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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靳云篇
第一次看见小筝小姐,她安静地坐在公园的石凳上。 杨柳飘摇在她的头顶。 河水在她的脚边潺潺作响,泛着晨曦的光泽。 她穿着粉色蓬蓬裙,齐肩地秀发柔顺地垂在耳际。 她发现我在看她,回过头,淡淡地一笑。 我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八岁的女孩,竟然可以笑得那样美丽和空洞。 她,让我很心痛。 再次见她,是在一个飘着鹅毛大雪的夜晚。 拳叔背叛了海风,帮主要少主追杀他! 她那纤细的脖子被拳叔握在手里,似乎只要轻轻一用力,就会被捏碎! 我握枪的手,如同第一次杀人时,颤抖! 身边的郑飞扣动扳机,子弹射进拳叔额头。 拳叔倒下的同时,我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我给少主打着伞,我们走近她。 少主拉起她的同时,她看向少主的眼神闪过一丝温暖。 我没有想到,少主会叫我跟踪她。 直到凌晨三点,她才从夜总会走出来。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我。 她进了一个院子,院子里那几棵樱花树的枝头压了厚厚一层雪。 一个漂亮得像洋娃娃的男孩扑过来,紧紧地抱住她! 我突然很嫉妒那个男孩,可以离她这么近! 我开始跟着她上学,跟着她打工,跟着她回家。 我翻进她学校的办公室,拿到她的资料。 我知道了—— 她的名字叫左小筝。 那天抱她的男孩叫左尘,是她的弟弟。 他们是孤儿。 他们要打工才能活下去…… 我询问少爷,要不要资助他们? 少爷叹息一声,摇摇头。 她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喜笑善言的样子。 但是我不止一次,看到她蹲在墙角偷偷哭泣。 她总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她的弟弟,所以她的弟弟爱上她,我一点也不吃惊。 当她的弟弟在樱花树下吻住她时,我多么希望吻住她的人,是自己! 但是我讨厌那个同样暗暗跟着她,叫做雅欣然的少年,她后来的男朋友! 雅欣然浑身散发着冰冷危险的气息。 终于,少主清除了海风内部那些反对的势力,完全控制了海风。 当少主和我重新站到她面前,她已经完全忘记了。 少主的眼里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正如我。 那一夜我却高兴地睡不着觉,因为我再也不用躲着她,后来甚至会经常趁没人时出来和她开开玩笑。 她弟弟不在的十年,她的身边总有那么多狂蜂烂蝶。 而我的任务就是帮少主清理他们! 只是少主不知道:不用命令,我也会这样做! 终于,我意识到:我爱上了这个少主默默关注的女孩,比我自己发现时要早得多! 有一次,我短暂离开去买烟,回到她打工的餐厅却找不到她。 我慌了,急忙跑出去。 在一个阴暗墙角,我发现了衣衫破碎、瑟缩发抖的她。 一群淫笑着的男人将她逼进墙角,她绝望愤恨的眼神在我胸中点起了一把熊熊的烈火。 我,没有哪一次比那时更想杀人! 我拔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像切菜瓜一样削掉他们的脑袋。 当最后一个男人倒下时,她扑进我的怀里大哭。 她说:靳云,你跑哪里去了?我好害怕! 我一语不发,三天后我戒了烟。 她十八岁那年不慎落水,是我们最亲密的一次接触。 我从水里捞起她时,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我忍着脸红心跳,贴上她冰凉的唇,一时间竟忘记了吹气。 她吐出一口水,幽幽转醒。 我却忍不住再次啄上那一片嫣红,就像贪杯的酒汉品尝到陈年的佳酿,克制不住再一次回味儿。 脑里却无比清晰的告知,她注定不会属于我的事实。 生平第一次,我体会了心碎的幸福。 她和同学去玉峰谷郊游,细心地给我也备了一份食物。 当我在草丛中吃着香香软软的蜜汁蛋糕时,她的同学起哄,让她给大家唱歌。 她只是微一沉吟,便轻声哼唱起来,空灵的歌声回荡在山谷间。 她的歌声并不是我听过最美的,但是却是最有感情最打动我的。 她微侧着身子,目光投向远方的青山绿树,仿佛透过那些景色看到了她心中所想。 她长长的睫毛微颤,一双剪水双瞳在午后的阳光下迸射出温和而坚定的光泽。 她白色的长裙迎风招展,盘旋在腰际的长发在青草之上翻飞。 我在众人的眼中看到迷醉! 每当夜深人静,她低沉温柔的歌声都会在耳边随着夜风轻起。 一次次净化我那浮躁嗜血的心。 她是我黑暗生命里的唯一声音,是我每天开朗的唯一理由。 当我将不会游泳的雅欣然推下大海时,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为了少主,还是自己? 我不愿,不愿我的精灵落进一匹豺狼手中! 我没有料到的是:雅欣然没死,还回来了! 并且为了一个惊天恶毒的计划,暂时没有报复我! 可是雅欣然却掳走了她,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残忍的惩罚?! 天台上,雅欣然带走她的一瞬间,我的心仿佛被掏走了。 她失踪的那几天,我不眠不休的找她。 少主也终于察觉了我的异样,没有不满,反而给我加派了人手。 终于,在伊国皇宫金碧辉煌的大厅,我见到了她。 她穿着雪白的婚纱,珠光宝气中透出一派富贵高雅。 我一直知道她是美丽的。 美在平和,美在聪慧、美在清雅。 但是艳妆婚纱的她却美得让人惊艳! 我也看到了她身上的淤青,看向雅欣然的目光有了同归于尽的决心。 我为救少主而负伤晕厥。 醒过来之后,才知道少主和她的弟弟为了救她双双中弹。 她在她弟弟的病床前大哭,在少主的床前精神恍惚,在我的面前强颜欢笑。 她终于忍不住累倒在我的怀里。 我痛心地将她抱起,放在病房的沙发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苍白的睡颜。 她不停的呢喃,嘴里反复叫着病床上两个男人的名字。 很多人都说她平凡而水性杨花,只是他们不知道…… 也许,有女人比她更平和。 也许,有女人比她更聪明。 也许,有女人比她更美丽。 但是,在爱的国度里,有什么比一颗善良理解的心更珍贵。 她,就有那样一颗心。 当她终于走出心里的阴霾,找到自己的幸福的时候。 我心痛地笑了! 因为,她所选择的那个他,比谁都懂得怎么爱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