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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灵山客栈
山下的几座农家小屋,坐落得密而不拥挤,乱,而不嘈杂,炊烟袅袅,蓝天白云,平实而没有一丝隐蔽。各式异样,来来往往,古朴而又辛劳的人们,一走进他们中间,走进这个农庄,让心一下子就回到了那种原始,自然的状态,安静无忧。 温博婷,一个来自都市中的女人,一个充满人性思考的女人,一位没有获得成就感的作家,一位破碎家庭的遭遇着,城市的喧哗与压抑,生活的追求与破裂,已经毫不留情地催去她娇艳的容颜,唯有憔悴的脸庞上那双诗意般朦胧,宁静中沉思的双眸依旧散发出摄人的魅力与心底那一片无暇的天空。 农庄的最西头坐北朝南落着一座大宅院,旁边一截大木板上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一灵山客栈,比起现在的酒店,旅馆,这样的招牌它太过简陋。让人不觉想起古代电影中的画面,在现代的社会看到这种东西,有一点滑稽。可当看到主房屋,它雅观大方,复古式的两层小楼,全是木制。但它没有古式封闭的院墙,孤僻着自体,隔离者自然,给人一种古旧而不老化,独体而不孤立的感觉。沿着楼下走廊可以直接至右边一排雅致的小屋走廊,以至每个独体而又相连的小屋。背靠一条小河,虽没有山水那股清澈,但与房屋和谐一体,清幽雅静,美的意境也油然而生,世界上最美的建筑,也不过是体系与自然地和谐罢了。总之,在这样一个农庄看到这样别致的建筑与感受到一种不用言语的美,是多么的难得! 的确,这么美的建筑与创意是出自当地一个著名的建筑设计师之手,就是这家的主人,姓郭。他有一个美丽的妻子,一个可爱的儿子一郭晓寒。本相当美满幸福的家庭居住在繁华的城市,但一个意外,一处偶然,一种大不幸降临到了这个家庭。一出车祸,不但夺去了主人的生命,也夺走了唯一血脉的儿子的两条双腿,余下给这位女主人的是无尽的痛苦的煎熬,是无尽牵挂下的泪水,是经历着一切以后坚强的步伐。 她没有选择再婚,给儿子另立一个完整的家,她曾说,上天寄予了这样的安排,一定有它的理由,她及儿子应该一并接收与走过,她可以承受的,她相信儿子一定也可以。而且会更好,更阔达。她是坚强的,那么儿子应该更坚强,以后的风雨与坎途,将一的人背负,为了儿子做长远的教育,为了儿子的身心健康,他离开了繁华的都市,来到了这里,来到这佛的脚下。这本是他和丈夫年老后的逍遥世界,可是一切都远去了。如今站在这屋檐下,回忆着5年前的那一幕,一切都过去了,眼中不再有泪,留下的只是琐碎的生活片段。 可是五年来,郭晓寒就是坐在这把摩擦得很旧的轮椅上,一天天走过,他不但困住了一个人的脚步,也困住了一颗年轻飞翔的心。今天,他20岁生日。忘着自己独处了五年的小屋,一双迷茫的眼睛默默的流出了泪水,他无法忘却五年前那种城市生活的浪漫与自由,那种梦想与世界。每一个生日,朋友的笑脸与祝福,那一种年少,追求,青春的气息。同时,他也深深的明白,一切都不可能复返了,他已经失去的很多很多了,他要珍惜自己还拥有的—母亲,祖母。 他抹去了泪水,走出去,当他有又一眼触到母亲额头那一鬓白发,那一抹怜爱的目光。泪水像泛滥的江河涌动,他又紧忙拭去,怕那双温馨,慈爱的面容变的暗淡悲伤。每一个经意与不经意的画面 ,都会使他落泪。他微笑着他很明白。流泪的不是眼睛,是心,看到的不是画面,是心,自己的心。 “儿子,生日快乐,妈妈永远爱你” 慈祥的母亲走过来,细心地梳理一下他那飘逸的长发,轻轻地微笑与抚摸。 晓寒望着母亲那慈爱的眼神,“妈妈,我也爱你。我好久都没有对你说过了吧” “但妈妈明白”许久,这位慈祥的母亲眼角滑下了泪水,轻轻地温淌着。 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我爱你三个字,多么真挚,却又多么平俗,而又那么沉重。