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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神出鬼没
肖栾晚志每天派人跟着小琪,如果说是肖栾晚志心甘情愿这样做这不符合他的性格。那天他眼睁睁看着小琪坐上汽车走了,还被秦探长抢白了几句。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一向不把支那人放在眼里,后又听跟踪小琪特务汇报,小琪技压群雄战胜了日本天才少年。更是气得他差一点吐血。除了日本天皇和他的上司,肖栾晚志什么人都不放在他眼里。法领事馆提出警告和抗议之后高边洋志提醒过他:没有充足的证据不要轻易对小琪下手。如果依着他肖栾,才不管法国人的抗议呢,既然他的上司在乎,他也只得服从。但是肖栾始终是憋着一口气的。几天来那个摆棋摊的少年、被逼到三面高墙走上绝路又插翅飞走的小男孩、还有举手投足气质高贵的小琪,他们的影子交替出现,搅得他不得安宁。频频出现的小猴标记同样像恶鬼附身般的折磨着他。肖栾眼看着想要抓的人却不能动手,这种滋味简直比死还难受,他觉得再这样下去快要发疯了。他决心瞒过他的上司擅自对小琪采取行动。 几天来小琪始终有人陪着,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胆大妄为的肖栾晚志命令手下连叶茂一起绑架。守候多天准备伏击的特务终于在一天的傍晚等到了机会,秘密绑架了叶茂和小琪。 这一次肖栾晚志没有把小琪他们投入大牢,而是秘密关押在外滩叫东洋伦敦的大楼里,他想威逼小琪承认自己是“小猴”。这样他可以向他的上司交代,再继续下一步的动作。可偏偏小琪他们软硬不吃,那些特务用尽手段也不能使叶茂和小琪就范。 事情很快传到了高边洋志的耳朵里,令肖栾意外的是高边并没有太多的责怪他。高边的态度是:既然已经秘密抓来了。这样也好,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小猴,只要与那神秘人有些瓜葛,将来或许可以利用来诱捕神秘人。他甚至认为秘密绑架这个主意不错,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法领事知道了这件事,他可以死不认账,甚至杀死人质来个死无对证。 元旦临近了,日本军方派了一个文艺团来慰问军营的将士,要鼓鼓他们的士气,地点就在外滩东洋伦敦大楼。高边还打算请一些外界有头脸的知名人士参加他们的庆祝活动。 小野曾是淳正一郎的座上宾。淳正一郎虽说是个魔鬼,他却懂得享受生活,常常把小野请至家中,聆听小野演奏的美妙的音乐。淳正一郎死了之后,高边洋志也请过小野君。小野并不知他们是从事间谍活动的,只当是同在异国行医和从商的日本人。 直到有一天高边晋级被授大佐军衔时,那天高边也请了许多在上海的知名人士,有金融界的、有商界的、小野君也在被邀之列。在那天的聚会上高边摇身一变,忽然成了军人。小野对战争深恶痛绝,尤其是日本对中国的侵略战争。自那天起高边几次邀请都被小野借故回绝了。小野知道了高边是这样一个人之后,遂不愿和他交往,说穿了是不屑与他为伍。 小野自那天在冠瑾家搞成了一团糟,给周家添了不少乱。他的心里很过意不去。事过之后小野几次向冠瑾表示道歉。还非常关切事情对小周所产生的影响。随着战乱的开始,小野再也没敢提联姻的事。 其实冠瑾对小野是非常了解的,知道小野绝对不会做出不利于周家的事。那伙人以他女儿的生命来胁迫他,并声称只是想通过他结交小周,没有其他用意。小野是个真诚的人,并不了解那帮人的险恶用心。他虽不相信他们说的话,也猜不透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他从内心鄙视他们。可是自己的女儿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他不得不屈从。 冠瑾始终没有责怪过小野,他觉得小野这样做也是在情理之中。他还反过来劝小野不要老想着这件事,还安慰小野:“小野君你没做错什么,如果换了我,有人以我儿子的性命胁迫我,我同样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小野对冠瑾宽宏大量的气度十分敬佩,他为自己有这样一个知音朋友而感到骄傲。 冠瑾的儿子小周因为文件失窃确实受到了处分。还好一部分重要的文件小周并没有带回家,那个女特务偷去的只是一些副本和一些相关的资料。也许是因为杨敏和名扬诊所其他的一些特务随即被阿七所杀,致使日本特务的行动计划出现断层。因此所造成的麻烦远没有想象中的大。 两天前小野又收到了高边的请柬。请小野在元旦前夕到外滩的某个大楼参加元旦迎新晚会。届时日本军方的文艺慰问团,和各界知名人士,以及士兵将士一起搞一个庆祝活动。并希望小野在庆祝会上为大家表演一曲,为节日的盛会增光添彩。 