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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匆忙走出公司,早把刚才的不愉快抛向九霄云外,满脑中只有医院病床躺着的小艾。如果一觉醒来没有见到他该会怎样的惊慌,所以不顾裴微背后焦虑的呼唤,开着车飞快的往医院跑去。 医院雪白的病床前,一个如雕塑般俊美与沉静的男子,深情的望着病床上熟睡的面容。满满的,无处安放的温柔,使得雪白的病房,雪白的病床都泛滥出温暖的气息。 只是那么静静的,细细的看着,甚至不敢挪动脚步,深怕影响到这样一份难得的沉静。最近似乎看她睡容的机会越发的多。看到出神,以至床上的女子已经幽幽醒来,迷糊望进一池深情的眼神,而惊慌的闭上眼睛都未曾发现。 艾依初的心在被子底下,在胸膛底下,扑通扑通的跳的异常鲜活,明快。也许脸也已经红透了吧。只是那双温柔的,记忆中熟悉的手伸向她的额头,轻轻的探测了一下,在感受到她滚烫的温度以后,紧张的缩了回去,轻手走向门口,大题小做的把医生叫来。用及低却不容忽视的口吻说: “医生,她为什么昏睡了这么久,而且发烧的情况一点都没有好转!” “不会呀,刚才检查的时候,明明已经退烧了呀!”医生也很是奇怪,按他多年的从业经验来看,艾依初睡到现在也该醒来了。其实也只不过是个小感冒,疲倦想睡觉而已。下午一个年轻男子夸张的威胁他说,如果病人有什么事的话,一定会控告他们医院,并且,明明可以不用住院,但偏说必须腾出最好的病房让病人住,拜托,医院那么多严重的病人家属都没见那么紧张过,所以只能理解是钱太多,被烧的。而现在的这位一样出色的年轻人,更是在病房坐了好几个小时,每半个小时就把忙碌的自己叫来检查这位只不过是发烧的病人。但是无奈,这位青年才俊把院长大人搬出来,所以他也只好放着急需他看的病号,先来这查房。 “那你说,为什么现在还没醒,而且脸都变红了,是不是因为难受!”谷洛凡的声音满是担忧,而眼神却像在说,你要是不给我合理的解释,以后就别在医生这个行业混了。 “我看看!”很无奈却有认命的走向艾依初。 千万别过来,千万别过来,艾依初几乎是在心里哀求医生了,就让她这么渐渐的死去吧,总比丢人来的强吧。她刚才装睡,并且是因为心跳加快而呼吸急促,并且脸色发红,都是因为心虚呀。 无论她在心里怎么祈祷,还是没用,因为那位在被逼迫的医生已经站在她的床头了。 艾依初悄悄睁开眼睛,对这医生猛眨眼睛,只希望医生不要当场拆穿她的谎言。为什么会这么狼狈呀,刚才不要装睡就好了。 医生也恍然明白了怎么回事,很配合的转身对谷洛凡说: “你放心,她没事,只是想睡觉而已!” “没事?怎么可能?那为什么体温又变高了!” “那你自己问她!”医生说完潇洒的走了。 这什么医生呀,竟然不顾病人的要求,这么出卖自己。在谷洛凡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装做刚醒的样子,缓缓的,迷茫的睁开眼,然后舒服伸了伸腰,然后像眼睛终于有了焦距一样,惊讶的看着谷洛凡! “你怎么来了,寒呢?”环顾四周。奇怪,寒真的去哪了,怎么不在。 “苏意告诉我的!” “哦!”病房尴尬的陷入一片寂静,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再休息一会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边说着,边把艾依初掉下床边的被子拾回床上,轻柔的帮她盖好。 “谢谢!”虽然毫无睡意,但还是乖乖的躺下。不愿意面对那双灼人的眼神。 医院的长廊上,还是那么多嘈杂的声音,即使是如此昂贵的高级病房,也免不了每天的生离病死。死亡无论对于富贵与平穷都是平等的。 这是第二次,白千寒与谷洛凡在医院的长廊上相遇。五年前的第一次,在这里,白千寒打了谷洛凡,并且要求让他离开,不要出现在小艾的面前。至今,白千寒,还是有点后悔,如果当年走的是自己,那么这么多年,是否小艾心里一直存在的会是自己? 五年后的今天,第二次在这医院的长廊上见面。两人都是西装革履,早已不是年少时期的冲动与任性。白千寒犀利略带点张狂的眼神,谷洛凡沉稳而超凡的气质,吸引了来回的路人。 “我说过,如果依初不幸福,我会回来!”谷洛凡先开了口,坚定的说着。 “你是在跟我挑战吗?”声音亦是平静。 “对!一生不再放弃!” “你可知,你跟她已经是过去式了!”眼神只是闪过一丝的慌乱,没有一个人看到见,只是心里好似突然被人敲了一下那般闷痛。 “永远都不会成为过去式!”谷洛凡自信的说着,然后就那么从白千寒的身边经过,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白千寒呆立的站着,直到护士小姐的手推车不小心撞上他以后,浑身打了个激灵,才醒过来似的。当意识恢复以后,当刚才的记忆,刚才谷洛凡坚定的眼神,自信的言语想起时,几乎站不稳脚。踉跄着走出了医院,也许只有酒精能麻痹自己痛的麻木的心。 当谷洛凡买来东西时候,白千寒早已消失。 推开病房的门,艾依初惊喜的抬头望了过来,继而淡淡的失望。 谷洛凡一切看在眼里,却也不动声色的拎着保温壶走向她。 “洛凡,手机借我用一下可以吗?”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 “找白千寒吗?”虽是随意的问,但语气却不由自主的生硬。眼神也变冷。 “嗯!告诉他我没事了!”心里补充的说着,更是不希望与他单独呆在一起,让她莫名的紧张,很奇怪,如果细数起来,她跟谷洛凡之间,几乎可以说是认识了二十多年,为什么会在五年后如此害怕他呢?是因为太久没见,还是因为谷洛凡的变化,不再是以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优雅的微笑着。现在的他,太过于冷峻,甚至有种掠夺的光芒在他的眼中绽放。 “不用了,他刚来过了!在病房门口,我见到他的!”不带感情的从保温壶里面剩出刚买回来的粥。白色的热气弥漫着他。 “你见过他?为什么不进来?” 谷洛凡没有回答,把剩好的粥端到艾依初的面前。 “你跟他说了什么吗?”着急的询问,真的不愿意看到白千寒再次落寞的眼神。 “把这碗粥喝完,然后睡一觉!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声音冰冷如雪,眼神黯淡如灰。 跟他说什么?她希望他能说什么? 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吃下那碗热气腾腾的粥,谷洛凡深吸一口气,退出了病房。 亦如多年前一样,一个人沉静的坐在病房外面的长廊上。 雪白而明亮的走廊上,他孤独的背影越发的明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