑了。虽然也是些黄段子,但这是松在我郁闷的时候发来的,便多少有了些善解人意的味道,我心头不禁感到一点温暖。 如果嫁给松,跟他生活在一起,每天会是怎样的情形呢?我突发奇想。 然后,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过了一会,湘进来了,有些兴致勃勃的样子,我知道那勃勃的兴致一定是手机短信激发起来。 湘爬到我身边,用胡子轻轻蹭我的脸。我内心冰冷,身体僵硬,任由他这样那样地摆弄。这个时候的湘在对待这样的事情上,还表现了一定的意志力,用他那张已经能够发号施令的嘴,用那双每天灵活摁手机键的手,锲而不舍地在我全身运动着。 我闭上眼睛,刚才那条黄色短信居然跳出来,在我脑海里逐渐演变成一个变异的场景,我居然很快就兴奋起来。湘见我汹涌澎湃的样子,激动不已,横刀立马,就要冲杀战场。关键时刻,我警觉了,理智了,就像公正无私的裁判员,坚决不容许球员不遵守规则,如有犯规,就要将他罚下场。 我推推湘,说:“套子呢?” “今天就让我尽兴一回吧!过两天你就回去了,我得饿好多天呢!”湘很无奈地说,“漠漠,难道我们永远都不要孩子了? “这……”我知道中国的传统家庭是不可能不要孩子的,但是,一想到在妇科手术室的情形,我又害怕的发抖了。 “漠漠,你心里有什么结吗?告诉我好吗?我想帮帮你。” “睡吧,湘。”我不想再让心头的阴影扩散。 湘叹了口气,说:“好吧!” 黑暗中,湘说:“漠漠,明天中午别做饭了,我带你去见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 “一个老同学,随便聊聊吧!” “哦!” 辗转一阵,我终于睡着了。 又是同一个梦境:深深的幽谷,冰凉的蛇身人面…… 我惊叫了一声,吓醒了。 湘也醒了,含含糊糊的说:“又做梦了?” 我拼命抱着湘,想要驱除梦里的恐惧。 中午12点钟,我准时来到湘水人家。 湘已经等在那里了。 我刚在湘旁边坐定,他就站起来,迎向一个女人,大约就是他说的同学。只见那女人戴着幅金丝眼镜,很干练的样子,从眼镜里射出来的目光,仿佛有种穿透一切的锐利,让我感到不寒而栗。女人保养得很好,皮肤很干净,很难看出实际年龄,但近距离看她有些松弛的脖子,估计至少也三十大几了。——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同学? 我犯疑了,便有意问起他们同学之间的一些事情。湘竭力掩饰着什么,但还是漏洞百出。我心下便肯定:他们根本不是同学,他们只是串通好来骗我,为了同一个目的。 可到底是事情呢? 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湘接了个电话,便说:“漠漠,你陪林姐聊聊天,我单位有点事情要立即回去处理一下。” 我和林姐就面对面坐在那里,我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只等她下一步行动,想要弄清楚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漠漠,我就跟湘一样称呼你吧!” “没问题。” “跟湘结婚三年多了吧?你真幸福,看得出湘很疼你。” “呵呵……“我不置可否。 “你跟湘都是A市人吗?我也有姨妈在那,去过两回。A市不错…… ““呵呵。”我不说话,还是以笑来等待下文。 “我姨妈是妇幼保健院的手术医生,——妇幼保健院,你知道吗?”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睛深深的看着我。 我打了个寒颤。 “我……知道。” “我每次去姨妈家,她都很忙,说现在医院里前来人工流产的女孩特别多……” 在面前这个女人的提醒下,我的眼前又出现那家医院,出现医院里看见那个血淋淋的镜头,再也听不清她说什么问什么,只看见前面一个鲜红的洞在一张一翕,慢慢的,就幻化成那个的张牙舞爪的孩子面容,耳边似乎又是那个声音: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全身发抖,“呼”的站起来,怒喝眼前这个巫婆一样的女人:“你想说什么?你要干什么?” “漠漠,你坐下,你别激动。你想到了什么?你告诉林姐,好吗?” “我……你和陈湘串通一气的!”我愤怒到了极点。 “是的,对不起!我是陈湘请来的心理医生,他怕你不配合,就先斩后奏了。” “心理医生?你们都当我是精神病人?你们为什么事先不征求我的意见?”我哭着转身飞跑了出去。 在门口,我居然看见了湘,原来他一直站在外面观察着一切?见我情绪激动的跑出来,他立即拦住我。 我愤怒的说:“我恨你!”摔开他便不顾一切往对面跑。 那个心理医生也已经出来,她朝湘大声说:“危险!快拦住她,!她情绪太激动。” 湘很快冲过来,拦腰抱着我,恳求着说:“漠漠,我们回去,我们不看医生了好吗?” 我在湘的怀里挣扎一下,就没力气动了,湘拦了的士,半抱半拉把我放进去,然后就回家了。 湘再也不提看医生的事。 从那以后,湘不再提生孩子的事情。每次做爱,他都主动自觉避孕。只是,我们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走过场似的。 有那么几次,我开始后悔没有配合湘,没有配合心理医生。——我开始怀疑自己真有心里疾病,怀疑自己在讳疾忌医,但因为好强,始终也没有再跟湘提起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