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增加书签
已经汇报章节错误
第七章理在事中求真知脱束实地冢察尸
虽然这次“暴发病”解决了,但王清任的内心仍然深感不安。原因是病魔虽然消除了,可是病的根源却没有弄清楚,也就是说,还不能从根本上杜绝此病,还有再次暴发的可能。 他哪里知道,在他的那个时代,自古医书都没有记载的病,仅凭他医术高超,胜人一筹之技,治好这个病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就拿现代突发的“非典”病来说,迄今为止,在整个世界预防医学医疗领域中,具有现代化、科学化的疾病研究机构中,也不是没有查出“非典”的根源吗? 其实,王清任认为古医书中有关脏腑论述,从功能、形态和绘图等方面,有许多错误之处,从而会影响学医之人的发展,糊里糊涂的蒙受误导。用他的话说就是:“夫业医诊病,当先明脏腑”,“前人创著医书,脏腑错误,后人遵行立论,病本先失……” 王清任认为古人论述脾胃说:脾属土,土主静而不宜动,脾动则不安。既然是脾动不安,那么下文又说脾闻声则动,动则磨胃化食,脾不动,则食不化。这就是论脾之动静的错误之处。 其论肺:虚如蜂窠,下无孔窍,吸之则满,呼之则虚(明· 赵献可《医贯· 形景图说》)。既然说肺的下面,没有通透的孔窍,怎么又说:肺中有二十四孔,行列分布,以行诸气(明· 李梃《医学入门· 肺脏赋》)。这就是论肺之孔窍的错误之处。(下无孔窍,说的是除上面有气管与外界相通以外,再无孔窍与外界相连,这是符合解剖学的)。 其论肾:有两枚(即腰子),两肾为肾,中间动气为命门。既然说中间动气为命门,为何又说左肾为肾,右肾为命门,《难经》说命门是人体非常重要的脏器,它是“五脏六腑之本,十二经脉之根,呼吸之门,三焦之源”,说明它与脏腑、经脉等有密切联系,是人体生命的根本。对于命门的部位有几种不同认识:有的认为左肾为肾,右肾为命门;有的主张两肾“总号为命门”;有的根据命门穴在十四椎下陷中的部位,提出两肾中间动气为命门。中间动气即肾间动气,又称原(元)气,发源于肾,藏于丹田(脐下),借三焦通达全身,推动五脏六腑等一切组织器官的活动。两肾一体,为何两立其名呢?有什么根据?若以中间动气为命门,那么贮藏动气的又是什么器官呢?这又是论肾的错误之处。 其论肝:左右有两经,即血管,从两胁肋起,上贯头目,下由少腹环绕阴器,至大足趾而止。既然说肝左右有两经,为何又说肝居于左,左胁属肝,这就是论肝分左右的错误之处。 其论心:为君主之官,神明出焉,意藏于心,意是心之机,意之所专曰志,志之动变曰思,以思谋远曰虑,用虑处物曰智,五者皆藏于心。(《素问·灵兰秘典论》)。既藏于心,为何又说脾藏意智,肾主伎巧,肝主谋虑,胆主决断?据以上所论,处处都有灵机,究竟没有说明生灵机者为何物,藏灵机者在哪里,若是用内在的灵机,外表又有什么神情可言,这又是论心的含混之处。 其论胃:主腐熟水谷,又说脾动磨胃化食,胃之上口名贲门,饮食入胃,精气从贲门上输于脾肺,宣播于诸脉。此段议论,无情无理。胃下口名曰幽门,即小肠上口。 其论小肠:为受盛之官,化物出焉。说饮食进入小肠,化成粪便下行至阑门,即小肠下口,秘别清浊,粪归大肠,自肛门出,水归膀胱为尿。如此说来,尿要是粪便中渗出,那么尿的气味,必定是臭的,可是尝过童子小便和问及自饮小便之人,只是说味咸,其气不臭。再者说,食物与水合二而一变化为粪,粪便必稀溏作泻,在鸡鸭没有小便的情况下,则可以理解,在马牛有小便的情况下,则不可以理解,何况人乎?看“小肠化食,水自阑门出”一节,真是千古笑谈。 其论心包络:细筋如丝与心肺相连者,心包络也。又说心外黄脂是心包络,心下横膜之上,竖膜之下,黄脂是心包络。膻中有名无形者,乃心包络也。既然说有名无形,何为什么又说手中指之经乃是手厥阴心包络之经也?论心包络竟然有这么多的说法,究竟心包络是什么物件,竟能有这么多的说法? 其论三焦,更为可笑。《灵枢》曰:手少阴三焦主乎上,足太阳三焦主乎下。这是两个三焦了。《难经·三十一难》论三焦:上焦在胃之上,主内而不出;中焦在胃中脘,主腐熟水谷;下焦在脐下,主分别清浊。又说:三焦者,水谷之道路。这么说三焦是有形之物。又说:两肾中间动气,是三焦之本。这么说三焦是无形之气。在《难经》中,一说有形、一说无形,又是两个三焦。王叔和所说的有名无状之三焦者,是由此而来的。