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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情断燕岛
洪小蓓站在楼梯上,气呼呼地看着胡绿萍他们,说:“你们要干吗?春晖是我的男人!” 燕家人全呆了。 春晖没想到洪小蓓会到这里来,这个女人像一贴狗皮膏药,贴死了他。他从上海跑回来找坤兰,前脚刚进家门,她后脚就跟了来。现在,她又掺和到这儿来了。春晖大声地喊:“走!你走!” 洪小蓓上前去拉春晖,说:“走吧,春晖,人家都不理你了,你还赖在这儿干嘛?” 胡绿萍气坏了,指着春晖,边哭边骂:“原来是这样啊?……普春晖呀普春晖,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坤兰为你遭了多少罪,你知道吗,啊?你这个骗子,原来这一年你一直和这个女的在一起!你骗我们坤兰干吗?啊?你骗我们坤兰干吗?……” 洪小蓓上去一下就把普妈妈推了个趔趄,说:“你凭什么说我们春晖?” 丽玲火了,上去撕扯着洪小蓓,骂着:“你算老几?你是哪个粪坑里冒出来的?你敢打老人!”洪小蓓也不示弱,和丽玲撕扯着。 春晖哭着,说:“嫂子,打我吧,你打我吧,都怨我……” 冲霄点着洪小蓓的鼻子说:“滚,马上给我滚出去!” 燕仕廷指着春晖,说:“还有你,一块儿滚,从我的家里滚出去!” 春晖说:“你们听我解释好不好?” 燕仕廷劈头给了春晖一巴掌,两眼喷火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不是个胶东男人!” 乱了,全乱套了。 断开了,全断开了。 结束了,全结束了。 洪小蓓一看春晖吃了亏,发疯一样地扑向燕仕廷,喊着:“你敢打我的男人!…… 春晖使出全身力气,一把拽住了洪小蓓。 洪小蓓只能使乱上加乱。 春晖流着泪,狠狠地扯上洪小蓓,走了。 他还能说什么?他让燕坤兰看到了那么不堪的一幕! 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在他亲爱的兰姐心里,在燕家人的心里,他无异于一个背离了爱情的叛徒,一个骗子,一个小丑。 他无权发言。 春晖也不知道,这一年到底发生过什么,坤兰为什么要那么坚决地嫁给许大赖。 那也许更合适,比跟着自己好,起码物质条件上生活条件上不会再吃苦。起码。 燕坤兰这里,哭得已经把自己淹了。朝思暮念的心上人啊,你为什么背叛我的爱情?你为什么会和洪晓蓓那样纠缠在一起!你为什么和洪晓蓓合伙骗我!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春晖的爱情。 如果爱情在,她还可以勇敢地站起来,拼个鱼死网破。现在,不必了。 所有的绝望,所有的耻辱和污垢,所有的委屈,冲荡的燕坤兰几近疯狂。 如果不是早上亲眼所见,燕坤兰怎么都不能相信那一幕是真实的。“不不,我宁可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她揪着自己的头发,反复跟自己说着,“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她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扑到门上低低地喊着春晖。 春晖已经走远了。 她是混乱的,她是清醒的,她是混乱又清醒着,清醒又混乱的。 她又是那么无助。 第二天,燕坤兰一打开房门,燕仕廷就冲了进去,手持剪刀,揪住燕坤兰的头发,也不管妻子劝阻,也不管扎着不扎着女儿,一通急急地乱绞,嘴里嚷着:“我叫你嫁给那个王八蛋,我叫你嫁给那个王八蛋。”坤兰动也不动,任由父亲把她的头发绞得参差不齐,狗不啃一般。父亲一松手,她就走向客厅,拿起电话,拨通了许大赖的手机,平静地说:“我想好了,明天你来娶我吧。” 燕仕廷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许大来手持电话,愣在了那里,惊喜使他忍不住一阵心悸。他连忙叫来邵师爷及一帮狗腿子,火速为他准备明天的婚礼。邵师爷笑道:“恭喜许总。许总想把燕坤兰娶到哪里?” “南极光,不不,别墅,不不,娶到老家去。这是我许大来一辈子正儿八经娶的一回媳妇,我要在村子里大大风光一回。” 高兴糊涂了,那祖宅,重起的小洋楼,不就是为迎娶坤兰的吗?在那布置的富丽堂皇的屋子里,他已经与坤兰度过了如梦的一夜。啊,从今往后,佳人相伴,那个房子,要热闹起来了、温暖起来了。 “啊……邵助理,咱们是不是该先到燕家去定亲呢?”许大来的笑从心里洋溢出来。 邵诸葛说:“定亲?按理说,是应该,可是……” “算了算了,时间来不及了。”许大来团团转着。 邵诸葛说:“许总,要做新郎了,有点激动吧?” “嘿嘿,嘿嘿嘿嘿……,那个……是不是该查查老黄历,挑个好日子呢?” “择日不如撞日,就按燕小姐说的吧。” “是啊是啊,不能等,别叫她变了卦。