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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第四章比生死更美的誓言

  还记得那是一个阴沉沉的天。

  我牵着妈妈的手在一个小巷子里走着,准备抄近路回家。

  突然,我只觉得后颈一疼,然后眼前一片黑暗,我慢慢闭上了眼睛,迷糊中只知道妈妈一遍遍的哭喊着我的名字,是那么凄凉无助。

  醒来后,我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里很黑,但隐隐约约有一丝光亮透过天窗照进来,空气里泛着潮湿的气息我下意识的把手四处摸索。似乎在确认着什么,渐渐的我发现妈妈并没有在身边。我开始一个人哭起来,嘴里有些抽出不停的叫着妈妈的名字。

  再后来,一个不算大但也温暖的手扶上了我的脸颊,轻轻擦拭着我的眼泪。我仍然似无顾忌的哭着,而且越哭越大声。

  “小妹妹,不要哭,我会保护着你的,相信我,我们的爸爸妈妈一定会来接我们回家的。”男孩有些稚嫩的声音,微抖着,其实他也害怕,只是看我哭着,他控制住自己的不安,因为,他想保护我,像个骑士般。

  男孩的声音似乎像一股暖流般注入我的心里,我渐渐降低了哭声,接着男孩用双手紧紧抱住了我,他稚嫩的身躯仍在发抖,只是他却将我抱得更紧,一遍又一遍的说着。

  “不要怕。有我在。”

  我依旧抽泣着。

  “不要哭了。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不要哭了。嗯,从前从前。天上有一颗顽皮的星星公主。它没有美丽的外表,它在星星群里总是不够明亮,所以它特别崇拜美丽的流星。它也像相流星一样美丽的滑落,落入人们的眼睛里面。但是。当时它不知道流星只会美丽一瞬间,一瞬之后,它就会消失的。有一天,它在月亮婆婆那里求来了变成流星的药水。月亮婆婆以为它们星星家族又要惩罚谁了。因为只有犯错的星星才会用这样的药水。月亮婆婆叮嘱小星星不要乱吃这个药水。不然要后悔。但是当时星星公主一心羡慕流星,所以没有听从月亮婆婆的话。当它一个人偷偷喝下药水,它感到身体一阵美妙。它以为自己就要幸福了,可是。又是一瞬间它突然下落。感到身体好像背负了很多负担,一下子就消失在了美丽的黑夜。星星皇后得知了这个消息特别伤心。一气之下也服用了药水,消失了。星星国王承受不了这个压力。就用一身的魔法把星星群变成了一个可以生老病死的国家。每颗星星都有自己周期,过了自己的周期都将会变成流星。背负着所有人类的心愿,下沉,消失……这个故事很美丽吧。这是我妈妈唯一会讲的童话故事哦。”

  男孩的声音像一针镇定剂深深注入我体内,渐渐的我疲倦却又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在他的怀抱里睡着了。

  当第二天的阳光注入这个阴暗的小屋子,我依旧没有看见爸爸妈妈,除了进来送饭的那个长得很丑的叔叔,其实他人还比较好,总是叫我们多吃点,每次他这样说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总泛着些许泪光。我的身边还是那个小男孩,经过昨夜的安慰,我们似乎拉近了的距离。儿童的思想总是单纯的,好了伤疤忘了痛,所以我们竟然在这个昏暗的小屋子里玩了起来。

  他是个想天使般美好的男孩,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很温暖,他就像个大哥哥一般的陪着我,安慰着我,每天和我一起期待父母的到来,他让我觉得很像安心,有些想象中父亲的感觉,所以我很依赖他。直到多年以后对他的感觉仍然丝毫未减,或许是因为我们曾生死相依,让我总忘不了他在黑暗中的鼓励,就象一盏明亮的灯点燃了我未知的方向,像一把火焰温暖了我寒冷的内心。

  然而过了不知多久,那个送饭的叔叔告诉我们我们的父母来接我们了,明天就可以走了,今天将会是我们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他还告诉我,我们的父母很爱我们,出去以后要好好珍惜他们的爱,他说我们让他想起他已经过世的孩子,所以对我们很友善。

