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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陈菲到了二十四岁,这一天她竟想起了几年前听说的一对私奔情人,关于私奔这个词,这种行为,很古老也很具有诱惑力。没有一个人会陌生,甚至在每个人的生命历程里,都可能会有过这种想法。而陈菲八年前听说的这个如果称得上是爱情的故事,到今天,陈菲对这个故事抱有美好的看法。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抛下妻女与另一个女人私奔,多么的大无畏。这样的男女已经绝种。现在的男女不用私奔,茫茫的城市人流会把他们淹没起来,不用逃离,不用抗争,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私奔不就是私定终身吗?而现在不用冒那么大的风险,便除了终身不一定能定,其余的还有什么不能定的,也还是需要一些时日去发现的。 陈菲有一个很不错的家庭,父母都是国营大厂的职工,这在二十世纪的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中期,他们的生活像溪水一样潺潺的流淌着,安稳还跳跃着一些欢乐。陈菲在这样的家庭里,像中国千万工人阶级的家庭氛围一样,被父母百般的呵护着,喂养着。她在父母的精心看护下慢慢的长大,按照父母要求的生活步骤完成生命最初的几个阶段。父母对自己的女儿也充满信心,陈菲的文静听话是父母的骄傲,还有他们生活作风的严谨,夫妻间宿命般的和谐(这是陈菲看似安静的小脑瓜里蹦出来的一个意象句子)都给了陈菲一个好的榜样,是的,他们那一代人是非常迷信榜样的,就象今天的我们迷信偶像一样。 是什么时候陈菲厌烦回到那个温暖的家的。那时她有一些想法:父母为什么不去离婚;或者她为什么不是个孤儿;是前者,便有恣意任性的理由,如果是后者,更好说,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就象现在陈菲一个人住在距父母不远的小城一角。她是在过了二十一岁生日的时候搬出来的。父母为此大动干戈,以不认她这个女儿为要挟,可那时,陈菲对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一定要搬出那个温暖的却不自由的家。一切都是过去的事了,其实现在挺好,她没有惹出什么麻烦,还不定时的回去看一下父母。而父母在无奈中也慢慢的接受了这个对他们来说过于叛逆的事实。可他们从没去过陈菲租住的小屋,也许从那一天起,父母在伤心的同时也完成了母女间第三次的分离,而这次的过于彻底和不符常规,总让人不能平静。陈菲想到父母当时发怒的样子,由开始的不敢相信接着的怒发冲冠到最后的无奈无能为力,噢,无能为力的表情,陈菲想到这,心不免一痛,当时,他差一点为这个表情而放弃最后的胜利。 一个五平方米的厨房,五平方米的卫生间加一个二十平方米的卧室兼客厅的房子,在这栋楼的最顶层,六楼。打开房门,看到的是迎面随风舞动的白底荷花图案的落地窗帘,离窗帘十公分处有一个材料质地都挺不错的席梦思床垫,上面罩着漂亮的床罩。门口的空地中间放着一张方形矮角茶几,四周有几个胖乎乎的漂亮垫子。洁白的地板只能裸露在距左侧卫生间和厨房门前的五十公分处,其余的地方铺着淡灰色的地毯。门口的右侧放着二十一寸的康佳彩电和VCD机。拐过角的墙边放着一简单的衣柜兼书柜的那种,紧挨着的是一张梳妆台兼写字台的漂亮桌子,最主要的是有一面漂亮的大镜子,这符合这一带人的一些自恋情结。此刻,我们的主人公陈菲正坐在这张漂亮的镜子前往脸上涂着一些颜料。 她是在二十二岁那年一狠心掏出全部的积蓄有大胆的借了一部分钱,开了一个小礼品点。刚开始自己从早到晚的忙碌,生意有些起色的时候便雇了一个小女孩,自己便当起了年轻的女老板,虽然她的生意做的很小,但她不想为了几百块钱把自己搞的忙忙碌碌的,她喜欢这种悠闲的生活,同时也分给别人一个就业机会。想到这她就会有一种优越感。况且她一直憧憬共产主义。 好了,眉毛,眼睛,嘴巴还有一头漂亮的长发,被一堆瓶瓶罐罐里的或膏状或液状的一些东西恰倒好处的修饰过,她就可以自信的去迎接生活中的喜怒哀乐。 今天的陈菲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单身。那个和她同龄结识了一年多的情人,就象没有规则没有承诺的开始一样,也就那样什么也没有的结束了。她对婚姻存有的最后一点美好的向往也就荡然无存了。起码对于自己的婚姻之路。她想,她不适合结婚或者她根本就是婚姻的弃儿。她羡慕那些貌似幸福的同龄们。虽然她知道在貌似的背后有多少的不如意。但她却无法停止羡慕,就想她无法停止单身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