嘿嘿……” 邵诸葛也笑。 许大来的欢喜感染了那许多人,整个南极光都喜气洋洋。 许大来说:“这样吧,你去买点礼品,多买一点,一定要多买一点;买贵的,去看望一下我的老丈人。” 邵诸葛说:“你不去吗?” 许大来说:“我……不敢。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想那老爷子心就虚。等我把他闺女娶过门,生米做成了熟饭,慢慢的再说吧。” 邵诸葛说:“好啊,明年生个大胖外孙,他见了不知道有多亲呢。” 所有的人都笑了。 邵诸葛他们连忙分头去准备了。 许大来再也坐不住了,叫司机开车,直奔珠宝店。他要亲自为燕坤兰选一套配得上她的首饰。 邵诸葛带着礼品,来到燕家,被燕仕廷一顿大骂,把礼品稀里哗啦摔出门去。邵诸葛也不恼,钻进小车走了。 许大来要娶燕坤兰,许多人在电视上点歌或发公告贺喜,消息一下子传遍了小小的燕岛。这两位可皆是小城的名人。 春晖肝肠寸断,伤心欲绝。 普妈妈恨死了洪小蓓,对她横鼻子竖眼的。 春晖自知大局如此,大势已定,他再也无可挽回。洪小蓓还在生气。他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淡淡地说:“一切都过去了。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儿,回上海吧。” 洪小蓓说:“现在就走,坐飞机走。我不想再出什么岔子!”她拉起春晖,对普妈妈说:“你告诉燕坤兰,叫她不要找春晖了,春晖是我的男人。” 普妈妈也气坏了,说:“春晖是我的儿子!” 洪小蓓瞪她一眼,胡乱地塞着旅行箱。 一大早的,许大来迎亲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燕家门前,到处是鲜花和花篮,门口还铺上了红地毯。坤兰走出门来,邵祖阁立马和两个手下迎上来。坤兰也不理他们,仰头而去。邵祖阁他们只好在后面跟着。坤兰回头,站住了,厌恶的看着他们。他们立刻止步了。他们可不敢惹坤兰,许大来有吩咐,谁也不许惹她。 燕坤打了一辆车,来到美人诞生馆,这是她头一次进如此高档的地方,因为今天,她要出嫁。 美容师迎上来,引她入座,轻轻地问:“小姐,您要什么发型?” “剃光。” “剃光?” “剃光。”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不剃光头。您盘一个头,好吗?”美容师看着她那参差的狗咬过一样的头发,猜测这女人有什么事情发生,小心地伺候着。 “叫你给我剃光你就给我剃光!”燕坤兰愠而不怒。 这时老板示意张研过去。张研从自己的工具袋中拿了剃刀,轻轻地给燕坤兰剃着头。原来许多高档美容美发师都不屑也不会剃光头,张研却有一手绝活儿。 “张研是谁?”燕坤兰问。 “是我。” “我是燕坤兰。” 张研停住手,很有些吃惊的样子。燕坤兰的大名,她早已听小锦鸡不知骂过多少回了。张研知道,自己也颇有名,被小锦鸡包了些时日,名声更大了。 “你有这好手艺,到哪儿混不得一口饭吃?钱财都是人挣的,早走早好吧。” “燕小姐什么意思?” “我今天要出嫁,男方是许大来。” 张研讶然停手,然后深缄其口,熟练而迅速地为燕坤兰剃好了头。 “张先生,听说你化妆化得很好,您今儿就给我化一化吧。” 张研应了一声,净了手,开始为燕坤兰净面、熏蒸、化妆。张研今天格外用心,他知道,这也许是他在美人诞生馆、在这方圆几十里甚至几百里几千里地儿的最后一个妆了。 燕坤兰起身,对镜一照,艳光四射。 燕坤兰打车回家,父兄们躲在三楼,没人出来招呼她。邵祖阁他们安静的等待着,站在红地毯两边。 坤兰孤零零地站在客厅里。 母亲胡绿萍和嫂嫂丽玲是想伺候坤兰一下的,今天她出嫁,无论如何,对一个女人,这是对么重要的一件事情啊。燕仕廷却发命令道:“我看你们谁敢?!我永远都不会承认有这门亲戚!” 坤兰正欲上楼,有一个礼仪公司的人来找,托着一个礼盒,说是一位姓普的先生送的。那人几番诧异地盯着燕坤兰,不放心地问了好几遍:“你真是燕坤兰小姐吗?” 坤兰说:“不错,是我。” 那人走了,坤兰拆开礼盒,一张折成燕子的信笺,映入她的眼帘。她轻轻打开,普春晖的面庞一下子跃然纸上。 亲爱的兰姐: 我走了。 我不是有心伤害你。真的不是有心。 我心里对你充满爱恋,思念切切,忍无可忍,因此,才在一年之约期到时,不顾一切,回来和你相见。 兰姐,再见,祝你幸福。 附:礼盒内旗袍,是我出差杭州用全部积蓄给你买的,你穿了吧。 永远爱你。 春晖即日 燕坤兰从礼盒中捧出火红的真丝缎旗袍,泪似断了线的珍珠,扑噜噜而下,滴进旗袍之中,心内真是又爱又恨、又怨又伤。 坤兰转身就跑,冲出门来。邵祖阁他们也不敢拦,眼看坤兰上了一辆出租车。 坤兰疯了一样地扑向春晖家,春晖和洪小蓓已经离开了。 普妈妈轻轻地说:“坤兰啊,你和春晖到底怎么了?” 坤兰只是哭。 她知道,她失去春晖了,失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