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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凌南王凯旋回京师曲清涟重会李丹卿
书接上回,说南明王府门正胡大洋,欲于到李家村寻找丹卿,却不料人没找着,反而差点儿断送在此处。天光大亮时,他才慢慢缓醒过来,寻路回去了。 打这次以后,胡大洋吓破了胆,再不敢轻易独自上山。又过了些时日,边关捷报频传,凌南王不日就要班师回朝。王府忙的是不可开交,胡大洋便更无暇顾忌此事了。 李丹卿这边却是度日如年,眼看一个月将至,小蕊却毫无音讯。 小蕊走前留下的食物用品眼看就要耗完了。丹卿无奈的笑笑,自语道:“蕊儿,你千叮咛万嘱咐教我不要走出去,可眼下,生活所迫,又怎容得我不出去?” 丹卿也十分谨慎,乔装一番后,自去外面制备所用东西,也是早去早回。因此并没什么事情发生。 如此又过了许多日。这天丹卿下山来,却见街道上与往日有所不同,众人皆神色怪异,又或成群或结对的拥着往某处走,却听不清吵嚷的什么。丹卿本不想理会,怎奈好奇心切,就留心扫听。这才知道,原来是凌南王凯旋回朝,今日就要进京了。 丹卿自嘲的笑了,心里想:“日盼夜盼,没盼来青涟小蕊,却把凌南王盼回来了。”又心想:“殿下呀,你要是知道红亥在这里,恐怕热闹的就不是京城,而是京郊了。真可惜,我偏偏就不让你如愿。”想着赌气一转身,逆着人流,回家去了。 不管外面如何的热闹,回到家里,却冷清依旧。丹卿草草用罢饭。对着院里的残垣断壁发呆。傍晚时分,天阴上来,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秋气肃杀,草木摇落。深秋天气本来就凉,更何况丹卿住的屋舍破败不堪,哪能御寒?一阵风刺进来,丹卿冻得瑟瑟发抖,蜷曲在角落里,将些破布毡片护在身上,如此竟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丹卿正睡着,突然觉得有人推摇,睁开眼睛,正看见小蕊一张笑盈盈的脸儿对着自己。这也不是第一次梦见小蕊,丹卿眨眨眼睛,又闭上,翻了个身复又睡了。 再醒来时,天光已亮,雨也早停了。清晨空气虽有些清冷,却十分宜人。丹卿伸了伸腰儿,起身出门,迎面正看见小蕊在院子头里忙活。丹卿注视了一会儿,心想,天大亮了,我还没睡醒?又用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敲了敲头。 小蕊见丹卿站在那里,停下手中工作,笑着说道:“公子醒了?” “小蕊?真是你?不是梦麽?” 小蕊又笑了,两颊上各两个浅浅的酒窝:“昨夜公子睡得好香甜,小蕊都唤不醒您了。” “小蕊…。”对着小蕊的笑脸,丹卿却落下两滴泪来:“怎么才回来?你,你教我好挂念………”说道此,丹卿哽咽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小蕊走过来搂住他,缓缓的说:“原本是该早些回来的,怎奈凌南王回朝,一路上都封锁了,是昨天凌南王入京后,我们才连夜赶回来的。” “什么?”丹卿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们‘你和谁?“丹卿这说话的语调都微微有些发颤了。 “我跟胡大哥啊,他说想见你一面,我就带他来了。就在那边西厢房处,走,去看看他。”说着拉丹卿就走。 “别胡闹!”丹卿生气了,一把挣脱了小蕊的手“谁要见他!叫他滚!” “丹卿。”一声呼唤自西屋方向传来,那声音好陌生,又好熟悉。好嘶哑,又好动听。 丹卿慢慢的回过头,慢的好像用了一辈子。等前生过了,到了今世,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只见那人青丝飘飘,衬一身素白衣裳。气质空灵,映遍身清淡莲香。许多时候不见,青涟依旧是貌美如昔,看着看着,那两行眼泪就从眼睛里淌出来。两条腿竟像定住一样的一动也动不了。 青涟缓缓的走到丹卿跟前,就像从前一样用手轻轻抚摸着丹卿的头发,说了句:“丹卿,你长大了。” 一言说出,丹卿再忍不住,“忽”地扑到青涟身上痛哭出来,想到自己吃的苦,受的委屈。那眼泪就像决堤的河水一样再难止住,直哭得要把心肺都倒出来一样。青涟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以做安慰。 哭了许久,丹卿方破涕为笑,用袖子抹着脸上的泪道:“上天总算是待我不薄。青儿回来,我再别无他求。”说着离开青涟身体,定定的看着他道:“青儿,过去一切怨恨,都放下吧。只要我们两个能在一起,就不要再趟那趟浑水了。” 青涟面带难色,却还是点一点头。 丹卿见之大喜,又搂了搂青涟,又放开他看,看完又搂,又上下摸索,还是有些怀疑,自语道:“真的不是梦吗?”说着用嘴咬了下自己的手背,谁知果真不痛,丹卿害怕了,用力又咬,那尖牙刺进肉里,流出来鲜红的血。青涟见之戚眉,忙拦住他。怎料想丹卿却突然大笑起来:“疼,疼,好疼。不是做梦。是我青儿真的回来了。” 青涟与丹卿相聚已经几日,二人形影不离。对分别以来丹卿之遭遇,青涟只字不问。丹卿耐不住问起青涟的遭际。青涟也不说。 丹卿从袖里拿出那张诗稿问道:“这可是你所写?看到你出家,几乎把我吓死了。青儿,你真的想出家麽?” 青涟点了点头,说道:“那些时候,我寄住佛寺,得主持收留,他见我颇有慧根,欲收为弟子。原应与七月十二日剃度,谁知剃刀将下时,我袖中这篇诗稿突然冲袖而出,化成一只白鹭,在堂前鸣叫数声,冲天而去。主持见之,不由大声嗟叹,说我俗念太重,就打消了收我为徒的主意。丹卿,你可知道,我原本与佛有缘,迟早要皈依我佛。都是因为你,给我平添了这许多屏障。” 丹卿见他神情肃穆,也哑然失笑。二人无语,对峙良久。丹卿方说:“青儿,你可还记得那年上元节?我要你陪我到城里观赏花灯,你偏要进深山礼佛。那时我就隐隐觉得,不能让你去,让你去了,你可能就会一辈子留在深山古庙里了。与你说,与你吵,都不能改变你的心意。情急之下,我才设计诓骗你到了城里。如今看来,倒做的值得。” 青涟闻之道:“早在敬慈师太送我到你身边时,这些事情就注定了。丹卿,我的命都随你了。” 丹卿说道:“我何尝不是呢?可是,我不后悔。”说着丹卿轻轻抚摸着青涟的青丝秀发,缓缓的说道:“多美的头发!青儿,你可知道,那剃刀之下,寸草不生。我险些就见不到这头秀发了。”说着,丹卿靠近青涟,那两片温润的嘴唇靠近青涟,顿了一顿,在他脸颊上轻轻落下来,小心翼翼的吻着。 青涟也不躲避,由得他轻薄。只微微苦笑了一下,心里道:“这头发,这姿容,真的好看吗?丹卿,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罢了。” 正在此时,突然小蕊推门进来,正看见这一景儿。吓的丹卿迅速从青涟身上跳起来。 “该死,该死。”小蕊捂着眼睛道:“我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说着倒退着出去:“哥哥继续。”顺手又把门掩上。 丹卿干笑两声低头看了看青涟,只见他的脸儿都羞成了块红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