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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一
我用指尖揉了揉太阳穴,处理完案头桌上足够多的工作,意兴阑珊地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夕阳在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前形成一道倾斜而笔直的光柱,无数细微的灰尘在光影里悬浮舞蹈,我静静地欣赏着。 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间"嗡嗡"的振动起来,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正好下午4点闹钟,心里早就计划好今天就早退一次,女儿啦啦第一天上幼儿园托班,要准时去接她。 想起早上女儿送进去时大哭的模样,我收拾好情绪不由得加快步骤,把手机放进包里关了电脑,和办公室的文员小雯说了一声,就急匆匆地打的赶去。 坐在车里不由得感叹时间过得真快,曾经觉得青春无敌的我现在女儿都上幼儿园了。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个爱自已的老公和一个孩子,曾经这样的生活是我这样的人最大的梦想。 幼儿园里一片热闹,大门口进出的家长和我擦肩而过,我急急爬到二楼托班门口,看到啦啦由班里的大妈妈抱着,还算乖。但是班上二十个小孩,有一半已接走,剩下的大部份在望着门口哭。 我边接过女儿亲了一下,边和班上的大妈妈交流着女儿一天的表现。这时一个小男孩用手扯着我的裤腿,孩子小小的粉嫩的脸上大大的眼睛含着泪抬头看着我,这一表情打动了我母爱的心,我坐下来,让啦啦坐在自已一条腿上,抱起小男孩放在另一条腿上,小男孩乌溜溜的眼睛马上露出了开心的表情。 我不忍心放下这个可家漂亮的小家伙,便开始给腿上的两个小孩讲起了故事,心想反正也不去公司了,就抱着等到小男孩的家长来接再走吧。 “爸爸!”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就在我拿着幼儿园的漫画书绞尽脑汁编故事时,听到腿上的小男孩叫了一声 。 我停下讲述转头向大门口扫去,一个穿着棉质蓝色衬衣和牛仔裤的高个子年轻男子站在门口,五官俊朗,眼神中带着冷漠,看到我抱着他儿子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是随即看到儿子的脸,一下展开了他的笑容。 他走过来弯腰抱起我腿上的男孩,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钻进我鼻子。小男孩开心的叫着爸爸,他和我礼貌的点了点头。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小家伙的帅气完全继承自他父亲,轮廊之间很有几分相像,两父子站在一起构成一副很悦目的画面,让人感觉眼前一亮。 “快和老师、大妈妈说再见,我们回家了!”他让儿子和老师们打招呼,顺手整理好儿子的小书包转身离去。 我抱着啦啦也和老师们再见离去。下了楼梯穿过操场走出校门,看到那个小家伙和他爸爸钻进一辆黑色的凌志的越野车开车离去。 我抱着女儿步行来到婆婆家里,公公和婆婆对啦啦第一天上幼儿园的情景非常感兴趣,一家人全围着她不停地问长问短,可惜女儿太小语言表达能力有限,往往一个问题是答非所问,引得我们失声大笑。过了会老公回来又把这些问题婆婆妈妈地重复了一遍,爱让我们每个大人在啦啦面前都成了烦人。 因为啦啦刚上幼儿园不习惯,每天早上送到班里我离去时总会哭,也总会惹得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人从一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要学会适者生存,于是我每次都要这样想着才能下决心转身离开。傍晚我总是每天准时去接她,怕她因为小朋友的爸妈来接了看着伤心。 那个小男孩因为第一天我抱了他感觉和我很亲近,每次看到我去时总要跑过来,要求和啦啦分享我的母爱。他的帅气与调皮总让我心动,我也乐意的抱着他和女儿与老师们交流一会,我从老师那里知道了他叫奕凯。 几天下来抱他渐渐也成了我的习惯,我一进幼儿园目光就会自然搜寻啦啦和小家伙的身影。坐在幼儿园的板凳上,两个腿上坐着二个小孩,拿着儿童画报讲故事成了我每天傍晚在幼儿园的一道风景。 “你儿子真是帅气又可爱!”有一次看到每天总会在我到后十五分钟左右准时出现在门口的奕凯爸爸,我笑着和他说。 我没有想要故意讨好他,只是觉着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打个招呼熟悉一下,方便时交流一些幼儿园的情况也理所当然。 对于我的发言,没有人作出回应。他只是和我微微的点点头,眼神硬朗而淡定,没有亲切友好的回答,也没有虚伪的感谢,仿佛我刚才不是在和他对话。他照例嘱咐儿子和老师说再见,抱起儿子就走,整个过程也就三十秒钟,直截了当地表达了他对我的漠视和冷淡。 我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幸好班里家长小孩进进出出热火朝天,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尴尬。我闷了一分钟,尽管有点生气,但也无法抱怨别人,过了会也就理好头绪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明智地抱着女儿回家。 接下来我依然每天会控制不住的抱着奕凯和啦啦讲故事,奕凯的爸爸也依然保持着山一样的沉默面对我。他的衣着每天都是清爽精神,一米八左右的个子,英俊的脸一点也看不出他已是个做爸爸的人,只有他的冷漠显示着他的成熟与内敛。 仿佛我每天抱他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也不是为了他的感激才抱奕凯的,也懒得和他计较。奕凯却和我女儿啦啦成了好朋友,每天在幼儿园总和奕凯作伴玩耍,放学回到家总能从女儿嘴中听到奕凯的名字。相对于女儿的高兴,我心里那么点委屈也就烟消云散了。 从他们父子每天的穿着、他开的车子和他的高傲,可以想象他家庭的富有。人只要有钱,就足够得志,有钱人都是这副德性,每次我看着他的背影总是这样安扰自已,尽管胸口一直有口浊气堵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