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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3000年4月6星期日) 我和猴哥、师弟三人四月二号去了北极。一路上,风往南吹,人向北飞,吹得我好憔悴。到了晚上,我们哥仨才到达北极。举目望去,北极是白雪皑皑,天寒地冻,好不容易才找了户人家住下。我们三个晚上挤在一起相互取暖,大家又想起取经路上的艰难和乐趣,一起感慨现在看似无忧无虑,实际上坐吃等死的日子还不如取经路上过得快活。看来人没了梦想和追求,锦衣玉食就成了华丽的棺材板,只能让生活更加沉闷。 第二天,早早起来,洗漱完毕,我们一起动身到了天边。大师兄念动咒语,将当地的土地拘来,那个土地见人倒也热情就是话不多,我们问他可否知道“天裂谷”在何处,那土地答道:“大圣见谅,小神法力有限,只能管住自己的辖地。小神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猴哥又问:“你说,在天地之外是否还有一块地方?”土地想了想回答:“小神管辖的薄土就是天涯地角。在小神治外是有一个去处,就是女娲娘娘补天时留下的一个裂缝。我因法力有限只是知道有,这个地方的具体情况小神不曾知晓。” “哦,那快说怎么才能进得这个地方?” “依大圣的法力进去也不是不成,待小神缩些身子,你们弟兄变成一股清风先进去,里面通道极其狭窄,大圣可不必计较小神疼痛,用金箍棒撑起一直向前飞腾即可。至于到达之后会发生什么情景,那就要看几位大仙的造化了,小神实难预见。” 猴哥大喜过望:“有谢有谢,你快缩小了身子,让我们进去!” 那土地说了声“好吧”就一转身沉没于地下,眼见得地面缓缓隆起一个大包,在那地边真的出现一丝裂纹,猴哥说了声:“师弟快点!”就率先化成一股清风直奔那道裂缝去了,我和师弟不敢怠慢也化成两道风跟了过去。 我们三个在金箍棒的帮助下朝着前方飞去,那真叫伸手不见五指,身边一团凄冷的寒气袭来,冻得我浑身发抖,强忍者寒冷向前疾飞,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飞了多远。忽然听到在黑暗中有几个人正在说话,听动静好像是几个人在饮酒赋诗。我和师兄屏住呼吸细听,就听得一位老者说:“世人堪不破的首推是一个‘情’字,我日前填的一首《虞美人》就是说情的,我给诸位吟来:咫尺天涯神暗伤,晨望暮思量;贴衣香囊锈鸳鸯,离歌却在喜烛红帷旁。 料卿对镜弄花黄,云鬓偎婿郎;小酌低笑锦被浪,谁怜痴人断肠在隔墙。”这老者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类似中年男子的声音鼓掌叫好“好——好——,伤情处不在千里相隔两思量,而在身在咫尺,如隔阴阳的无奈之中。信物还在,却道是眼中影意中人成了他人妇。大哥真是总结得到位。说过这情,小弟想论一下财,我做一首五言绝句吧:锦帛玉琳琅,龙马白金堂;身后三尺土,几点流萤光。”这时有几个人鼓掌叫好,稍歇又听得一个妇人的腔调:“两位大哥说得是,但都是小民道情。不知道那些心雄千古的帝王也是落得个空忙,小妹卖弄一曲散曲给大家解闷:荒垣草巷,枯枝残阳,有道是前朝歌舞场;火烧了阿房,夜没了未央,牧童短笛笑始皇。高祖拓疆,光武弩强,看如今刘祠神社青苔凉;土掩了诸葛,灰飞了周郎,司马洛阳异姓王。” 我和师兄正听得专心,还是师弟略通文墨,上来贴在我俩的耳朵上说:“师兄小心,听他们诗词虽有隐逸之风,但是更多的是阴嫠鬼气。”猴哥听了遂显了元身,运动心神,祭起佛光,就见一道金光从黑暗中升起。师弟见了也急忙换回真身,也发起一道金光。俺也帮个人场,不想却弄出来一道蓝光。我们三光罩顶,顿时周围一片光明,就见附近一个圆桌,坐着六个鬼魂,金光射去,那六人脸色发绿,身体黝黑。猴哥用心发音呵道:“你们是哪路鬼魂,在此作怪?!”那六人见到猴哥,大惊失色,一起拜倒口里喊着“饶命”,其中一个年岁最大的战战兢兢地说道:“大圣饶命。我等是松桧六仙。那年大圣和唐僧取经路过荆棘岭,我等仰慕神僧高风,就把唐僧接来论道,不想小妹杏仙起了婚配之意,冲撞了圣僧,被悉数打杀。我等死后没有出处,被发配至这凄寒之地苦修。不知我等又怎么获罪于大圣,万望大圣见谅。”