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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迈向深渊
李山妹带着两个女儿到父母家去了,家里只剩下王三思一个人,往日充满了欢声笑语的热闹场面此时变得安静起来。 胡芳兰家的高音喇叭还在响着,播放的咒骂声在村子的上空飘荡着,村子的上空被高音喇叭播放的污言秽语覆盖着,王三思真想现在就跑到胡芳兰家去把高音喇叭砸个稀巴烂,可是自己清楚地知道还有更大的计划要做,为了不影响他的计划,他只能忍耐着。 送走李山妹母女三人,收割稻子的疲劳加上胡芳兰的恶毒咒骂,使他显得精疲力尽、情绪低落,拖着无力的身体,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堂屋,来到躺椅前,跌坐在躺椅上,闭着眼想着他杀人的计划。 王三思是一个心地善良、老实厚道的农民,平时家里杀鸡都是李山妹杀。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杀鸡时的情景。 那是妻子生下大女儿王倩的事。妻子生下大女儿王倩,由于营养跟不上,李山妹没有奶水,喂得王倩整天哇哇大哭,女儿的哭声像一把利剑刺剜着他的心,为了给妻子补充营养,有充足的奶水喂女儿,他准备杀只鸡为妻子补身体。 早上,王三思忙完家务活,抽着烟看着院坝边李子树下那群吃饱后,趴在地上休息的鸡群,寻找着中意的鸡。经过一阵搜寻,他看上那只养了三四年,体形肥胖,背部羽毛脱落,看得到淡红皮肤的黑色老母鸡。 选好了鸡,返身走进堂屋,来到墙角的粮仓前,打开粮仓,拿起粮仓里面的铁撮瓢舀了半瓢稻谷来到外面的院坝,望着那群鸡呼唤着,同时把撮瓢里的稻谷撒在地上。 树下那群鸡听到主人的呼唤声,顿时来了精神,抬起头,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王三思,见到王三思抛洒的稻谷,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张开翅膀,咕咕的叫着跑到王三思身边,低着头抢吃地上的稻谷。 王三思看准了那只老母鸡,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只鸡,老母鸡在他的手上惊叫着,挣扎着企图从他手里逃出来。王三思捉住老母鸡走到屋旁边的草垛前,扯了几根稻草,捆了鸡的脚,提着鸡来到屋檐下,把鸡丢在地上,走进厨房,拿了一只饭碗和菜刀来到屋檐下。 看着趴在地上,伸着脖子,哀叫着的老母鸡,他的心又有点软了,拿着刀的手也在颤抖着,为了早点结束老母鸡的生命,让它减轻痛苦,他想把菜刀磨锋利些。于是放下菜刀,走进厨房,来到墙角的洗脸架前,拿起脸盆来到灶台对面的水缸前,舀了一瓢水倒进脸盆里,端着半盆水走到窗台下,捡起那只布满灰尘的磨刀石,把磨刀石轻轻地放进脸盆里,端着来到外面的屋檐下磨刀,磨好了刀,捉起那只老母鸡就开始杀鸡。鸡的脖子上慢慢地渗出了一点鲜红的鸡血,看到鸡血,吓得他赶快把鸡和菜刀全都丢在地上,菜刀从他脚前落下,差点划伤了他的脚,老母鸡,站在地上,拼命的逃跑着。 看着地上的老母鸡,他实在下不了手,这时卧室里传来女儿因为没有吃到妈妈的奶水的哭闹声。听到女儿的哭闹声,他只好再次狠下心,捉起那只老母鸡,拿着菜刀和饭碗走进卧室,对躺在床上休息的妻子,吞吞吐吐的说道:“实在……对不起,我怕……还是你杀吧……” 李山妹被他的说话声惊醒了,睁开眼,见王三思提着黑色的老母鸡拿着菜刀站在床前,她惊奇的说道:“怎么?