陈无择说以脐下脂膜为三焦;袁淳甫说以人身着内一层,形色最赤者为三焦;虞天民指空腔子为三焦,金一龙有前三焦、后三焦之论。论三焦者,如此之多,有形无形,诸公尚无定论,怎么能说手无名指之经,是手少阳三焦之经呢?这其中自相矛盾。总之,本源一错,万虑皆失。 王清任想:我本有更正这些错误之处的想法,可是没有机会,亲自察看人体的脏腑,只是从理论上和道理上看出这些错误,没有确切的根椐来验正究竟是前人的错误,还是我的错误。治病不弄明白脏腑,这又和盲人走黑道又有什么两样呢?虽然我尽量分析研究,但仍然搞不清楚。唉!十多年来,一直都惦记此事。 皇天不负有心人,王清任一直想亲自察看人体脏腑的机会来了! 嘉庆二年(1797年)四月初旬,王清任出诊去滦洲的稻地镇(今河北滦县西南,接丰润县界)路过乱葬岗子时,看到许多死孩子,用草席裹着,抛弃在露天地里。 请王清任出诊的病家是稻地镇有名的富绅,此人姓钱,名立万,年方四十多岁。 钱立万二十岁的时侯,娶了一房“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年方十八岁的媳妇。 娶进门的头两年,未见媳妇有“动静”(怀孕),钱立万也没往心里去。老话说:“头年媳妇二年孩,二年没有过三年。”可谁成想,五年都过去了,媳妇还是“无动于衷”没“动静”。这下,钱立万可着急了,最着急的是钱立万的老爹,钱老爷子。 钱老爷子就钱立万这一根独苗,也是钱家五代单传的“种”,钱立万这粒“种”子“种”了五年了,也不见有收成,你说这钱老爷子能不急吗? 钱立万见老爹急的都快魔怔了,整天价坐在那里发呆,有的时侯还自言自语的念叨什么。他心想这不是要我老爹的命吗?这样下去不行,这块‘地’儿不收,我再买块‘地’儿,再不收,我再买……,直到有收成为止。 钱立万又娶了二房媳妇,钱老爷子和钱立万盼啊盼啊,天天盼二房媳妇有个“动静”,一直盼了又一个五年,二房媳妇也同样不争气,“外甥打灯笼照舅”。 钱老爷子又气又急,气的是两房儿媳妇都这么不争气,急的是自己土都埋脖了,也没见孙子是个什么模样。一下子钱老爷子急火攻心,得了中风不语、半身不遂之证,没过三月,钱老爷子一命乌呼!临终之前,老泪纵横,拽着钱立万的手“呜啦,呜啦”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久久不愿咽下最后一口气,双眼瞪得老大地“走”了。这真是,见不着孙子,死不瞑目。 钱立万心里明镜似的,他爹是见不着孙子,含撼而死,觉得自己对不起老爹,愧对列祖列宗。钱立万厚葬了老爹,守孝三年。 钱立万心恢意冷,整日无所是事,一见两个媳妇就心烦,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弄得是家不象家,人不象人的。 说来也凑巧,钱立万有个朋友,姓胡名占,此人系满族库雅喇氏,他有个妻妹年方二十三、四岁,嫁给一个家境还算挺富有的人家,丈夫是老哥儿一个人,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姐妹,过了门一年,就生了个儿子。可好景不长,就在孩子七、八个月的时候染上伤寒病夭折了,没过一年丈夫也随儿子“走”了。 胡占跟钱立万说:“兄弟,我有个妻妹,你也见过,人长得挺俊俏的,心地善良贤惠,过日子可是一把好手,就是命运不济,现如今孤身一人,如你不嫌弃,我找个媒人促和促和你俩的婚事,钱兄,你看如何?” 钱立万见过胡占的“小姨子”人长得挺“顺眼”。她的事情,也略知一二,可自己现在没那个心情,命该无子,娶再多的媳妇也是枉然,可今个儿,胡占提及此事,也不好一口回绝,只好含糊地说:“胡老弟,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命该如此,再怎么折腾也是白费心机,这事以后再说吧。” 胡占急忙说:“哎,别介啊!我这小姨子可是生过孩子的,你娶过去,准能给你生个小子,哎,你还别不信,我把话撂这,她要是不能给你生孩子,我就把我的儿子给你一个跟你姓,给你养老送终。”这胡占是决心要把小姨子嫁给钱立万不可。 钱立万经不住胡占的再三说服,还真把胡占的小姨子娶进门来。 这胡占的小姨子还真争气,楞是没让她姐夫把儿子送一个给钱立万。