叶茂和小琪神秘失踪后,法领事、小琪的家里都急得团团转,由于没有一点线索,有力也使不上劲。 海波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当他得知了秘密关押叶茂和小琪的大楼时,即去侦察了一番。 阿七和鸡骨头是从法领事馆的寻人启示中知道叶茂和小琪失踪的消息的。两人四处寻找线索,打听他们的下落。这一次肖栾晚志把事情做得非常隐秘。阿七和鸡骨头一时找不出头绪来。 “这件事肯定是日本特务干的,他们抓不到我,就对小琪下手。”鸡骨头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小琪他们。他比谁都急,急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他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也要把小琪他们救出来。 阿七安慰说:“鸡骨头你放心,我们一定能想出办法的。对了,我们让海波去打听一下这件事,一定是事倍功半、马到成功。我们在四处奔波,说不定此刻海波已经得到了消息在等着我们呢。” 真如阿七所料,在海涛的家里,海波正等着阿七他们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当海波说出秘密关押小琪他们的地点时,鸡骨头破涕为笑了。 “地点我们虽然知道了,但我们也不能太高兴。今天我已经去打探过了,看守得非常严密,本来我想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趁机把他们救出来。实际上根本不可能。以我之见,我们必须里应外合,才有可能把他们救出来。而且这要冒很大的风险,一旦营救失败,高边洋志肯定会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这样岂不事与愿违了。” “海波,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们必须万无一失,确保小琪他们的安全。你对那边的情况比较熟悉,依你看我们该如何行动?” “日本有一个慰问团要来上海,文艺演出安排在元旦前一天的庆祝会上,一方面慰问军营的士兵们。高边洋志还请了一些有头脸的外界人士,可是大多局限于日本人。我想,到时候场面会比较繁杂,而且庆祝会就安排在关押小琪他们的那幢楼里,我想趁这个时候你们最好能混进去,这样救人的机会比较多一点。哦,这是我画的一张草图,小琪他们关押的具体位置,和特务们大致的分布情况我都画在上面了。而且那天我也不能在里面接应你们,高边派我监视除奸队的行动,防止你们趁机捣乱。” “确实是个好机会!顺便问一下,你是否知道哪些外界人士被高边所邀请?” “哪些人被邀请我不太清楚,只有一个人我听高边说起,他就是小野。是一个非常有名的音乐家,也曾是当年杨敏的座上宾,但此人非常高傲,不一定会来,因为前几次高边请他,他都借故推辞了……” “是吗,邀请了小野君……” 小野、冠瑾按年龄可算是阿七的父辈了,小野君曾说过这样的话:“在他所接触过和认识的人之中,阿七在音乐方面悟性是最高的。”他也曾以兄长的口吻责怪过阿七在音乐上化的时间太少了。如果也像他和冠瑾兄对音乐那么执着,阿七的成就会远远超过他们,他觉得太可惜了。 小野是非常喜欢他朋友这个小师弟的。阿七有时会向小野学奏几首日本的曲子,阿七总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惟妙惟肖地演奏出来。常常使小野君惊叹不已。 那天小野正在专注地研究一本新觅得的古谱,听说有客人来访。小野想不到来的这位客人竟是阿七。阿七从未单独来拜访过他,只有在阿七幼年时随冠瑾来过几次。今天突然来访令小野有些意外。心想阿七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找他。 不出他的所料,阿七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有事有求与他。 “小野君,我确实有事求你。” “求我?教你弹奏日本曲子,不会吧?其他我可帮不了你啊。”小野开起了玩笑。 “我的确想求你教我弹奏日本的歌曲,但也不完全是。我还想……” 阿七没有隐瞒什么,他把打算救人的事告诉了小野,并说出了自己大胆的计划——准备冒充小野君前去参加庆祝会。 小野君还是第一次领教他朋友的这个小师弟是如此的多才多艺。 易容后的阿七竟有七八分和他相似,不是非常熟悉的人一时肯定看不出来。小野还借了一套日本的服装给阿七,阿七穿上之后看起来更像了。 这也是小野首次知道传说中的神秘人竟是他朋友的小师弟! 欢庆的晚会上宾客满堂,许多知名人士都到场了。文艺慰问团的演出过后,高边洋志迫不及待地向大家介绍小野:“这位是我特地请来的日本著名音乐家小野先生。