忙了这么久还没杀鸡?!” 王三思红着脸,一幅羞愧的样子说道:“杀了的,没杀死,我实在下不了手,还是你来吧。” “哼!亏你还是一个男人,这点事就做不了。” 李山妹用轻视的眼光看了一眼王三思,穿好衣服,下了床,从王三思手里拿过老母鸡和菜刀,站在床边把鸡杀了,从此家里杀鸡的事都交给妻子去完成。 现在要去杀人,他的心很乱,为了稳住自己的情绪,他从衣服包里摸出“钟声”牌香烟,点燃后抽起来。抽着烟,混乱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他从躺椅站起来,想起家里那把以前上山砍柴时用的弯刀。这几年地里庄稼的秸秆为他们家烧火煮饭提供了丰富的柴火,就不用到山上去砍柴了,那把砍柴用的弯刀也就闲置下来了,他也忘了弯刀搁在什么地方,但他还是决定找到那把弯刀。想到这里,他从躺椅上站起来,走进屋里,在每间房子里寻找着。 只有储物间还没去,他想弯刀可能就在储物间里,于是满怀希望地来到储物间。在储物间里,堆放着背篓、箩筐、犁头、锄头等农具,把储物间占去了大半。他像一只灵敏的猎犬,瞪着一双警惕的眼睛在这些杂物间寻找着,来到装干豆叶的箩筐前,搬动着箩筐,在箩筐下面发看见了弯刀。 弯刀由于长时间不用已经锈迹斑斑了,看见弯刀,他又像猎犬捕获猎物后表现出来的兴奋神情,拿起地上的弯刀,瞪着一双兴奋的眼睛像欣赏一幅艺术品一样专注的看着。看了一会,闭着眼,叹了一口气,眼里噙着泪水,自言自语地说道:“不是我狠心,而是你做得太绝情了……”说完提起弯刀走进厨房。 来到厨房的洗脸架前,把弯刀放进脸盆里,走到灶台对面的水缸前,拿起搁在缸沿上的水瓢舀了一瓢水倒进盆里,捡起脸盆架下那块因长久使用,磨得像一轮弯月的磨刀石来到屋檐下磨刀。 磨了一会儿,弯刀上的锈迹全部去掉,又恢复了原来锋利的刀锋,他左手拿刀,伸起右手的姆指小心翼翼地在刀锋上摩擦着,刀锋很刮手,感觉比较锋利了,可是他还是不放心,拿着弯刀,走到屋侧边屋檐下的那排柴垛前,从中抽了一根酒杯大的树枝,屏住呼吸,运了运力,狠狠向树枝砍去,树枝在他的刀下,咔嚓一声,一刀两断,看到一刀两断的树枝,确信刀很锋利后,他才放下心来。 提着弯刀走进堂屋,把弯刀丢在地上,又靠在躺椅上想着杀人前的每一个细节。这个时候他也需要烟来理清自己的思路,想到这他双手从衣服包里摸出“钟声”牌香烟,拿在手里一看,烟盒瘪瘪的,好像没有烟了,看到这个样子,他很失望,把烟盒狠狠捏在手里,烟盒里硬硬的,感觉好像还有一支烟,心里又涌起一股兴奋之情,赶紧松开手,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往烟盒里看了一眼,烟盒里还有一支烟,烟被他捏弯了,看到这支眼,像吃了一支兴奋剂,激动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打开烟盒,从里面拿出了这支被揉弯了的烟。 拿在手里轻轻的搓搓,让烟恢复了原来的平直,把烟衔在嘴里,又从衣服包里摸出打火机,拨燃后,点燃了嘴里的香烟。 抽着烟,他想这一根烟无法满足他的需要,于是从躺椅上站起来,走到大门口停下了,返身锁好了大门,向村里的副食店走来。 来到村里的副食店,他买了一条“钟声”牌香烟和一瓶白酒,提着酒拿着烟回家了。走进堂屋,坐在躺椅上,听着从胡芳兰家传来的咒骂声,拧开那瓶白酒,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的喝起来。 