有人多么在乎,有人多么忽视。多么美!多么清!多么纯!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它却能使我们的生活变的复杂与谐和。 自从这家主人走掉的那一天起,我爱你三个字,就开始不变而持久地流动于母子的心灵之间,言语之间,它所蕴含的美妙的传递,是世间任何事物都无法替代的。对于这位善良的母亲,对于爱情而言,年轻的时候没有说,想说的时候,却已没有机会,等到他想珍惜的时候,她却只能对儿子说,这是她多么幸福的,她流泪了,儿子还可以对她说,这又是多么幸福的,她的泪在笑容里显现…… “妈妈,我永远爱你。”郭晓寒紧紧抓住母亲的手。 “你的生日,妈妈不该有泪。”母亲赶忙抽出手,拭去泪痕。 “郭妈妈。”随着一声亲切的呼唤,小随缘满脸微笑的跑进了屋子。 “随缘,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晓寒拉住了他有一点凉凉的小手。 “今天是你生日,我记着呢。晓寒哥哥生日快乐。”随缘一脸认真而高兴的样子。 “那谢谢随缘了。”晓寒的脸上划过一丝忧伤的微笑,除了妈妈,这是今天收到的第一份祝福,它是一片童真的心,一片胜似亲兄弟的情谊。它还填补了一颗寂寞空虚的心。 “对了,张勇哥哥和宋佳姐姐也下山了,只是外面有个人找他们。” 小随缘一本正经地说,而后从口袋力掏出一张画递给晓寒,认真的讲解起来。 “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这上面有你,有妈妈,还有我。还有灵山寺……” 望着那一脸认真的童颜,那一种沉郁的情怀和忧伤的泪流失了,晓寒的母亲从心底感到一种幸福与欣慰。五年来,对于这个孤儿,她付出着与晓寒同样的爱。每当听到那句亲切的呼唤,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该做的,都是幸福的。五年前,她带着晓寒来到这里,在寺里遇到随缘,为了随缘上学方便,她就领养了,但随缘有极深的佛性,就不间断地山上山下的来回跑。慢慢的,晓寒也偶尔到山上小住。就这样他们成了最好的兄弟,也成了她心头最大的安慰。 温博婷忧郁的目光倾注着这座别致的院落,心灵上模糊的画面一下子出现在眼前,这好像是她多少年梦想过的地方,原来真的存在,而且来到了这里,她有些激动的想掉眼泪。 远处,悠悠的小河边的一张轮椅上那个有点凄凉的身影面对着一个画架,画笔轻轻的蠕动,凄凉中又给人多少艺术的色彩。一个痴痴呆望着天空的孩童,蹲坐在旁边的草丛里,这本就一副多么美的图画,促使她的脚步走了过去。 “请问,你们是这家的主人么?” “谁?”这时晓寒和随缘才注意到了她,转过身,四目注视着她。 而此时温博婷才看清画架前那一张俊俏的面孔,迷人的双眸,一个俊朗的男孩,多少洒脱,又多少沉稳。但一把轮椅,又增添了多少无奈,多少叹息。 “我是来旅游的,我想投宿。” “这样啊,是的。你进去吧。”晓寒微笑着说。 “走吧,我带你去。”随缘站起来,大大咧咧地走回去。 “好,谢谢。” 温博婷温柔地一笑,笑醉了晓寒一颗年轻的心,那蕴含着诗情般的眼睛,撩起了青春的思绪。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晓寒第一次有了渴求情感的冲动…… 这一间小木屋的两个年轻人彼此默视着,一种生离如死别一样的痛苦充斥着两个人的心灵。来找他们的人已经走了,宋佳也要走了,因为她的身体已经不能这样撑下去了,这一走,或许几天,或许几个月,或许是永远…… “我要回去了,你呢?你什么时候走?你已经陪我很长时间了,还是快回去吧。”宋佳努力地掩饰内心的难过,露出一点点笑容。 “我可以陪你回去吗?” “我不要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我要把最美丽的留给你。” 她轻轻的遥遥头。