小野先生对音乐这门艺术研究很深,尤其在演奏古乐方面更是独树一帜,机会难得趁着今天欢庆新年,我想请小野先生为大家演奏一曲,让大家欣赏一下真正的日本音乐。” 在场的有些人见过小野,更多的只听到过他的名声,从未见过面。众人一起鼓掌,都想听听这位大艺术家的杰出的表演。 “小野”今天到场已经给了高边很大的面子。高边已经为小野准备好了乐器。 “小野”也不客气,向众人挥了挥手,说了几句新年祝词就开始演奏了。“小野”演奏的全是日本流传的曲子,其中有一首是大家非常熟悉的思乡曲。他演奏得委婉动人,催人泪下。激起了士兵们的思乡之情,许多士兵都流下了眼泪。他们已有好几年没回家见过自己的亲人了。 小野的乐曲回荡在大厅里,虽然大厅里座无虚席,但除了音乐只能听到细微的抽泣声,音乐几乎感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晚宴时高边恭维小野:“小野君的演奏水平的确高人一等,而且与众不同,同样一首平淡的曲子经你之手演奏出来变得神奇而动人了。今天是我几年来所听到的最好听的乐曲了。不过小野君的日语像是差了好多,不如以前流利,好像忘了词似的。” “哦,我长期在中国生活,日语反而用的很少。突然说来反倒显得生疏了。日后我们大东亚共荣的宏伟目标实现了,也就不用说第二种语言了。这要仰仗你们年轻人了。” “小野先生说得非常对,想不到小野先生的转变那么大,记得上次我们提到大东亚共荣的政策时你还很反对的呢。” “此一时彼一时,我也不是那时的小野了。” 喝过几杯酒之后,“小野”推说不适应这种热闹的场面,再说了多喝几杯酒略有不适,想到外面透透气。高边马上安排他的手下陪小野出去散散心。身边多一个人总不比一个人自由自在,可以随心所欲。小野本想说不用费心安排得那么周到。当他见到那个要陪他的人时把话缩了回去。因为那个人就是杨敏的司机,也就是当年残害陆师兄的凶手之一。那天在名扬诊所被他侥幸逃脱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一次绝不能再放过他。那家伙对小野似乎也不陌生,刚走出大厅就说:“小野先生认不出我啦,我是杨敏的司机龟田,当年我曾开车接送过你……” “啊,你是龟田,怪不得这么眼熟,好几年不见了,一郎走了之后你去了哪里,你怎么也成了军人?” “说来话长,我被调离了上海,今年才回来” “小野”想:来得好,我正愁找不到你呢。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来到了关押小琪他们的附近。小野已经把海波画的草图完全记在心里了。看似随便走走,实际上他是故意领着龟田到这里的。有几个守卫的士兵拦住了小野,被龟田呵斥道:“不得无礼,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大音乐家小野先生,是高边大佐请来的贵宾。”士兵们纷纷向小野致敬,“小野”也向他们问候:“你们没去看演出?你们辛苦了。”龟田告诉小野,他们正在看守两个要犯,不能离开这里。 一个士兵说:“没能看到你的演出非常遗憾,失去了一次这么好的机会。但在这里遇见了你又使我们感到十分荣幸。我的同伴们对你的音乐都非常欣赏。” “那好,我就现场为你们表演一个,你去把你的同伴都叫来。” 龟田想阻止,可那个士兵已经迫不及待地去召集他的同伴了。 龟田又提醒小野说:“我们没带着乐器,不能在这里表演的。” “不!我随身带着乐器,你瞧,这不是吗。”“小野”拿出一根短笛,吹了一段音符。这是他向鸡骨头和海涛他们发出的行动信号。 过不多久,他就听到了鸡骨头学猫叫的声音。 龟田此时有所警觉,这猫叫的声音他似曾相识,眼前这小野说话的声音似乎也变了味。莫非他是假的? 龟田怀疑得不错,这个小野就是阿七所扮。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阿七没等他彻底反应过来已经把他打晕了。两个士兵更是莫名其妙,他们还等着看表演呢,小野怎么突然翻脸,稀里糊涂的被打晕了。后面被召集而来的士兵都被阿七如法炮制,一一被他制伏。鸡骨头和海涛听到阿七发出的信号也冲了进来。 叶茂、小琪看到阿七和鸡骨头如神兵天降突然来到他们的面前欣喜万分,如非亲眼所见,真叫人难以相信。以前他们只是听人传说,这一次他们是真正亲身体验了。 “我们怎么处理那些被打晕的士兵呢?全杀了?”海涛问阿七。 叶茂虽然被他们害得吃了不少苦,可他心地善良,不忍心杀那么多的人。叶茂求阿七道:“放过他们算了。” “有一个我绝不放过他,他是当年害死我师兄的凶手。”阿七指着龟田说道。 此时龟田已醒,他知道自己逃不过一死。“你到底是谁?”他至死也想知道“小野”是什么人。 阿七拿出猴子的标记,“我就是你们要抓的神秘人。就是我杀了你的主子杨敏,烧了你们的据点名扬诊所。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阿七终于为陆师兄报了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