平时他不喝酒,这时的他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白酒。他感觉喉咙发烧,一股热气在胸腔里沸腾着,他头发昏,两眼红肿地看了一眼酒瓶后把酒瓶丢在地上,在酒的刺激下,他感到浑身泛力,一股倦意向他袭来,靠在躺椅呼呼睡下了。 地上的酒瓶滚动一段距离后停下了,瓶里剩下的白酒咕咕地向外流淌着,这流淌的酒水仿佛是他的泪水在向人们诉说他内心的痛苦…… 这一觉竞睡到下午,他被外面下地坐在石墩上,双手抱着头“呜呜”的抽泣着,这哭声就像是一只受伤的狼在夜空中哀吼。这哭声,听起来很凄凉,让人听了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感。 天色渐渐暗下来,在外劳动的村民都扛着锄头回家了,白天热闹的山村变得安静起来,只有从胡芳兰家传来恶毒的咒骂声,还在村子里的上空飘荡着。 王三思拿着柴刀,摸黑向胡芳兰家走来。她家的屋外的院坝栽了很多果树,整个院子掩藏在这一片树林之中,他来到胡芳兰家屋外的那片树林下站住了,悄悄地观看着屋里的动静。 胡芳兰家的屋门紧闭着,只有厨房是敞开着的,从厨房里射来昏暗的灯光,这为他实施杀人计划提供了有利的条件,王三思见了心里暗暗高兴,拿着柴刀慑手慑脚的向厨房走来。 来到厨房外,他躲在黑暗处向里看了一眼,发现屋里除了胡芳兰一人坐在灶门口烧火,没有别人,于是酒气加上怒气,他冲进屋里,说道:“你这个不讲理的泼妇,老子今天要杀了你!……” 听到外面传来响声,胡芳兰扭头向外看了一眼,见到王三思冲进来,她睁大眼,望着王三思惊巩地说道:“你要做……” 她的话还没说完,王三思举的柴刀就向她砍来,一刀砍在她的肩膀上,她倒在地上,喊着救命,她家的高音喇叭播放的咒骂声,遮挡住了她家这些异常的举动。 地上流着一股殷红的鲜血,胡芳兰躺在血泊中,停止了呼吸,见她没了动静,王三思收起柴刀,用衣袖揩了一下溅在脸上的血液,向胡芳兰的遗体吐了一口唾液后,离开胡芳兰家向张平家走来。 村子里的路,崎岖不平,他摸黑来到张平家,他家已熄灯,看样子已经睡下了。站在他家门前的院坝,他想张平家屋门紧闭,要硬冲是不行的,于是他想到用计谋把他引出来。 他抬起头在院坝里搜寻着,张平家的院坝有一颗砍下的树木,见到这颗树木,他走过来,用脚向这颗树木踹去,树木在地上滚动着,发出“怦怦”的响声。 张平两口子睡在床上,被屋外树木滚动的响声惊醒,妻子胡清菊说:“可能是强盗在偷树木。” 张平说:“出去看看。” 胡清菊说:“算了,不就是一颗树吗?他要偷让他偷好了。” 张平说:“不行,这颗树少说也要值四五佰元,不能便宜了小偷。”说着灯也不开,就下了床,拿起床前放着防身的一截木棍。 王三思猜到张平要出来,于是拿着柴刀,来到张平家的大门外躲起来。 提着木棍,慑手慑脚的走向大门口。伸手拨开门闩,“吱”的一声打开大门,走了出来,站在屋檐下。 王三思见张平从屋里出来,狠下心,举起手里的柴刀向他身上砍来。这一刀正好砍在他的背上,张平对面前突然出现的情况吓呆了,丢下手里的木棍,用右手捂着伤口,嘴里惊叫着,一股带着体温的血液从指缝里流出来。 王三思见张平倒在地上,扭动着身体,痛苦的惊叫着,他停止了乱砍,提着柴刀,离开张平家,向屋后的山林走去。 睡在床上的胡清菊听到张平惊叫声,伸手拉亮了屋里的灯,来到屋外,见张平躺在血泊中,蹲下身子,抱着张平的身体,惊叫着说道:“杀人了……救命啊……”她那惊恐的呼救声在村子的上空传飘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