从她清澈的眼眸中看出她的坚持美丽与绝不退让,一个女孩的美丽与爱情,她选择了完美。 “我知道,但我不走,我等你回来。” “可是……” “没有可是,你一定可以回来。” 张勇深深地拥住她,感觉着只是无助的心跳,他的眼角茫然地滑下泪来。又一次被那熟悉的体温温暖着,宋佳除了深深的留恋,却多了几分痛楚,也许这是做着最后的别离,成为永远的记忆。也许她不想这样,她希望看到那张青春的笑脸,向往幸福的的生活。她相信真爱,就算没有对方,也会快乐的活。这才是对对方最真挚的情。依依不舍推开那温暖的怀抱,她笑着抹去他脸上的泪痕。 “你要快乐,我才会幸福,你懂吗?” “我懂,你放心。但回去之后,不管承受多大的痛苦,只要感觉到心跳声,就是我陪在你的身边” 张勇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她笑了,却流出了幸福的泪…… 门,微微地,被推开了一个小缝隙,小随缘的脑袋探了进来。张勇走过去,敞开门。一张纸板上划着一行工整的字:你们有邻居了。小随缘笑笑跑走了,直追看到一个小背影,后而美丽大方的温博婷站到了张勇的面前。同时宋佳也走到了张勇的身边。 “我是刚来的,住你们隔壁,很高兴认识你们。” 温博婷用手语跟他们交谈,之前从随缘的交谈中已经知道他们是聋哑人。还好他和好友学过,很容易沟通。她为自己的学识可以派上用场,而欣然微笑。 “你是我们在这里遇到唯一懂手语的人,我们也很高兴。”张勇高兴地望着他。 “请进来。”宋佳热情,兴奋地招呼“在这里,我终于有可以交流的女伴了。” “如果你愿意倾诉,我会很乐意聆听。” “只要你不介意,我会很高兴。” …… 温博婷与宋佳的一见如故,这是温博婷没有想到的,宋佳没有丝毫掩饰,丝毫保留,丝毫防范地对她倾吐心声,他们聊到精神信仰,也聊到生活的点滴,也探讨天堂与死亡的秘密,也有人间真情的传递。使她想到的是只有在这里,这样安详的农庄,这个充满和谐的地方。才能遇到这么诚挚的朋友。 聋哑人,一个普及而不普遍的群体,每一次她面对这个群体的时候,除了同情之外,就是默默走开。因为她不知道他能做些什么。可是今天的宋佳,她哭了。不是同情,不是怜悯,是一个美丽生命的即将离逝,是一颗真诚的心的枯死。不是悲哀,不是难过,是一株爱情树下一颗心牵挂着另一颗心的幸福。是死亡气息下却感觉不到死亡恐惧的等待。但她又一次不知她能做些什么。 望着宋佳清澈的双眸释放出那甜美的微笑,她无法感知宋佳心灵中病痛与残疾的无助,更没有自卑的阴影。她只看见一个带着虔诚信仰,烂漫如花的女孩,踩踏着青草地,微笑着万里晴空,默默地享受阳光,享受生活。脚下潺潺的流水声,不变而又婉约。 “这里好美啊,只可惜我不能属于这里。” “我们只是这里的过客,谁都不会属于这里。” “我只属于远方,那看不见的远方。” 宋佳突然忧伤起来,略过那甜美的微笑。有一点凄迷的眼神望着远方。只有她勃子上的玉佛链在阳光反射下闪着熠熠的光,让人感觉不到她内心的凄凉。 “在那看不见的远方,也会有佛,也会有和你一样信仰的人。” 他淡淡的笑了“我知道。” “你的佛链很漂亮。” “你喜欢,我送你。” “不是的了,我是说它把你衬托得很美丽。”温博婷遥遥头拒绝道,只是初次相识,一句赞美的话而已。只是她是这么直爽真诚。 “是吗?如果你带上一定会更美丽。”她有些坚持。 “谢谢。只是我不喜欢夺别人心爱的东西。”温博婷再一次委婉拒绝。 宋佳抚摸着脖子上的佛链,疑惑了一会,再一次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只是无语。温博婷看不出她的心思,不过她不再坚持了,沉默已是最好的交流,她们相视默默而笑。 郭晓寒推着轮椅走过,再次遇到让他动情的黑眸,那繁杂漂亮的手语一下子吸引了他,心里对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女人更产生了一种敬仰与爱慕之情。 “你们在聊天吗?” “你是要回去吗?”