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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善恶终有果

  九月二十七日早晨,秋雨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八点半钟左右,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小市街的街口,从车上走下三个人,他们是欧阳平、陈杰,还有一个人是生面孔,他就是李老太的二儿子李林。

  三个人打着雨伞进入小市街,向南走了一百多米。就到了小市街派出所,他们走进户籍登记办公室,在欧阳平出示证件、说明来意之后,一位女民警随即从柜子里面抱出十本档案夹,一本一本地,一张一张地翻阅,李林坐在椅子上仔细地辨认。

  翻到倒数第二本第三张的时候,李林大声道:“就是他——肯定是这个人。”

  欧阳平看了一下名字,何坤;籍贯,安徽亳州,出生,一九二九年;职业,无业;家庭住址,燕和路397号。

  终于抓到狐狸的尾巴了。

  欧阳平带着何坤的档案表,驱车赶往天元宫古玩市场,经过王李二位老板的确认,何坤就是“阿坤”。

  上午九点五十分,筱桂花被请进了派出所的会议室。

  参加询问的是欧阳平、陈杰、向东和周颖。陈杰询问,周颖记录。

  筱桂花脸色惨白,面如死灰,双手颤抖,眼神飘忽。

  “筱桂花,你在本市除了有一个堂兄弟和一个表妹之外,还有其它亲戚吗?”

  “没——没有其他亲戚。”

  “请你看看这张照片,你认识这个人吗?”

  筱桂花一脸恐慌,满眼惊悸,双唇紧闭。

  “11号凶杀案,两名遇害者的死亡时间是一九八零年夏天和一九八一年的夏天,你家是在一九八零年秋天搬走的。”

  “一九八一年,我们已经不住在11号了。”筱桂花人虽老,但头脑并不糊涂。

  筱桂花有来言,陈杰自然有去语:“我们已经了解到,梁家搬走十几天以后,鲁家才搬进去。只要有一把门钥匙,进11号就不是问题。”

  筱桂花没了下文。

  “我们已经调查过了,这个人叫何坤,他曾经在天元宫古玩市场干过,老板的名字叫郗望第,这个何坤就是你的表哥,他曾经给你家看过房子。”

  筱桂花仍然沉默无语,两只眼珠子就像镶嵌在眼眶里面一样,一动不动。

  “筱桂花,你难道还不愿意说吗?我看,说比不说好,你是一个女人,这种事情,一个人肯定做不来,如果你肯跟我们配合,我们还可以根据情节和你的态度减轻对你的……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让在场的人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筱桂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磕了好几个头,这几个头磕得是中规中距,货真价实。

  欧阳平示意周颖把筱桂花扶到了椅子上。

  筱桂花是竹筒倒豆子,说出了整个凶杀案的来龙去脉。

  一九八零年七月,郗望第收到了几件宝贝,一串珍珠,一枚金钗,还有一尊十公分高的小金佛,是从一个盗墓贼手上接的货,对方开价是九万,最后以六万块钱成交。郗望第只告诉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郗望第的姘头何坤,她跟何坤讲,等这几样东西出手以后,就离开天元宫古玩市场。

  何坤就是从这个时候惦记上了那几样宝贝的,那些日子,郗望第整天把宝贝带在身边,等待大卖家上门。阿坤担心夜长梦多,和筱桂花合计过以后,就开始了他的计划,筱桂花在做姑娘的时候,就和这个远房的表哥有了暧昧关系,后来何坤结婚生子,筱桂花远走他乡,不久,因为生活所迫进入娼门,解放以后,因为有一点姿色,被朱裁缝瞄上了,阿坤到荆南市来投奔郗望第,又和筱桂花重温旧梦。

