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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相遇
据说,当你遇见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时,时间会静止…… 灿烂的9月,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斜斜地铺洒在教室里。老师把一个男孩带到讲台上,示意全班同学安静下来,听听男孩的自我介绍。男孩立在那里,面色红润,明亮的眼睛里有一丝羞涩。“大家好,我的名字叫琼宇,很高兴认识各位同学。”台下响起了欢迎的掌声。老师微笑着对琼宇说,“很快你就会和他们熟悉了,你就坐在那边的空位上吧。”琼宇向他的位置看去,那是第六排一个靠窗的单坐。上课铃响了,告别老师后,琼宇离开讲台向自己的座位走去。在陌生的环境里,他总是觉得有点局促紧张。结果在经过第四排时,他不小心碰到了左边的桌角。“对不起,对不起”他连忙一边向桌子的主人道歉一边弯腰去拾取掉落在地上的书本,然而却嗅到了一阵淡雅的清香。他抬起头,看见了一张清秀的脸。琼宇的心突然被触动了一下。他与眼前的这个人从未谋面,然而看着她却有一种非常熟悉和亲切的感觉。眼前的人仿佛抓住了琼宇的心一般,让他动弹不得,于是他静静地看着她的双眼。她有一双清澈的眼睛,在那略为棕色的瞳仁里,琼宇甚至可以看见自己。忽然一阵风从窗外吹来,风儿卷杂着树叶的气息划过琼宇的脸,拂起女孩耳边的长发。琼宇看着从她眼睛里印射出的画面,在自己的身后有一扇窗子,窗外是飘动的云,还有有摇晃的树,这些景色都被笼上了一层清亮的棕黄,仿佛金秋时节一般。画面简单而朴实,却给人一种美好的憧憬。琼宇不知道用一见钟情来形容这种感情是否恰当,但是此时此刻的琼宇确实有触电一般的感觉,他认为自己看见了世上最美丽的风景以及世上最美丽的人…… 风停了,上课的铃声依然在欢呼,同学们依然在吵闹。女孩接过琼宇手上的书,微笑着说“没关系”。刚才,当缘分冲撞琼宇心灵的时候,时间仿佛也忘记了流逝。而在那一刹那的碰撞里,命运也趁机在琼宇的心田中播下了爱情的种子。琼宇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他轻轻地嗅了嗅空气里隐约混合着的清香,心想,“如果我能住在刚才看见的风景里,永远住在那里,那应该就是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了。”…… 这一次,时间并没有停止。昏暗的K房里,叶儿环顾四周之后径直向琼宇走来,笑脸盈盈。她的头发被雨淋湿了,正不住地往下滴着水珠。她抹了一下额前的长发,坐在了琼宇身旁。琼宇看着她,却产生了疑惑:消失了四年的人,就这样出现了,一点预兆都没有,一切仿佛梦一般。 “我回来了!”叶儿笑着对琼宇说。 “我……不是在在做梦吧?”“不是的,我真的回来了。”叶儿用纸巾擦着自己的头发。 “你终于出现了!”琼宇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但是他极力地让自己表现得很平静。他没有再说什么,起身拿了一个空杯子为叶儿倒了一杯酒,又拿起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琼宇没有看叶儿,他害怕叶儿看见他眼中的泪。他放下杯子,看见桌上的杯子已经被叶儿拿起,再次放回去的时候,已经空了。 消失 花开花落,世间的万物都在轮回中徘徊,我将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面对你生命中最精彩的时刻?如果那一刻我的生命已经消失,也许你的美能让我在世间重现…… 高考结束了,叶儿消失了。真的是消失了!她搬家了,没有和任何人告别,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法。琼宇几乎崩溃了,低迷的暑假,天空是灰色的,他每天拨打着一个号码,每天听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告诉他拨打的是一个空号,他时常走到一栋楼下,看着那套空空的房子,他走遍了这个城市,找寻他们曾经留下的每一个脚印,他询问每一个人,试图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但是,一切都是徒劳,叶儿的确消失了。一个星期后,琼宇收到一封信,信上没有地址,没有名字,也没有邮票:琼宇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另一个国家了。