温博婷转过身,看到轮椅上那一张俊朗的面容,本来却为之无奈,但看着那双青春的眸子,散发着深沉而又活力的光,她莫名有些欣慰的笑了。 宋佳则注视到了他身后拿着一些画架之类东西的随缘,赶忙过去帮他。拍拍他小小有力的臂膀,微笑着。 “是的,这是我家。我叫郭晓寒。”望着那笑容隐后的成熟的脸庞却嵌上那不该有历经岁月的痕迹,她经历过了什么,她也有伤心地痛事吗?第一次为一个客人而感到忧伤。 “我知道,听你妈妈说的,这个孩子叫随缘,对吗?”温博婷望了一眼随缘,走到轮椅的后面“我帮你吧,一起回去。” “我自己可以的,谢谢。”晓寒轻声的拒绝道,青春的脸庞划过一丝伤,这种伤包括了一种着自尊,年轻的自尊,温博婷的热心无意触伤了它。她有些无措收回落到椅把上的手,不知如何挽救。 “对不起,我……” “没事。”晓寒发现了她的无措,其实都是自己的自尊在作祟。他平静了心绪,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安抚那颗无措的心。 “我刚看到你和宋佳的交谈,你会手语?” 看到那青春的微笑,她也笑了。“是的,跟朋友学过一点。” “你真不简单。” 晓寒推着轮椅与他们一起走去。 “姐姐,你和宋佳姐姐一样,来这拜佛吗?”小随缘诚挚地问 “你还是叫我阿姨吧,我比你宋佳姐姐大多了。我是来旅游的,听朋友提到这个客栈,还提到你,小随缘,小小随缘,一切随缘。我还有礼物给你哦!”温博婷看着那双童真的眸子,微笑着说。 “你是同情我吗?” 一句轻声漫语,使温博婷愕然停下了脚步,这是出自一个八岁孩子的口中吗?这句话,它意味了什么呢?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衣衫整洁,颜容平和的孩子,丝毫没有天真的成分,反而从那黑黑的眸子里透出一种骨傲,面对他,自己怎么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 “你们城里人都这样。”随缘大跨步往前走去。 宋佳并不知怎么了。但她有意识地追上了随缘,拉住他黑呦呦的小小的手,慢慢地走去…… 看到这种情形,温博婷有一点迷惑。他们之间只不过是主顾的关系,却显的那么亲切。一个小小的孩子为什么会说出同情两个字?在这个特别的客栈,这些特别的感觉深深地困扰住了她。 当夜色笼罩了这座院落,如水的月光泻在这一片古老的地方,深沉中凝结着一丝静谧,但一些不安的夜虫又开始骚动着这种静谧的秋夜,又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无限动感。夜空中到处弥漫着清新的空气,使人清心气爽,这是城市的夜晚永远都无法体会到的。这是所有的旅馆都无法满足得到的。只有在这样僻静的农庄,才能最好的享受这种夜色。 “今天的夜色太美了。” “这里的每一个夜晚都很美。”听到那赞美的声音,晓寒独自推着轮椅从客厅里出来,夜色中的温博婷更多了几分柔美。 “是么?城市中永远不会有这样的夜。” “但这里也永远不会有城市的涌动与激情。” 那一种略有忧伤的嗓音,让她感知轮椅上那青春的无奈于渴望。 “这里很安逸。对吗?” “是的。但有时候太安逸了,是一种颓废,是一种消极,是一种落后。落后于时代大潮。”处在这样美丽的夜色中,晓寒有一点凄憷不知为什么,他从来不提及的话题,今天都说出来了,而且与一个刚认识的女人,望着那柔美的眼神,他突然间渴望她懂得一种年轻。虽然他自己迷惑极了。但温博婷懂了。懂得了一颗年轻的心那埋藏心灵深处的激情与痛苦,同时她也被深深地迷惑,看到那一种青春的愁绪。她想抚摸,她想安慰。他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 “是啊,太安逸的生活会让人颓废,不思进取……” “你们到屋里来聊吧,外面凉。” 郭妈妈在客厅里似乎有意的喊声打断了她的话。同时也使她惊醒自己的迷惑,她为自己感到一丝羞愧地轻轻的笑了。 “你进去吧,小心着凉。” 