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镇的父老常说的一句话叫：“事怕有心人！”乡亲们一旦确定了目标，就能鼓足干劲，每家都有这样那样的困难，但正如古支书说的，自己想法克服。公路上需要的炸药、斗车、钢钎大锤、钢镐都由乡亲们集资，各村派一人出去买回来。镇政府也从生活费中挤出几千元买回了风钻，让古支书的大儿子去学习了使用、维修和放炮技术。

　　工程已经转入第二回合的轮转，青山绿林中到处炮声隆隆，峡谷里回荡的更是别具情趣的号子：“威呀坐呀……嗨坐！这磴石王大呀……嗨坐！坐呀几万年啦……嗨坐！它把道路拦呀……嗨坐！众人都使劲啦……嗨坐！请它把道让呀……嗨坐！威呀坐呀……嗨坐——！我们要通车呀……嗨坐！祖辈人的梦呀……嗨坐！今朝要实现啦……嗨坐！威呀坐呀……”

　　山谷回荡着汉子们的号子声，使刘彬放下了手中的锄头就着那声音找去。他的妻子和春妮的确每天要求包下来三人的工段。这样一来，刘彬就可以任意歇息或跑到山岭上鸟瞰全镇风貌。这个施工号子实在太有意味了，他也就决定去看过仔细。他走到号子发源的地方，他惊呆了：那砣石头至少有几吨重，居然在一人“威呀坐呀”的领叫声中，众人“嗨坐”的驱赶下，大步的朝边缘迈去，他才真正领会了团结的力量！

　　镇党委为了慰劳全镇乡亲，特地从县电影公司请来电影队每天晚上到各村轮流放映。山区里视界狭窄，目前又收不到电视，电影能到每村放映，真让乡亲们大开眼界，饱了眼福。已近古稀的捡狗屎的大公捋捋花白的胡须：“我还是二十几岁时修湘黔铁路看过了电影。哈呀，里边的人一律的黑鬼，走路也象鬼一跳一跳的。现在里边的人跟真的一样，孙娃子们还可请个媒，对着可心的选个来煮饭养娃呢！”老爷爷风趣的调侃引来开怀的笑，他又一本正经的说：“这都是托共产党的福，托改革开放的福！我老汉在家门口也能看到洋鬼子投降呢！到我升天时还能坐坐汽车出山呢！”古二嫂就接过老汉的话头：“大公喂，你还要坐坐馒头车海八狗（小巴和轿车）呢！你还可以在电影里选个丫环给暖暖脚呢！”刘母也在边上听乐了：“砍脑壳的，他可是你大公呢，没大没小的。”春妮也乐了：“爸娘你不知，大公人老心不老，他可巴不得那些小妮子今晚就滚进他被窝去。大公你说是不？”老汉也不忌讳了：“你这死妮子寻公开心呢，我不要啥小妮子，就要春妮子，你今晚来试试，都说老汉老汉鸡娃儿当火钻。”春妮自知在老汉跟前乱说更吃亏，赶紧使出杀手锏：“大公也，我可是叫你公咧！”老汉说：“叫公咋了？公可是嘴硬心软之人，即使有心也无力！”刘母觉到听这些话无聊，把凳子往儿媳那边靠去，春妮也把凳子抱起离开了敢撒野的拾狗屎大公，别处坐去了。

　　看完电影回到家后，刘母生火，拿了些晒干的鱼壳叫孔梅炸了，又装出些花生米来炸，摆到桌上后，便用口缸装来她昨天蒸的小作米酒，说：“你爷儿仨近来修路劳累了，晚上喝点酒睡觉踏实，喝点酒睡一觉起来腰酸背痛就好了。”孔梅挨着丈夫坐下，果然也端起刘彬喝过的碗抿了一口：“妈，你的手艺真不错，这酒又醇香又清甜，哪天你可教教我。”刘父大呷一口，大大咧咧的说：“这倒没错，你是得跟你妈学学。我做手艺走三村窜六寨，真没喝过象我家这酒的纯正味，这酒喝起来后劲浓又不打脑壳，喝醉了都舍不得吐，喝起来像你妈一样温和呢！”母亲紧挨父亲坐下，慈祥的面颊泛起幸福的笑：“彬他爸就别给我灌迷魂汤了，我可经不得抬举，抬高了摔下来青痛！”儿子抿了口也由衷的说：“妈，想不到我爸一个粗人还是品酒的行家呢！我的散文《小镇风情》里的小作酒就写的是你老煮的。”刘母给儿子夹一片干鱼，“行了，你爷俩轮番抬我，轮番拿汤灌我，就不怕把我吓出病来？”刘彬又轻抿一口递与妻子，“你也品品妈的手艺，我还在想，等路修好了，你就把妈的技术偷过来，开它个米酒作坊，把生意做到山外去。”孔梅没喝酒却兴奋起来：“你这个主意不错哩，只怕我学不来哦。”