她还真给钱立万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可把年近四旬的钱立万乐坏了,仰天长啸一声疾呼道:“爹,咱钱家有后了,我终于给你生个孙子了,你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你老安息吧!” 钱立万给儿子起名叫钱嵀(zhu),儿子满月时,钱立万办了三天的满月酒,把亲朋好友、乡里乡亲们都请来了,闹得整个稻地镇跟过年似的,热闹非凡。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钱嵀四岁的时候,正逢小儿传染瘟疹痢症的流行。钱嵀没能躲开这场灾难,不幸也染此病。病发之时,浑身烧得跟火炭似的,热的烫手,时不时的抽风,脖颈向后仰,前胸挺起老高(项背反张),两眼向上翻,牙关紧闭,口吐白沫,喂口水都费劲。 钱嵀得病以后,可把钱立万急坏了,四处求医问药,十里八乡的郎中都请遍了。有的一听说孩子得的是“抽风”病,就摇头摆手说:“治不了,这病古往今来没人能治得了,你没看整天价儿有多少往乱坟岗扔死孩子的。”还有的说:“能不能治得了,得吃几付药看看,如若见效,就有希望,如若不见效,我也就没辙了。” 钱立万救儿心切,那就试试看,几付药喝下去后,不但没见效,反而日渐加重。也不知是听谁说的,京城有一位名医名叫王清任,他在京城开着药铺名叫“知一堂”要说治病那可是一绝,只要他接手治的病,一准能治好,如若不然,他也不接手。 钱立万是闻风而动,立马就把王清任请来了。 王清任随钱立万来到钱家时,钱嵀已经抽得不省人事。王清任察看了一会儿,开了一个药方,递给钱立万说“快去抓药,这孩子还有救。” 钱立万一听孩子还有救,立刻心花怒放,拿着药方飞也似的把药抓回来,急忙煎好,给儿子喂了下去。过了一会儿,钱嵀就不抽了,两个时辰过后,王清任让钱立万再给钱嵀喂了一碗药,钱嵀慢慢地苏醒过来,睁开眼睛说:“娘,我饿。” 钱立万一听钱嵀说话了,一个箭步蹿到钱嵀的面前,照着钱嵀的脑门“吧嗒”的亲了一口,随即说道:“哎喲,我的好儿子,你可醒了,可把爹吓坏了。” 钱立万说着说着,一转身“扑嗵”地一声,眼含着热泪,就给王清任跪下了,连声说:“谢谢王郎中,谢谢王郎中,你可是我们钱家的大恩人啊!” 王清任一愣慌忙把钱立万拽起来说:“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钱立万站起来,喊着厨娘:“快做饭备酒。” 不一会儿,酒菜端上来,王清任和钱立万一边喝着一边唠着。 钱立万说:“王郎中,你可真是神医啊!真是名不虚传啊!一付药就把我儿救活了,那些个无能的庸医说什么:自古以来就没人能治得了这个病,你这不就给治好了吗?” 王清任说:“这也不能全怪那些郎中,这都是古方误人。 古人不止论病立方误人,立病名,更为可笑,管这个病叫‘慢惊风’。‘慢惊风’三字,相连立名,不但文字意义上不通,并且没有细察病源。假如真是风,风侵犯人体时,必由皮肤入经络,也必有由表入里之症可查。实际上并无外感之表症,那为什么古人总说是风呢?因为他们见其病发作之时,项背反张,两目天吊,口噤不开,口流涎沫,咽喉痰声,昏沉不省人事,以为中风无疑。殊不知项背反张,四肢抽搐,手足握固,乃气虚不固肢体也;两目天吊,口噤不开,乃气虚不上升也;口流涎沫,乃气虚不固 津液也;咽喉往来痰声,非痰也,乃气虚不归原也。如果这么说不明白此道理,那么请看年事已高的人,久病寿终之时,或项强身重,或露晴天吊,或牙紧流涎,或痰声拽锯,或冷汗淋漓,一派气脱之症,明明显露。以抽风之两目天吊,口噤流涎,痰声拽锯,互相参看,则抽风之症,气虚无疑。元气既虚,必不能达于血管,血管无气,必停留而瘀。以一气虚血瘀之症,反而用散风清火之方,怎么能不错?服散风药,无风服之则散气;服清火药,无火服之则血凝;再服攻伐克消之方,气散血亡,岂能望生?溯本穷源,非死于医,乃死于著书者之手。” 王清任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那些治小儿科病的郎中,因为阅历多、见识广,绝不误人,因为治‘抽风’用古方不见效,一见‘抽风’则弃而不治,这是高手。还有的一看小儿现下之症,知道将来必抽风,虽然无方调治,亦必告知病家,此病恐怕将来抽风。他们怎么知道将来必抽风呢?凡是将来欲抽风之前,必先见抽风之症,如见顶门下陷,昏睡露睛,口中摇舌,不能啼哭,哭无眼泪,鼻孔煽动,咽喉痰声,头低不抬,口噤无声,四肢冰冷,口吐白沫,胸高如碗,喘急气促,面色青白,汗出如水,不能裹乳,大便绿色,腹内空鸣,下泄上嗽,肌肉跳动,俱是抽风之兆。