晓寒多么想听完她说的那句话,但是一句淡淡的关心也足以温暖了他迷惑的心,他微微的笑了。 “一起进去吧,宋佳和张勇也在。” “是吗?” 走进客厅,只见随缘,宋佳和张勇一起围坐在一个老人的身边,有一点瘦弱,是一种衰老的迹象。满头银发,一脸皱纹,耷拉的眼帘似乎想遮住那唯一散发出的一点暗淡的光。 “那是我的祖母。”晓寒望着那位老人,说道。 “阿姨,过来坐啊。听奶奶讲古老的秘密哦。”随缘开心地笑笑,望着她。 走过去,和他们一起做下。认真环视一下整个空间,穿过客厅走廊,右边是一个大厨房,左边是卧室。在这个家庭式的客栈里,他更像一个家。给人一种家的温馨。而且这里似乎没有人与人之间的猜忌与欺诈。没有旅馆的孤独与不安。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与条例。在这个特别的客栈,望着两个特别的客人和这一家子人如此和谐相处,有一点难以置信。也许只有在这样的乡下农庄,才会有今晚这样的场景。突然觉得还少了男主人,但看到轮椅上毯子下那无知觉的双腿,他开始有些明白。望着那衰老的迹象,突然有一点心酸。 带着浓浓的方言,这位老人开始讲她古老的秘密。也许只有在这古老的地方,古老的人们才会讲出一种很古老的秘密。老人微微颤抖的嘴唇抖动着,沧桑的笑容若隐若现,一旁不停织毛衣的女主人也会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一张张认真聆听的脸孔围坐在一起,不知这样平静温馨的夜晚重复了多少遍,多少年。 我爷爷给我讲了一个秘密,话说从前有一家有钱人家的女儿,要招上们女婿,就出了一个秘密。谁要是猜对了,就找谁做女婿。于是这一家人就在门口贴了告示,写下了秘密:金色色 噗嗒嗒 两头尖 上清底白。分别打四种东西,贴了很久,都没有人猜出来,就当他们想拆下来的时候,来了两个人,一个农民,一个秀才。这下子乐了,你们猜他们各自说出了什么样的谜底…… 只见小随缘在纸板上写下谜语,递给宋佳他们,晓寒却笑着夺过来,改正了错别字。随缘不好意思的伸伸舌头。只是这种古老的谜语没有一点蕴义,谁又知道它真正的原话是什么,而这对聋哑人想必也只是凑凑气氛罢了。 而小随缘却认真地思考着“金色色?金色色是什么东西?” “请问,这是一家旅馆吗?” 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门口,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背着一把吉特,一个大大的背包,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像是走了很远的路,很累的样子。他又发出那无力的声音。 “我很饿,有吃的吗?” “有,我去热热,给你端出来。你先进来吧,孩子。”善良的女主人放下毛衣,匆忙走向了厨房。 “我终于找到旅馆了,累死我了。”他大步跨进门槛,卸下身上沉重的东西,放在了门口,自己歪做在一张椅子上,有气无力的样子。看到我们一起围做着,都目不转睛望着他,才忽然感觉到自身的衣物多么不和群体,不好意思地耸耸肩。 “我迷路了,走了很久,才找到这个也不怎么样的旅馆。” “那你走好了。谁让你来的。”随缘锐利的目光看着他。 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不是那个意思……” “城里人都这样,无聊”随缘淡淡的一句打断她的话。又开始念叨谜语了“金色色……” 一个孩子,简单的一句话。他却不知所措,就更不好意思耸了一下肩,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我不是有意的。” “饭菜来了,剩下的,不过很干净。”女主人端出来一碗粥和一些青菜,搁置一旁的客桌上。 “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了。”