　　“真传一张纸，假传万卷书。”刘文举放下酒杯：“有些绝活儿是宁传媳妇不传女儿的呢！”刘母微怨地：“你醉了说醉话呢，凤妹子要听了啥想她爸啥想她妈呢？”

　　……

　　今晚这两场电影，直把古天峰看得个乐颠屁颠的，春妮也唱唱跳跳的进了屋。春妮厕所出来后就打了大盆水褪下裤子坐在里边洗，天峰衣服一掀就跳上了床，春妮却道：“你脚不洗身不擦就挺尸了，呆会我不蹬你下床来。”古天峰咧咧嘴，“我又没臭味，洗不洗有啥？你只要自己闻得惯你那味，你也甭洗。你在那里绵，我可等不及呢。”春妮一跃起身，提着裤子跑过来：“你不臭你自己闻不到，一身骚水牯的尿骚味，熏得死人，还不来洗？”古天峰可不听她的，也不生气，把她狠劲的按到床上，把她还挂在身体上的筋筋吊吊扯下来扔到床下，骑了上去……

　　十分钟左右，他气喘吁吁的滚下她的身体，她在他的胸肌上啃一口，并叫起来：“你和日本鬼子的敌机没啥两样，只会狂轰乱炸……”古天峰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嗨哟一声腾起来，胯住春妮，双手挽住丰隆的双乳：“你个超母牛，长个超喝二，任干不养崽……”春妮好似伤口上撒了把盐，抓住丈夫命根子，猛腾身把他抛下床，“好你个杂种古天峰，你就咬定是我不下崽？”古天峰一下子退了刚才的神气，扑到春妮身体上：“好我的姑奶奶姑老祖宗也，我说错了我不是人是狗是你刚才说的鬼子的敌机……你就原谅我吧！”说着就轮起巴掌抽打自己的嘴。春妮斜了他一眼一下子笑出了声：“我们是得去县医院查查……”

　　古天志亲自到丈母娘家去接回了妻子，并把小女儿留在了那里。回来的路上他告诉她：“镇长告诉爸说，县上要派计划生育专干组来我们镇全面突击计划生育。”他的瘦猴一样的妻子急了，有些慌乱的问：“那咋办呢？”天志有些神秘地轻声说：“镇长给爸说把小娃的户口上到她外婆处，叫我们抓紧生。”他的妻子却是为难地：“生孩子能抓紧就生出来了？”他却对着妻子的耳朵轻声说：“我用风钻钻石头的功夫，我就不信钻不出儿！”

　　她红了脸拧了丈夫一把，女儿却在边上叫起来：“爸爸，你别咬妈妈耳朵了；妈妈也别抓爸爸了！”妈妈一抱搂住女儿：“玉玉乖，爸爸没咬妈妈，他是说镇里让他学了新技术。”女儿不解：“啥叫新技术？”她绯红着脸瞥瞥丈夫，“就是在石头上也能钻眼！”

　　……

　　刘彬与爸对饮一阵后回到新房来，他的妻子已经躺在了新床上。她就穿着窄小的裤衩和勒得很紧的乳罩，她玉洁冰清的身段还散发出刚沐浴后的清香。她均匀的呼吸使她身体的高山和平地，湖泊和海湾都在振荡，他轻轻的走向海湾的避风港！悄悄的去掉遮掩，她微启春意绵绵的眼，昵喃道：“你不累吗？”他点点头跳上了安宁的小舟，一丝微风小舟就左右摆荡起来。他不是水性很好的水手，生怕小舟翻了，把他淹没，便牢牢抓住两边舷板，尽量不让小舟摆荡。只要有一丝微风，船儿就会荡，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就躺在小舟上天南地北的想，她呼吸急促的问：“你累了？”他摇头。她又问：“你喝醉了？”他仍摇头。她双手捧住他红红的脸：“那你在想啥？”他吻了她的红樱桃，“我在品味香茶，我在品味百年老窖，品味人头马。”她也在他英俊的面颊上亲一口，“哪里有香茶哪里有百年窖酒？”他捧住妻温软的身子向下抚去……

　　很长时间以后，他们都香汗淋淋了，他没有把牢小舟被风儿吹荡起来，在海湾里翻船了……

　　他重新回到写字台边，翻出笔记本躺回床上记下这样的文字：女人不是饿急时的快餐，干渴时的矿泉水；女人是法国白兰地、撒哈拉葡萄干、浙江龙井……得贤达之士静心品尝，方知其韵味无穷！对女人不但品其身，品其言谈举止，更品其心！当你真正品出了女人味来，你不愧为真正的男人！

　　孔梅轻声的读完这段文字后，把他的脸搂进双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