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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碗
“今天有客人要来,马上去准备这些菜单。” “是。” 指指桌上的清单,皇太后从容的吩咐。本来要到月末考试就不轻松,现在还要干这么多额外的家务。买菜,洗菜,做菜,我简直一个未成年的家庭妇女典型! “婆婆,饭已经……” 正准备往外端菜,眼前的这个客人害我差点制造摔盘的惨剧。 “怎么?做好了就端出来啊!等什么呢?” “……,是。” 这下完了!被金英仁看见我系着围裙,拿着铁勺的主妇形象,他一定会回学校大力宣传的!而且下午才跟他结仇,能放过我才怪! “没关系,我已经和他说过整件事了。” 看我半天躲在厨房不出来,韩起范进来宽慰的说。 “真的?什么时候?” “当然是一开始了,这种事怎么能瞒朋友呢?” 他一幅理所当然的坦白。可是,朋友?哼,你这个心计比海深的双面朋友还真不简单!居然可以一直若无其事的和我搭讪聊天,心理素质好的可以去当演员了! “英仁啊,你爸爸的身体最近怎么样?” 饭桌上,不断询问金英仁父亲状况的皇太后,脸上一直堆满令人毛骨耸人的笑容。看来,请来小虾是假,背后想调大鱼才是真。金英仁的父亲肯定来头不小。 “好多了,谢谢伯母的关心。” 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我和韩起范的中间空位地带。 “虽然起范媳妇做的菜上不了台面,不过现在全家也只有她在干活,所以就凑合吃吧。” 捎带上诋毁我的手艺,皇太后讽刺批评一个都不能少。 “哪里……,我觉得千小洼小姐做的很不错。” 好像下定决心的看了我一眼,他随即又低下头。 “不错?喂,干吗不实话实说?这么难吃的大酱汤我可是天天享用!” 咽下满嘴的饭,韩起范领头继续“讨伐”我的成果。 “我逼你吃了吗?” 甩下筷子,我转头怒瞪向他。 “干什么呢?老公说一句你要顶十句吗?真是,当着客人也这么没教养!” 就知道皇太后会帮他一起压制我。 “没关系的伯母,我真的觉得起范很幸福。” 那张写满了虚情假意的脸上,此刻的浅笑却显得格外特别。 “……”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金英仁古怪的措词,韩起范也停下夹菜的动作,皱着眉头看向我。 “我说,你们两个有什么事吗?” 晚饭过后,好不容易有时间在阳台呼吸一下自由空气,他又过来不识趣的坐在了我身边。 “……” 虽然不是夏天乘凉的爽快,但即便是这样的天气,能喝着啤酒看着星空也是一种享受吧。 “还是~~,你们彼此有好感?我这么问是因为英仁是我的朋友,而且……” “知道我输的最惨的一次是什么吗?” 拿起啤酒又灌了两口,我回头问他。 “什么?” “去年的七月六号,都已经进入决赛了,妈妈在一边看着,还有……,那个人也在。可我还是控制不住双手,它们软弱的出乎我意料。我以为有了爱情和亲情的支持,就一定会克服那个莫名其妙的心理障碍。结果……却输的一塌糊涂。” “……” 身边的韩起范突然安静下来,夸张的连大喘气的声音都听不到一分。 “最好笑的是,最后一箭……,我甚至要靠咬住这里才能用上力拉弓。” 指了指嘴唇,仿佛当年那痛苦的一幕又重回眼前。嘴角泛红的腥味,好像也随之袭来。 “那次妈妈哭了,她是躲起来哭的,却正好被我看到……,当时我才体会到什么叫……她在流泪,我在……滴血。” 很没骨气的擦去不知不觉流下的泪,我苦涩一笑。 “加油……,说起来容易,做到却真的很难。我身上背负着太多无关的东西,却怎么也卸不下去。” 只顾自言自语的吐露心声,浑然忘了在旁边倾听我的人是韩起范。而不是那个臆想中眼神虽冷,却总会为我绽放一点别样温暖的李东赫。 “今天酒喝多了,话也多了点。好,没事了,睡觉!” 扔掉啤酒罐尴尬打气的站了起来,我拍拍腿准备走人。 “……?” 本想就这么装傻充愣的收场,却被韩起范一把拦住。 “后话是什么?” 直勾勾的盯着我,他问。 “什么?” “忽然扯到射箭,难道没有什么后话吗?无缘无故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说这个?” 他摸了摸鼻头,眼神开始向两边走。 “哦~~,是有件事,下周我要去春川参加比赛。” 刚好想到就告诉他吧。 “春川?一个人去吗?还是射箭社的人都去?” 他猛的站了起来,紧张兮兮的问。 “知道有这件事就行了,问那么多干吗?” 没再多跟他纠缠下去,一步步发沉的脑袋开始指挥我直接回屋睡觉。 “哎哟,这丫头真是……” 显然,他的怨气还没发完。 “什么?要去比赛吗?去几天?” “大概三天吧,只是业余比赛没那么正式,很快就会回来的。” “真是…,马上要到月末考了不说,还敢这么大胆的跑去不务正业!不过……” 表情丰富的恩夏,马上倾斜四十五度向我靠了过来。 “干什么?” “是和李东赫一起去吧?怪不得我现在看你连眼睛里都是桃心哩!真是好命啊!不像我,还要筹划怎么才能让起范接受我的大计划,每天都快累死了!” 这样必须去比赛的原因其实也跟恩夏有关,话到嘴边的事实几次想说出来却都没成功。看着每天为了韩起范这么努力的恩夏,我被装了铅块的心情根本无法再若无其事的看下去。逃避也好,只要可以让我暂时喘口气。 “恩夏啊,你有没有想过……韩起范如果不接受怎么办?” 低下头收拾课本,我大胆的问。 “当然想过!我也知道即使我这么花心思,成功的机率也不到十分之一。” 马上泄了气,她满脸失落。 “为什么?” “还用问吗?起范暗恋了三年的学姐从美国回来了,如果他的眼睛里还能看到别人的话,那才是奇迹。” “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 “知难而退和临阵脱逃是天下最可耻的两件事!我就算被打败,也不要自己中途逃跑!” 恩夏挥舞着双臂的气势,让我彻底对她的说服教育计划不再心存幻想。 “贤侑学长还没来吗?” 到了面馆,我先开口问的一定是这件事。 “那个怪人不来最好!看男人就酥掉的眼神我已经受够了!” 千义勋边收拾餐桌边表态。 “就是这个丫头!” 还没回过神的我,只听外面一个浑厚有力的高音嗓门厉声喊叫。 “喂,你是不是这家店长的女儿?” 一个神似地主婆的大婶横插着腰,身后跟着一帮敞胸露肚的卫士,步调一致的斜着眼看向我。 “是,您有什么事?” “哈,看见了吧?就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以为自己年轻漂亮会勾引男人就了不起啊!” 海拔不占优势的地主大婶,向前一步靠近我,昂首挺胸的不遗余力挥洒她满嘴的“愤怒”。 “对不起阿姨,我们现在还有客人,有什么事能不能出去说?” 早就不知道躲到哪儿去的千义勋,最好别让爸爸出来掺合这件事! “出去?要去大家一起出去!喂,你才几岁就学会抢别人生意了?自己做的东西不行就直接卖笑吗?” “请您说话放尊重点。” 我紧握的双手已经开始渗出汗水。 “听听!听听这是什么态度?喂,你在顶撞长辈吗?死丫头,看我今天不……” “你们要干什么?” 身后爸爸震天的一声怒吼着实让我惊了一下。 “正好,你们都出来跟我做个了结!” “了结什么?我们自己做自己的生意,哪里惹到你了?” 保护性的把我拉到身后,爸爸挺身迎了上去。 “哈,真好笑!要不是你女儿整天眉来眼去的想些怪招,我们会没生意吗?今天要是不能做个了结,我就砸了你的店!” 凶神恶煞的地主婆,有种狗急跳墙的失控趋势。 “你……” “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如果能让您出气尽管打我。” 马上从爸爸身后走出来,我试图阻止即刻要下达命令的地主婆。 “小洼!” “你以为我不敢?看我怎么……” 她扬起的双手眼看就要落到我脸上,却被生硬的在空中被拦截。 “打扰别人做生意是很失礼的事,要不要请警察来解决?” 惊诧掉全场下巴的这个拦路虎,竟然是……神定自若的李东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