爸爸的生意出了一些意外,好像事态很严重。他们要带我去外国。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不要等我,忘了我吧。 叶子信上的一些字迹已经模糊了,应该是被叶儿的眼泪打湿了。琼宇读完了这封信,彻底心碎了。他把自己关在了家里,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时候都在思念着叶儿。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少天,直到周奕峰来了,他敲开了琼宇的门,手上提着一袋啤酒。那一天夜里,琼宇告诉周奕峰:“我要留在这里,我要等,等叶子回来……我怕她回来的时候找不到我。”而周奕峰似乎完全没有听见琼宇的话,他自顾自地说:“其实我真的很爱她!”然后,周奕峰哭了。琼宇沉默了,他听着周奕峰的哭诉,却感觉自己和周奕峰完全不在一个世界。他心中全部的悲伤却只是因为叶儿的离开,他不能摆脱自己的思念。在他的世界里,已经容不下对其他人的任何感情,甚至是对周奕峰的同情。所以他也哭了。…… 琼宇很想问问叶儿这四年过得如何,但是他没有。两个人就默默地坐着。过了一会叶儿才看见何灵和周奕峰已经抱在一起睡着了,于是说:“何灵真的醉了。刚才和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原来刚才和她打电话的人是你?我们还以为是她未婚夫呢!”叶儿又看了看何灵,然后蹙眉对琼宇说:“我们去走走好吗?”“嗯。”琼宇点头答应了。 雨停了,安静的夜,偶尔有一辆车急驰而过,尾灯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琼宇和叶儿慢慢地走着。 “何灵的男朋友是一个大她十岁的商人。”“但是很有钱?”琼宇问。 “嗯,但是他们上个月就分手了!”叶儿说。 “啊?她吃饭的时候还告诉我们她快结婚了!”琼宇非常惊奇。 “难道他们又复合了?”叶儿抿着嘴,皱着眉头,一副很迷惑的样子。“那她和周奕峰没有在一起?!”“也许吧,现在的感情变得比天还快,我也弄不清楚了!”琼宇突然很心疼何灵。他知道每个人都藏着不愿人知的秘密,大家都背负着伤痛,带着面具活着。隐瞒,可以是刺人的矛,也可以是护人的盾。何灵大概只是想要保护自己吧。 “你看,又要下雨了。”琼宇说完,伸手确定了一下,确实有雨点落下来了。 “啊!那怎么办,我们都没带伞!”叶儿很着急。 “你都淋湿了,还怕下雨啊?”琼宇笑着说。 “可是你没有湿啊,万一感冒了就不好了!”叶儿生气地说。 琼宇被卡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没有想到叶儿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曾经的惺惺相惜,曾经的切切关怀,绝然不是幻觉。然而曾经的海誓山盟也绝然不会实现了。琼宇宁肯叶儿对自己冷酷一些,既然没有明天,又何必纠缠不清。可是,虽然对自己说了千万遍要忘记,却也依然会不自觉地从记忆中去挖掘残留的温存。人终究是矛盾的动物,情终究是割舍不去的纠结。 “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过了一会,琼宇终于开口了。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叶儿什么也没说,跟琼宇上了车。 不一会,出租车停在了一个住宅小区门口,琼宇和叶儿并排走了进去。雨停了,路灯的光在路上散开,一点一点,如繁星。进入小区没多远,眼前出现了一条长廊,长廊顶上有白色的水泥架子,架子上爬满了藤蔓植物,绿绿的叶子在雨后显得清新夺目。 “这……这是紫藤?!”叶儿惊叹。 “是啊,当初就是因为这片紫藤我才决定住在这里的。”叶儿欲言又止。 琼宇也不说话,静静地走着,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紫藤。 “可惜现在不是开花的时节。”过了一段时间叶儿终于缓缓地说到。 “只要有心的话,无论春夏秋冬,总是能看见花的。”琼宇说。 走到长廊的尽头,对面是一面矮墙,大概有两米高。走近一看,上面却是一幅画。那是一片盛开的紫藤图,嫩绿的叶,紫色的花,在温暖的路灯下,他们开得那么灿烂,那么精彩,叶儿甚至能够闻到阵阵的花香。 “好看吧?这是我画的。”琼宇笑着说。 叶儿却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