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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广寒仙子第六节
在一个假期的休整,和又旷了几天课后。我又再次的出现在那栋熟悉的教学楼前,还有那个熟悉的班级,还有那个熟悉的坐位。虽然眼前的一切东西,包括很多的同学都是我熟悉的,但是这个地方却让我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自从在英国回来后,来鲁美上课便成为我最痛苦的一件事情。因为我不属于这里,我本是鱼应该在海里痛快的游弋,但是现在我只能在岸上,努力的去装一只乌龟。生活上的痛苦,是我能忍受的,但是我却接受不了被藐视的生活,也许用藐视根本不恰当,因为对于学校的所有人来说,我根本就连被藐视的资格都没有,对于他们来说,我就是一个零,是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 我只是一个进修生,而且还是一个男性,中国籍的进修男生。所以我根本得不到老师对美丽的异性进修生,还有对所谓的国际友人的“关爱”在这里,我可以不去上课,因为没人会去问你。 我也可以不交作业,因为不会有人整日的追你屁股后面向你要。我的名字甚至都不会出现在这个班级的名册里,因为对于所有人来说,我只是个零,一个真实存在,但却从来不被注意的零。 虽然我早就做好了这些方面的准备,我甚至准备去接受万人的唾骂,当然类似的话,我也听了不少。 至少有以下三个版本。1你看看蔡雨,他除了家里有几个臭钱外还有什么?听说留学去了,最后不还是因为打架回来了嘛。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2你离蔡雨远点,他就是一个小痞子,听说他还杀过人那。 3你看看那个逼,整天牛烘烘的,其实就他妈的是个进修生,看着像有两钱,但是有什么用?他装了一肚子草... 对于这种话,我早就习惯了,当然这些话都是我的朋友告诉我的,因为无论我在怎么不济,经过张奎那件事情后,我量他们也没胆子在我面前说这些。这种只习惯在暗出去说些什么的人,又怎么敢走在阳光下那? 他们的这些话,我是早就有心理准备的,我也从来没对他们解释过什么,无论他们说我的是什么,或是做过什么,我都承认。理由也很简单,无谓的辩解只能增加我的伤痛。 但这并不是最让我不能接受的事,让我最不能接受的事儿是我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价值,对于一个自认为是天才的我,遭受到如此的藐视,真的比杀了我还难受。 我甚至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从学校里消失了,我想等我这个班的同学都毕业了后,也不可能会有人问起我来。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我只是个零,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零。 对于我来说,我只是一条活在陆地上的鱼,一条努力去装乌龟的鱼。我过的很累,在装过乌龟后,我才发现让一条鱼去装一只乌龟,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事情。我迷茫过,我也彷徨过,但是我却出来没有后悔过。 人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动物,人的前半生是为自己活,在你的前半生里,你可以去打架,因为你年轻,因为你有朝气,因为你甚至不用去考虑后果,因为无论多大的事情到最后都会有你的父母去替你出头。 你也可以去使劲的去处对象,你可以处一个,也可以处两个,你甚至还可以说因为自己初二生物没学好,现在正努力的去研究。 你也可以用你父母的钱去和女人开房,尽情的去体会花海中的放纵。你还可以让你的女朋友怀孕,用以测试你是否拥有生育能力。因为你知道你的父母一定会替你出钱来摆平这件事情。 但在你开心的让你父母为你摆平这些事情的时候,在你没注意的角落,也许你的母亲正在为你哭泣。 对此,我曾见过无数次,多到足以让一个人麻木,麻木到能视而不见。也许是自己曾经做了太多的错事儿吧,所以老天让本该让我尽情放纵的前半生提前的结束了,在我还没有尽情的体会花海前,就结束了。 当我发现有天我有可能会失去母亲时,当我再也不能对她的泪视而不见时,我的前半生就结束了。 从那天起,我读懂了母亲的眼泪,从那天起,有一条鱼离开了海水,跑到了陆地上努力的去装一只乌龟。 传说中,它是海里游的的最快的鱼,但是现在它却只能爬,它很努力的想忘记自己是一条鱼,它很努力的去装一只乌龟,虽然它感到呼吸困难,虽然它不习惯爬行,但是它还是努力的向前移动,因为它知道,母亲需要它。因为它知道,母亲在等它回家。 夜晚的月光柔和的洒在了这片沙滩上,乌龟们早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潮湿的带着咸味的海风任意的在这片天地里驰骋,海浪有节奏的在轻哼着歌谣。 沙滩上什么也没有,除了一条鱼,一条已经睡着了的鱼,这条鱼并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它身上的鳞片已经脱落了大半,在它的身后有一条长长的血印。那条身受重伤的鱼睡的很沉,但它的嘴上却挂着微笑,幸福的微笑。 因为它梦见了自己又回到了海里,因为它梦到了自己的妈妈。 海风哭着向海浪说道:那条鱼这么了?你为什么不带它回家。 海浪悲伤的说道:它说从今天起,它不会在回到海里,因为它的妈妈在岸上等它.... 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鱼又开始了艰难的爬行,它每动一下,沙滩上便又多了一片血迹.海浪怒吼着跑到它身边,悲鸣的说道:有一条叫泉的鱼让我带你回家,它一直在等你。 那天鱼回过头,对着海浪笑了笑,然后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让她忘了我吧。接着又开始了爬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