  何坤先把郗望第介绍到表妹的裁缝铺,郗望第有一个爱好,就是经常做衣服,只要看别人穿了新款衣服,就会也做上一件,纽扣要上档次的,有一天,“老猪败”被城北一户人家请到家里做衣服,何坤就陪郗望第到288号大院的表姐家去拿衣服,筱桂花正在给衣服钉纽扣,就是那种有机玻璃的纽扣,筱桂花对这种纽扣的印象太深了,当欧阳平他们把那枚纽扣拿给筱桂花看的时候,筱桂花嘴上说没有见过,心里面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筱桂花的右肩上挎着一个黑皮包,三样东西全在包里面,这时候的时间是夜里10点钟左右,女人在穿衣服上面是有足够耐心的,筱桂花坐在椅子上看筱桂花锁扣眼,钉纽扣,何坤用一根绳子从郗望第的背后勒住了她的脖子,郗望第挣扎了很短的时间,等她看清那副狰狞面孔的时候,已经迟了。何坤看郗望第不动弹了,就去拿郗望第的黑皮包,东西果然在包里面,何坤把那串稀世珍珠拿在手里看,没想到,郗望第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那串珍珠,由于用力过大,珍珠撒了一地。何坤丢下珍珠,用双手死死掐住郗望第的脖子,这一次,他等对方身子软了才松手,那颗珍珠就这样成了案发现场的遗留物,

  何坤和筱桂花把床挪开,撬开转头,用事先准备好的铁锹,挖了一个坑,把死者装进麻袋,后来又觉得不妥,就把人从麻袋里面倒出来,脱光了所有的衣服。重新装进麻袋。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石灰倒进麻袋,把麻袋掀到坑中,埋上土,,再铺上转头,最后把剩下来的土放进了门前的花坛里面。

  “当天夜里,鲍老太没有看见何坤和郗望第吗?”

  “是我给他们开的门。”

  “他们进288号的时候是几点?”

  “九点多钟,鲍老太已经睡下了。”

  “另一个遇害的人和郗望第是什么关系?”

  “是她的女儿秀秀。”

  郭老的判断完全正确。

  “你把这个女孩子遇害的情况谈一谈。”

  “一九八一年的夏天,秀秀放暑假,来看她娘。”

  “是来看,还是来找?”

  “是来看。”

  “母亲和她一年多没有联系,她难道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吗?还有他男人呢?”

  “何坤过一段时间就会给她寄一些钱。郗望第早就和她男人离婚了。”

  何坤不是一个凡夫俗子。

  秀秀找到何坤,何坤非常惊慌,怕纸包不住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把秀秀骗到乌龙巷,说她娘病了,住在11号。

  “等一下,当时11号里面是不是空着?”

  “对。”

  “门是怎么开的呢?”

  “我们把钥匙交给房管所的时候,自己又配了一把。”

  “为什么要配一把钥匙?”

  “在交钥匙的时候,我们还有一点东西在里面。”

  “秀秀遇害的时候,你在场吗?”

  “我打开院门和房门之后,何坤就催我走了。”

  “麻袋和石灰是怎么来的?还有锹。”

  “是何坤在头天晚上放在里面的。”

  至此,乌龙巷288号凶杀案成功告破。

  九月二十七日中午十二时左右,一辆警车在雨中驶向小市街,何坤在自己的家中束手就擒,当欧阳平和陈杰他们破门而入的时候,何坤已经瘫成一堆泥巴。

  何坤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他还详细地交代了杀害秀秀的全过程:秀秀走进里屋的时候,何坤从后面用左手勒住秀秀的脖子,右手同时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一条毛巾,捂住秀秀的嘴巴;何坤在杀人的同时,心里面油然而生另一种邪恶的念头,她把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筱桂花支走了。秀秀没有做任何挣扎,因为她已经被吓昏过去了。何坤插上房门,把命如游丝的秀秀抱进里屋,脱光了她的衣服,对秀秀实施奸淫,在他发泄兽欲的时候,秀秀渐渐苏醒过来,何坤拿起地上的毛巾捂住了秀秀的口和鼻。两分钟之后,何坤把秀秀装进事先准备好的麻袋,然后把石灰倒进去,将石灰分布均匀之后,扎好麻袋口,把麻袋掀进事先挖好的深坑,摆好了麻袋,接下来就是掩埋,再用脚把土踩实踩平,然后铺上转头,最后把多余的土填进了11号门前的花坛。那么,两个被害者的衣物呢?何坤交代,他把郗望第和秀秀的衣物埋在了马止营附近乌龙山的山林之中。欧阳平他们押着何坤在乌龙山山林之中的一条废弃的壕沟里面挖出了郗望第的衣物,衣服早已经腐烂,但那件的确良衬衫上面的有机玻璃纽扣还在。至于秀秀的衣物,何坤没有找到。

  等待何坤的将是法律的严惩,筱桂花自然也难逃法网。早知今日,何不当初呢!

  最后的结论是:害人者必害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