他带椅子一起搬过去,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此时,大家的目光放弃了他,心绪回到秘密上来。而温博婷好奇而疑惑地看着身边的随缘,他与一般的孩子有点不太一样。想着一天重复了两次的一句话:城里人都这样。他到底怎样看待城里人,在他的内心世界。这样一个住在偏僻乡村的孩子,他的脑海大多都装了些什么,会很单纯和俗气吗?应该不会,至少从自己的感觉而言,又是佛祖身边成长的孩子,他到底怎么看这世界?一句话,多少中蕴义,不知道他会不会继续重复? “啊!我猜到了,金色色是星星。”随缘突然兴奋地叫了起来。 “随缘真聪明。”老奶奶轻轻地把他楼在怀里。嘴里念叨着“金色色是星星,噗嗒嗒是月明,两头尖是枣核丁,上清底白是棵葱。这个秀才念到。” 这时晓寒和温博婷好像豁然明白,便马上说给张勇于宋佳。先前那种无聊的情趣,忽然间添了一种色彩,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感觉。 “奶奶,那个农民猜出了什么呢?”小随缘认真地问。 “那个农民呢,他说金色色是兔屎,噗嗒嗒是牛屎,两头尖是老鼠屎,上清底白是鸡屎。”老奶奶苍老而又慈蔼的声音念到。 只听“噗嗤”一声,正在吃饭的他喷了满桌子都是饭粒,“哄”的一下,大家笑了起来。郭妈妈也忍不住笑了,一边收拾着桌子。真有的,各种情趣,温博婷一下子体会到了,象形,可笑,古老的一种谐和。这样的谜语恐怕只有这个时候,这样的人群,才会听出这样的感觉。 “老奶奶,请你以后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讲这样的故事好吗?”他尴尬的笑笑,突然又有点疑惑地问“对了,兔屎是金色的吗?” “只是象形的意思而已,至于真不真切,无法追究,这只是古老的秘密而已。”晓寒笑笑说。 “是啊,这本身就是一种情趣嘛。”温博婷笑道。 “原来你们在讲古老的秘密哦,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可以讲给我听听吗?他走过来说。“对了,向大家介绍一下,我叫林小午。追求最美的音乐。你们都是这里的人吧。” “不,我和你一样,旅客。我叫温博婷。”温博婷自我介绍道。 “博学多识,美丽无瑕。人如其名,我喜欢。”林小午立刻意识到言语过失“我没别的意思,请不要误会。” “不会的,认识你很高兴。”温博婷婉然一笑。 “我姓郭,名晓寒。这是我的家人,妈妈,奶奶和随缘。”晓寒一一介绍道。把目光转向了宋佳和张勇“这两位是宋佳和张勇,和你们一样,住宿的,但他们是聋哑人,还是虔诚的佛教徒。” “是吗?我是信上帝的,已然很高兴结识你们。”林小午诚挚的目光突然有点疑惑“这是旅馆吗?好像聚会哎!这个旅馆有一点特别啊!” “只有在这里你才会有这样特别的感受哦!”晓寒笑道。 “是吗?我开始有点喜欢这里了。”林小午笑着说。 “孩子,天不早了,冲个热水澡,好好洗洗,”郭妈妈走过来,微笑着说,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轻轻拍打着他脏兮兮的衣服。“把衣服换下来,郭妈妈给你洗洗。” “郭妈妈?”林小午有一点惊异地问。 “哦,是这样的。你跟晓寒年龄差不多,别人都习惯这样称呼我,如果你不喜欢,可以不要这样。” 郭妈妈察觉到自己身不由己的热情,只因她也是一位母亲。却使林小午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多么慈祥的笑容,多么真切朴实的言语,亲切地如母亲一样的感觉。真实的抚摸下,他觉得母亲的爱回来了。失去了那么久,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再一次感觉到,多么幸福的一刻。几天的苦累跋涉,就是要用几年,都是值得,他都永远期待。 “不是的,郭妈妈,您太善良了。” 