前二十症,不必全见,但见一二症,则知将来必抽。其中有可治者,有不可治者,若露睛天吊,不食不哭,痰鸣气喘,病虽沉重,乃可治之症。若天庭灰色,肾子上缩,或脉微细,或脉全无,外形虽轻,乃不治之症。” 王清任用的是自拟方; 可保立苏汤 此方治小儿因伤寒、瘟疫,或痘疹、吐泻等症,病久气 虚,四肢抽搐,项背后反,两目天吊,口流涎沫,昏沉不省 人事,皆效。 黄芪 生党参 白术 甘草 当归 白芍 枣仁 山萸 枸杞子 故纸 核桃,连皮打碎 水煎服。 此方份两,指四岁小儿而言;若两岁,份两可以减半;若 一岁,份量可用三分之一 ;若两三个月,份两可用四分之一。 又不必拘于副数。治此症,一日之间,常有用两三副者。服至 不抽,必告知病家,不可因不抽,遂不服药,必多服数副,气 足方妥。 王清任把钱嵀的病治好了,可有一件心事放不下,他来钱家时,不是路过一片乱葬岗子吗?他看见很多用草席包裹死孩子的尸体,这些尸体是那些贫苦人家无力承担丧葬费用,只好浅埋于义冢荒野。再加上当地风俗又以为不必深埋,孩尸被野狗吃后,弟妹可避灾不死。因此,荒野乱坟中,破腹露脏的尸体每天不下百数,惨不忍睹,臭气熏天。王清任想这是天赐良机,能让我亲眼看看人体的脏腑、器官。 王清任对钱立万说:“钱兄,我要在你府上多讨扰几日,一是,随时察看钱公子的病情,及时对症下药,确保万无一失,再就是我有每天凌晨练功的习惯,必拣人烟稀少清静之处练功,所以,烦劳你给我备一匹马,借我一用。”这是王清任平生中第一次说“谎”。王清任为什么要说“谎”哪?为什么不直接跟钱立万说察看尸体呢?因为,那时候由于封建伦理道德提倡“以孝事父母,以恕待他人”。所谓孝,则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所谓恕,则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就要求人们不仅要谨慎保护父母及自身体肤的完整,还要不毁伤他人身体,因而解剖学作为一种直接毁伤躯体的行为,在中国古代是难以开展,导致了解剖学的发展相当 缓慢,大都是循经所云,相沿传袭。为了亲自验证人体的脏腑、器官是否和古书中描绘的脏腑相符合。王清任不得已而为之,善意的“谎”言,骗过钱立万。 钱立万说:“王郎中,你太尽职尽责了,想的太周全了,你能在我这住上几日,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你需要什么尽管言语一声,岂有我钱立万不答应之理。” 黑夜星空,天光刚刚露出鱼白肚之时,从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向前面一片乱葬岗子疾驰而来。到了乱葬岗子的边上,马背上的人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把马栓在一棵树下,就快步跑向乱葬岗子之中。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清任为了亲见脏腑,释其悬念,不避污秽,对尸体显露的脏器进行仔细地观察。 然而,此时此刻,王清任冲破了固守几千年的中国医学史上的神秘面纱,开创了几千年来无人敢涉及的人体解剖领域的先河,大胆的挑战了中国封建社会束缚人民的伦理道德、挑战了中国医学故步自封几千年的历史,使沉闷许久的中国医学向前迈出一个新的境界。 王清任蹲在一具尸体前,看到的是一具仅剩下肠胃和骨骼的尸体,他又翻看另一具尸体也是被野狗啃食,脏器破损残缺不全,他一连翻看十余具尸体大多如此。天已经大亮,以有三三、俩俩的人下田干活了,此时不宜久留。乘兴而来、扫兴而归,王清任骑上马回到钱家。 次日的同一时间,王清任又来到乱葬岗子,将所有的尸体一一查看,有心肝者少,互相参看,连看十日,大约看全不下三十余人。 他亲眼所见的脏腑和医书中所描绘脏腑的图形,全不相合,即件数多寡亦不相符。他突然发现胸中膈膜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对于胸中膈膜的形态,其位于心上心下,是正是斜,他未能亲见,感到遗憾,不过这也是不小的收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