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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我真是烦死他了
周一我没上学,秦俊楠打了电话说是给我请好假了。 我有点郁闷,本来想着在爬山的时候,表达自己的目的没达到,反而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甚至于连学都不能上了。我闲着无事,就单腿跳着,坐在了钢琴前,胡乱地练习着。这台钢琴是我们家的大件,那还是在妈妈进了扬帆集团以后,拿的什么季度奖给我买的,并给我报了钢琴班,说是一个小女子可以无才,但不能无素质,让我学钢琴,并不是指望着我在音乐方面有什么成绩,只是想用音乐陶冶一下我的性情,让我在举手投足的时候,有一种韵律女人的风致。 她说的,都是为了我好。那时我感觉妈妈对我真的太好了,我太幸福了,她花了那么多的钱让我学习钢琴,却并不给我压力,这不是一般的妈妈能够做到的。 但只是在买了钢琴几年后,她就贪恋财势离开了我与老爸。 她走的时候,曾很是认真地对我说,“女人啊,长得好,不如嫁的好!妈妈让你学钢琴就是为了要你将来能有个好的归宿啊!”这样的话一听,我才真正明白了她的用意,也就是在她的心里,女人生来就是为取悦于男人的,若是自身的条件好,再加上后天的锻炼与培养,那是一定会有好男人爱慕的,比方如她。 可是我真的很想问问她,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是好男人?她应该会说是秦擎宇那样的吧。而在我看来,象我老爸这样的,能知道爱家,爱家人的就是好男人,至于钱财,都说它是身外之物,人这一生活得开心,那才是最主要的,不是么? 很可惜,这些话我都是在心里说的,因为我知道我就是与妈妈争执了,那也是没用的,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在钢琴声里,我的思绪沉静了下来,那舒缓的音乐让我的身心都沐浴在了一种安宁里。 下午的时候,我正躺在沙发上看《我的团长我的团》,门开了,我连抬头也没有,我知道那是老爸回来了,早上他走的时候说了今天会早点回来,不放心我的脚伤。 “老爸,这样早啊?”我问了一句。 “恩。”他应了一声,就进了厨房了。 我依然就是翘着两只脚,斜躺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小说,有风从开着的窗子漫了过来,就在我的脚边流连,很轻很柔地,象是在我的脚抚摩着。 “看看你,看看你,那有点淑女的样子?也怪不得那个遥远不喜欢你了,这世界上那个男人不喜欢会矫情,又会打扮自己的女人啊?你一天到晚就象是个疯丫头一样,衣服是不变的校服,头发是活蹦乱跳的马尾巴,至于那脸上就更不用说,大概连化妆品是什么你都不知道吧?”忽地就有人在我的耳边叫囔着。 “谁?”我赶紧放下书,抬头就迎上了秦俊楠那一脸的不屑。“你?谁让你进来的?”我惊讶地赶紧坐好。 “没谁啊?你这儿又不是渣滓洞集中营,我没费力,在门口遇到了叔叔,然后就一起进来了。”他嬉笑。 “老爸!”我喊了一声,脸上有了窘迫之色了。自己刚刚那形象是很不雅的,被这小子看到了,以后他又有了糗自己的材料了。 “怎么了?怎么了?”老爸匆忙地朝厨房里走出来,“被什么咬了么?” “老爸!”我又喊了一声,那眼神里都是埋怨,心说,他来了,你怎么就不和我说一声呢。 老爸看懂了我目光里的意思,笑笑说,“我是在门口遇到他的,你们又是同学有什么避讳的,我就把他带进来了。” 什么啊?你把他带进来,你倒是和我言语一声啊,害得我忘了保持淑女形象了。我不说话了,可是嘴却嘟着。 “行了吧,你就不要埋怨叔叔了,谁还不知道谁么?你就是再怎么装我也是知道的,你不是淑女,淑女不是你!”秦俊楠笑了。 “你?”我气。 “好了,不要闹了,人家同学来看望你,你再这样就不好了。”老爸说着就朝发、厨房里走,边走边说,“你们两个好好聊聊,我做饭给你们吃。” 那个秦俊楠嘴一咋巴,说,“真好啊,等会儿有好吃的了。” 我用眼睛瞪着他,他真的要在这里吃饭? “瞪什么瞪?又不是要吃你的满汉全席?还讲心疼的啊?” “我……”我想起了周六幸亏他的照顾了,请他吃顿饭也是应该的,我怎么就忽然小气了呢?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想听你弹琴了,怎么样,感谢你的恩人给来一曲吧?”秦俊楠转眼看见琴盖子没被盖上,就说了这句。 我眼一瞥,这人可真是够得寸进尺的,可是又不好意思拒绝。就坐到了钢琴边上,手臂轻抬,弹起了理查德的那首有名的〈秋日私语〉。我弹的时候是很专注的,在音乐里我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旁边的秦俊楠,只是让那流泻而出的音符弥漫在这个屋子的每一个角落,也飞扬在了我的心上。 弹完了的时候,屋子里瞬时就静谧了下来。 我有点纳闷,怎么这小子被我弹的钢琴声哄睡了么?转头一看,他正定定地看着我,一副很迷恋的样子。 “喂,傻了吧?”我笑了。 “哎呀,妈呀,天籁之音啊,差点把狼都招来了,我正想等着吃狼肉呢,你却停了,郁闷!”他说着,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叫他气晕了,我弹得钢琴曲能招来狼?“我看你就是只狼。”我气忽忽地说。 “不对,我不是狼,我要是狼,早就被你的钢琴声吓跑了呢。” “你!”我恨死他了,怎么有这样说话的人呢? “哈哈!逗你的,弹得很好,你刚才这样子要是再穿上一件白色的裙子,坐在了音乐大厅里,为很多观众演奏,那一定会博得满堂彩的,到时候那个遥远会跪倒在你的白裙子下的。”秦俊楠很是严肃地说。 “去你的!少来!” “天地良心我都是说的真的。”他拍上胸脯了。 我的脑子里忽然就出现了那样一副画面,在一个很是宽阔的音乐大厅里,我一曲弹罢,赢得了很多人的掌声,而这个时候遥远手捧着一束鲜花走上台来,很亲密地对我说,“你弹得真好!我太喜欢你了!”我的脸立刻就飞起了一片红霞了。 “喂,喂,在自我陶醉啊?我可先说明一下哈,我刚才说的那可是敷衍的,因为刚才你弹的时候,我被迫把自己的耳朵捂上了,至于你弹的怎么样,我实在是不敢恭维。”这臭小子就百变星君一样,又是很郑重地解释上了。 “你……我……”这把我气得,顾不得自己的脚不好,站起来就要去打他,他倒是机灵,一个转身,早躲我到了餐桌那边的,边躲还边喊,“叔叔,看看,安小语要耍野蛮了。” “小语,不要胡闹,马上就开饭了。”老爸在厨房里喊了一声。 我不再追他了。 他则双手一摊,很无辜的样子。 我真是烦死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