郭妈妈看着那年轻的眼里噙着激动的泪水,那是一种深切的思念。以一颗母亲的心,她深深地明白又是一个没有出过远门的孩子,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温博婷仔细观望一下这个年轻人,多少点冒失语言,多少点真诚的泪滴,一种年轻洒脱的毫不掩饰,脏兮兮的外边下却透着一双明朗的双眸,几分朝气,几分隐忧,年轻真好。她轻轻地感叹,自己老了么?一丝漠然的笑,那种年轻独特的魅力,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她回味着,感受着…… “我想我是累了”宋佳微微蹙眉,疼痛突然侵袭了身体,她有些无法支撑那病痛的身体,依靠在张勇的肩膀。张勇紧紧抱住了他。平静的脸庞泛起了一种忧愁。 “快扶她回去吧,好好照顾他。” 温博婷收起自己的思绪,注视着他们。因为她明白那一株美丽的花朵,正在浸受着风雨的摧残。一丝忧伤蔓延心底。 “我只是太累了,你不要担心。”宋佳努力地做手势,看那一张紧张心痛的脸。 “我知道,你好好休息,我会守着你。” 张勇扶她回到房中,把她抱到床上,为她轻轻盖上被子。望着那美丽的婕眸用心散发着幸福的光,他却在努力不让心痛的泪水流下来,直到她不得不无能为力的闭上。抚摸着宁静中那清纯的脸庞,聆听着两颗呼应的心,轻轻的,静静的,淌着幸福却心酸的泪,任它一遍一遍地充斥着黑夜里无助的灵魂。 张勇和宋佳默默离去,郭妈妈也带林小午回去了客房。这间宽敞的客厅沉寂在一片明亮的灯辉中。小随缘依偎在奶奶的怀中,和奶奶一起似睡非睡,沉重而又安静地呼吸。故事中的秘密,秘密里故事的结局,已没有人在乎,也许它本身就是一种过程,笑在其中,趣在其中,乐在其中。偶尔,温博婷和晓寒相视而笑,也许是因为秘密,也许是没有秘密,只是不再言语。 客房的台灯亮了,干净舒适的床铺,真让人想美美睡上一觉。衣柜和日用品都安置的井然有序,小屋子显得温馨舒适。换上一套新衣服的林小午,看起来也爽朗多了,一个充满了青春朝气的大男孩。 “孩子,你多大了?你还在上学吧。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了?”郭妈妈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面对郭妈妈疑惑而关心的目光,他的嘴角划过一丝伤心的冷笑。习惯地耸耸肩,作出一副调皮滑稽的样子。故有审思着郭妈妈的样子。 “郭妈妈,我感觉你不像农村人,你的话语也不像本地方言,你不像我遇到过的那些人粗鲁无礼,你待人真诚,善良。看到你,听到你的声音,就有一种家的感觉。” 郭妈妈禁不住摇摇头笑了,知道他在故意转移话题,也许是出自自我防范,也许是自己触到了他的隐私,但再听到这些真诚而动听的语言,她觉得这个孩子多少诡秘! “好了,你一定累了,早些睡吧。” 郭妈妈帮他铺好床被,望着那如妈妈一样的身影,一样的悉心照料,他又一次感动了,感动于那一种母性的关怀,他已经失去的爱。 “郭妈妈,谢谢你。” “谢谢?谢什么?傻孩子。早些睡吧,我走了。” 郭妈妈拍拍那瘦瘦的肩头,她明白这个有点渴望母爱的大孩子,作为一个母性,她能做的只是一点点而已,微不足道声谢谢。 望着郭妈妈转身离去的背影,他突然想说些什么。 “郭妈妈,我十八岁了,我已经是成人了。我不是来旅游的,我迷路了,才走到了这里。” “知道了,夜里盖好被子,别着凉了,这里的秋夜要比城市的秋夜凉很多。”郭妈妈回过头,特别关心道,带着慈祥的微笑,转身离去。 郭妈妈好像妈妈,林小午心底涌出的思念让他突然好想哭。可又哭不出来,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位妈妈。一丝单纯而又温暖的笑意从眼角流露出来,这真是一个让人感到幸福的旅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