  那个晚上,我和那个小男孩背对背坐在一起,说着离别的话,我已顾不得泪水肆意、

  那夜月光柔和得不像话,淡淡的橙色斜斜朦胧地笼罩住那个小房间,有个小男孩背对着一个正在嘤嘤哭泣的小女孩。女孩娇美的脸和伤心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安慰,天使般俊美的小男孩那两条纠结在一起的眉毛让人忍不住怜惜。

  “哥哥,明天过后我们就会分开吗?”我知道我现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男孩没有说话,只使用手轻轻的摸着我的额头,他努力扬起一抹微笑。让气氛不至于那么难过,可是他纠结在一起的眉毛出卖了他的内心。

  经过这些天的生死相依,我已经把他当成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或许正因为少时的心单纯且又执着,才让现在的我依然对他念念不忘。看着他的表情,我的心有些难过。于是我反握起他的手,想给他一点温暖。

  他的身体微微一颤。于是他舒展开他的眉毛,温和的微笑着。

  “我们以后一定可以再见面的。”他温暖的话语传入了我的耳朵,从他的表情看出那句话也象自言自语。

  “嗯。一定可以的,我们一定可以再见面的。”我微笑着,说着鼓励的话语,安慰着他和自己,我又何尝不知道,茫茫人海,我们又不知道彼此的方向,怎么可能在相见。只是这些年我一直用一种信念等待他得出现。

  或许他看出了我的诧异。把放在我脸上的额头上的手挪开,用拥抱代替抚摸。

  他紧紧地拥抱着,仿佛用着生命的力量。

  他的拥抱让我感到呼吸有点不顺,直到我的轻咳打破了这寂静的夜晚,他的手才渐渐放开。他大大的眼睛一直看着我。舍不得让我从他的视野里移出半步。

  ……

  月光真的太美,太美,让我们舍不得放开紧握的双手。那双曾经支持着对方,有着比生命更珍贵的力量。

  “对了,经过了这么久,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Ann,A——N——N Ann哦。我只允许妈妈这样叫我所以不可以忘记我哦。”是的,我的确只让妈妈这样叫我,即使现在我也只允许他和妈妈这样叫我。虽然现在的他总是叫我”冉西”再也没有叫过我Ann,但是他颈项上那耀眼的”挚爱”项链让我不容怀疑他就是当年的他。

  “嗯,我会记住的。Ann!”他突然把身边的饭碗打烂,尖锐的瓷条,似刀一样锋利,他要干什么?

  他将手从我手中抽出,缓缓太高,在右手,手臂的位置,将瓷条狠狠刻了下去。

  他的这一举动让我的担心满目全身,心里面如被他手中的尖厉物刻着一般的疼痛,我知道我的脸早已布满泪水。

  我哽咽着,反复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朝我投来一抹故作坚强的微笑,继续刻着,狰狞的暗红色液体从他的手臂源源不断地涌出。深深疼进了我的心。可能过于疼痛,使他的表情有些抽搐。他的眉毛紧紧纠缠在一起。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溢出。

  我不敢做什么,我怕我的举动会让他受伤,我只是哭着。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不要这样,我会疼。”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手臂上出下“Ann”的字样,虽然血迹模糊了它。但是我依然可以依稀辨认出来。

  我问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记住我,问他疼不疼。

  他因为疼痛而过于苍白的脸努力挤出一抹微笑、

  他当时说的那句话让我一辈子不能忘记

  他说。

  “忘记你,比死去更疼。”

  “所以。这些算不了什么,请等待我。即使人海茫茫,我一定会找到你。Ann! ”

  ……

  他的话让我激动得忘记了说话,只是拼命用手捂住自己就要呜咽出声的嘴,泪花在脸上开得肆意而又疯狂。感动中带着浅浅的伤感,我会的。我会一直等你的。

  因为我同样知道

  忘记你比死还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