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

　　“小雪？”

　　“我不可以这样叫你吗？”

　　“不是。只是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我。”白雪心又慌张起来。

　　“那他们怎么叫你？”

　　“除了老师没有敢叫我的名字。他们只是叫我老大。小雪，感觉像个女孩的名字。”

　　“哼，白雪心就不像个女孩子的名字吗？”

　　“呵呵，也像。”白雪心傻笑起来。

　　“就知道傻笑，小雪，送我回家吧。”飘然从来不曾想自己可以左右着谁，也不喜欢指使谁，但似乎白雪心就是一个例外。飘然从白雪心淡淡的睫羽下可以看出他那一颗还没有被世俗浸污的心是多么的善良。她真的想象不出白雪心是如何当上这个黑社会老大的。

　　“我约了人了。”白雪心想骗她，目的就是想让她远离自己。

　　飘然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在扮演着一个小公主的角色，任何人都不会拒绝她。就算老师也从来都会顺着她的意愿做事。她不喜欢被拒绝，尤其是不喜欢自己想要的事情被拒绝。飘然也向来是一个乖乖女，他从来不会强迫任何人，从来不会强迫任何事，但什么事情似乎一到了白雪心的身上对于飘然来说那就是一个例外了。什么奥妙的法则在飘然身上都行不通，在白雪心的身上同样也行不通。

　　白雪心打架的时候从不含糊，从他手臂上一道道的伤疤就能看出来。但跟飘然说话他一直在含糊，一切情愿的事变得不情愿，一切不情愿的事也会变得情愿，爱永远是在对与错，善良与丑恶之间徘徊。白雪心想跟她说几句粗话吓跑她，他知道自己不会有那样的勇气。

　　飘然抿着嘴笑笑，不说话。

　　“你先走吧。”白雪心好像又惊怕起来，他的兄弟都会怕他，都会无止境的顺从他的话，也有着那么多的女孩从不敢正视白雪心。可白雪心面前的这个飘然却很独特，她能令白雪心害怕，能令他感到不安，能令他一切虚假的行为都掩饰不住。

　　“哼，你约谁了？等你事情办完了再送我也是一样的。”飘然一下子看出了白雪心的担心，白雪心不会骗人，骗人的时候总是被飘然看出来。

　　“我一会儿……一会……”白雪心扭动着手指，他在想用什么话来骗骗飘然。

　　“就这会送我回去。”飘然站起来，往外走。白雪心跟在她后边。她就知道白雪心永不能说一两句叛逆她的话出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就像是小两口一样。

　　他们两个人走出班级门口的时候正遇见十四班的学习委员李婉心，李婉心在艺术节上不止一次的看到飘然表演。说实话她挺崇拜飘然的，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跟一向的惹事头子白雪心在一起，顿时对飘然的感觉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李婉心像平常一样叫了白雪心一声：“老大，你出去呀？”

　　飘然赶忙纠正：“他不是老大。他是小雪。是不是？”她望望白雪心。白雪心很用力的点点头。

　　李婉心用一种很奇妙的眼神望着白雪心，好像在那一刹那白雪心真的就不是那个可以令任何人都害怕的黑帮老大了。

　　飘然斜着眼看看白雪心，脸上没有一点不高兴的神色。白雪心想过为了飘然他甘愿做任何事。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又有几个男生向白雪心低头哈腰的叫他老大。飘然以十分洪亮的声音赶忙说：“以后他不是老大，他是小雪。”不管是学校里的哪个男生都不敢在白雪心面前大声说话，而白雪心也不敢在飘然面前大声说话。那几个男生看了看一向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居然成了白雪心的顶头上司，也不好说什么。几个人灰溜溜的走掉了。

　　“以后你不要叫他们叫你老大好不好？”飘然抬头面带企求地望着白雪心，飘然从来没有那样对别人说过话，也许这是她的第一次。每个人都想自己的第一次就会成功，可是并没有多少人可以做到。但似乎飘然做到了。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做老大了。做老大一点也不好。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找他们，他们就会来找我的。”

　　“这是戒口。我就不相信，还能有人拿枪逼着你做老大吗？”飘然在其它方面可能比白雪心懂得多一点，可是在这方面白雪心却是个老江湖。

　　“我兄弟那么多，他们再找我我该怎么办？难道我就眼巴巴的看着我的兄弟被别人欺负吗？你还小，不懂。”

　　“你十七，我十八，比你还大呢。是你不懂。”说着飘然淘气的扮个鬼脸给白雪心看，她稚嫩的皮肤上露出了一点纯真。

　　“我尽力去做。”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做好。不然我天天缠着你，叫你送我回家。永远在你同学的面前叫你小雪，叫你永远也抬不起头来。日子久了，看谁还敢跟你叫老大。哼。”

　　“呵呵。”

　　“傻笑什么？”

　　“觉得你太天真，也太幼稚。”

　　“你觉得我是小孩，我看你才永远长不大哩。你见过哪个黑帮的老大在一个小姑娘的面前俯首称臣的？”

　　“那你见过哪个小姑娘敢跟一个黑帮老大走在一起。很危险的。”白雪心诙谐的恐吓着飘然。

　　“有个黑帮老大当保镖那才显得够气派。”飘然看到他肮脏的衣服，看到他不怎么和善的手掌。飘然发现他的衣服并不怎么名贵，她想象不出为什么他不穿一两件好看的衣服。

　　“你为什么总穿这么脏的衣服？”飘然忍不住问。

　　白雪心愣住了，回过头瞅着她淡淡喷香的脸蛋。那是一副好人的脸蛋，而白雪心注定了要做坏人。

　　“不开心吗？”飘然看到白雪心又垂下了头，幽怨的眼神再一次抓爬满他的脸。

　　白雪心轻轻的点头。

　　“我说错话了？”

　　“没有。没有。是因为我自己。是我自己不好。我以为我可以做到，可我真的做不到。”白雪心叹气说。

　　“你可以的，你很棒。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帮你。”飘然学会了安慰。

　　白雪心看着她。“你不相信我吗？我可是很有能力的。我们班好多同学都叫我帮过忙的。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事，说出来就舒服些了。”

　　“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我不是在做梦吧。”他动情的看着飘然。

　　“你也对我好。所以我也对你好。没有为什么呀？”飘然笑着狠狠的捏了自己一把，果然很痛。“看吧，我就说不是在做梦。”

　　“你干嘛捏痛你自己？”白雪心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关心的神色。

　　“我痛是我的事，跟你有关吗？”

　　“我……我可以保护你。绝不让别人碰你。我……我保证。”

　　“我又不知道你说的是不真的？”

　　“我……我可以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