猴哥见他们说得诚恳,就命他们站起来回话。我一一辨认,现在给我们说话的是松树精十八公,旁边站着的依次是孤直公柏树精、凌空子桧树精、拂云叟竹竿精、赤身鬼使枫树精,最下头那个低眉敛眼的妇人想必是刚才唱曲的杏花仙。猴哥问十八公道:“你等本是为妖做害,除去你们也是顺昌天意,但是你们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 那十八公回复道:“咳——都怪我等不知深浅,自以为修得千年道行就肆意妄为,才招来杀身之祸。但是上天不公啊,想你师徒在西天路上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为害的可分为两类:一是各路神仙的身边眷属,这类妖魔事情败露,总在大圣正要打杀之际,本主显身说情,一句合该你们师徒有此劫难、天意如此就无论罪恶大小都能得以保全。二就是我这等无依无靠的妖仙,沾上一个妖字就不管罪行至不至死就可以供大圣任意打杀,死后依然不得转世,魂魄散存于奇寒酷热的地界受罪。如果没有大仙们的救助,恐怕就只能落得个万世不复的下场。刚才我们也是苦中作乐,不知大圣驾临,冒犯冒犯。” 猴哥听了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师弟接过来把话题差开:“你们这里是不是都是这样的情况?”松树精答道:“基本上如此,大多是你们除去的妖魔。”猴哥也缓过神来追问道:“你们这里可曾走失过人口?”那松树精说:“我们这里是个难进难出的地方,哪个能出得去?”这时杏花仙在一旁接口说:“大哥忘记了,前几年玉面狐狸和李天王的干女儿耗子精不是一同被人救出了吗?”猴哥连忙问杏花仙:“快说,是哪个玉面狐狸?”这时候松树精答道:“小妹不提醒我倒忘记了,她说的这个玉面狐狸是翠雷山摩云洞人氏,就是原来给牛魔王做小妾、被净坛使者亲手打死的那个狐狸精。那是十年前的岁末,突然来了个大仙,说已有上仙禀奏天庭后准予将其赦出转世。那玉面狐狸走时还称心已如灰,不肯离开,只是天令难违,由不得她。和她一起被救出的还有李天王的干女儿。我们当时还说她俩都有后台,迟早有人来救,至于到底是何人救她我们就不知道了。” “真的就她俩离开过此地吗?” “千真万确,这些年来只有她俩脱离了苦海。” 猴哥见他们说得真切,也就信了。松树精见猴哥不再追问,就反问猴哥:“大圣可否取得真经成得正果?”猴哥说:“已经取得真经,我和师弟都已成佛。我号称斗战胜佛,二师弟号称净坛使者菩萨,三师弟号称金身罗汉,就连那匹白龙马也成了八部金龙。”松树精等人闻得此言一起跪倒,眼含着热泪向我们拜了三拜:“祝贺斗战佛祖,净坛使者菩萨,金身罗汉三位佛祖。我佛慈悲,我等求三位佛祖开恩,救我等出去。我们这些妖仙当初有眼无珠,多有得罪,遭此苦难也是罪有应得。念在我等不曾有吃人害命的恶行,求佛祖慈悲为怀,解救我等于倒悬危难之中吧。”松树精说吧,其他人早已哭成一片。 猴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见他们哭得悲切,忍不住上前搀扶,说道:“你们块块起来,不要这样哭啼。”他们诸人见猴哥动了恻隐之心,更加痛哭起来,猴哥将他们一一搀扶起来说到:“你们不要这样,若以我以前的性格,我现在就把你们带回三界。怎奈现在做了佛,倒不能象从前那样随意。你等这般遭遇,我一定禀报如来佛祖,妥当处理。”松树精等人听猴哥这样说才止住悲声,向猴哥道了前恩万谢。 猴哥又将松树精等人安慰一番,我们三个转身飞回。飞到出口时,发现出口已经合闭得一丝不露。猴哥掏出金箍棒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撬开一道裂纹,我们三个化身为风才飞出来。 出来“天裂谷”,我们回首望去,只见冰雪依旧,全然不见来时的道路。我们三个回到借住的人家,觉得浑身酸软,再无半分力气。痛痛快快睡了一夜,又休息了一天,昨天觉得体力有些回复就没有再去机场,自己驾云飞回西天。 写日记时脑子里依然闪现这次探险的种种奇遇,心里一直揣揣不安地担心会有一个怎么样的结局。咳——还是那句老话:该死脸往上,不死还晃荡,什么事明天和猴哥合计以后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