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的大理石地板。

　　如丝流淌的清冷月光。

　　他正对着透明的落地窗，身后是一小团幽黑的影子。

　　她站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她的头发被一跟黑色的细蕾丝简单地扎起，弯曲的发尖透着从暖气中突然脱离的水珠。

　　“怎么不进来？”他说。

　　她仍没有动静，一动不动地立在门边。

　　他转过身，看到她冷漠的表情微微有些惊愕，然后又徜徉地笑开。

　　他问她：“你现在是苏紫海还是李辛乐？”

　　苏紫海。

　　“换个问法吧……现在的你，知道‘无馥’吗？”

　　知道。

　　两个无须回答的问题。因为，光从她的表情就看得出来。

　　她向前迈了一步，说：“是因为什么，而带我离开现场？”

　　没有表情的脸。她是冷漠的公主，却也同样矜贵，她把下巴轻轻地抬起一个角度。

　　“因为喜欢……你。”

　　他坐到办公椅上，眼睛毫无意义的眯起……像一只贵族的猫。

　　“喜欢？哈，我是喜欢你没错，一直都是。但是——全世界能被你一句“喜欢”就骗过去的人就只有李辛乐那个白痴而已。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我是喜欢你没错，一直都是。对他来说，这句话才是重点。虽然……也是“一直”都知道的。

　　他淡淡地笑笑。

　　“如果我说我是真的喜欢你呢？”

　　“喜欢谁？”

　　“苏紫海。”

　　“李辛乐？”

　　“苏紫海。”

　　“或者无馥？”

　　“现在你，和我交往，条件是——你按我说的做几件事。”

　　金色的阳光一点点渗透，他的优雅，他的风度……

　　“那么——只是交易？”她凝视他。

　　“即使是交易你也会答应的，不是么？”

　　他的笑，渐渐有些狡黠，那么，也就是说，他还是不喜欢她，他……或许还是恨她的，对吧？但是，他也说的没错，这说得好听点儿是“交易”说得难听点儿是“利用”的“交易”。她，会答应的。

　　即使那么清楚地知道他，不爱她。但是，对她来说，重点不在于“他不爱她”。而只在于“她爱他”。

　　所以，她。

　　“好。”

　　她所不知道的，是他眼底的爱怜，她不知道的，是他对她的执著。

　　她不知道的，是他对她表面恨透而心里却不曾变过的执著。

　　“……苏紫海。”

　　“还是说现在迷恋你的那个蓝秋月？”

　　“……”

　　一段小小的口舌之战。很快地结束了。

　　他蜷起手指，一下一下优雅地敲击着白色办公桌。

　　她坐在他对面。

　　无休止的沉默。

　　他，她，各怀心事。

　　“这样吧……”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