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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2(21)
我发现自己最近瘦了许多,我知道这是病情朝恶化的方面发展的症状,贤惠不喜欢吃肥肉,以前她总是会把剩下的肥肉夹在我的碗里,然后我也就真的帮她吃掉了,可自从生病以来贤惠就再没有对我这样做过,她往我碗里夹得都是精肉,虽然嘴上不说,我们心里和明镜似的彼此心照不宣,因为我的病不允许我吃肥肉。 我看到贤惠吃完饭后碗里面还稳稳当当的躺着几块肥肉,我看了看她,贤惠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跑到饮水机前拿了一杯凉水放在了餐桌前,然后贤惠闭着眼睛夹起一块又一块肥嘟嘟的肥肉,吃一口喝一口水,贤惠吃到第3块的时候我说“这样不利于消化的。” 贤惠笑了笑“没事儿。”然后又继续吃了起来,看到这儿心里甭提有多难受了,我早早的吃完后就去了花店,我感觉这些天店里的生意并不是怎么好,我的身子也渐渐的虚了起来,我从来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来的这么突然,这天,我突然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我听到电话那头哽咽而又焦急的声音,她说“赶紧,赶紧到医院来!” 那个时候贤惠还正在家里教着我插花,听完后我突然想起了香港连续剧里经常出现的一个画面,医生叹息然后摇摇头说“我们尽力了。”我“砰”的把手机扔在了地上飞奔的跑了出去。 我一个人紧紧的攥着背包汗水浸透了我的T恤衫,我突然怀念起来苏亚楠竖起大拇指对我说“柳晓若,加油。” 我推开病房的门,看到妈妈泪眼模糊的紧紧握着爸爸的手栽倒在爸爸的病床前,我突然怔住了挪不动脚步,妈妈的声音有些沙哑咆哮着我说“赶紧过你看看你爸,呆在那干什么呢!”我看到了已经很久不见的姑姑,姑姑走了过来拦着我说“没事儿,别怕,就是看看你爸。”我知道她们所说的“看看”恐怕就是指最后一面了。 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差不多好久好久才略微那么一点的稳定了自己急促的呼吸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我走过去握住我爸的手“爸……”我有些哽咽的叫着爸爸。 妈妈突然插话说“哭什么,你爸又不是要死了。” 我擦干了眼泪“爸,你好好养病会好起来的。”我说“你不是说还要看到我事业有成结婚生子的那一天吗,你不要做言而无信的人,爸…” “晓若,你过来。”爸爸虚弱的说着,我凑了过去,爸爸伸出手触摸着我的脸庞说“等爸爸走了,以后…以……”我看到爸爸呼吸急促的样子哭得更厉害了,妈妈也凑了过来摸着爸爸的脸哭着说“怀民…” “以后…不要再和你妈耍嘴皮子。”我看着爸爸通红的眼眶说“爸,你别哭,我会的。” “晓若,对不起……” 或许我知道爸爸为什么对我说对不起,可我仍然是装着糊涂没说什么,我抱着爸爸呜呜的哭,姑姑过来拉开我,那一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去的,我感觉时间突然过的好快好快。 然后早晨我醒来看到姑姑坐在椅子上蹙着眉,妈妈的眼睛肿了起来,当我的目光再次回到病床上的时候爸爸早已经没了人影,然后泪水像决堤似的向外涌,我连滚带爬的爬上了爸爸的病床,赖在那不起来。 我抱着爸爸睡过的枕子哭个没完,然后临床的病人咒骂了我几句说“该死,你能不能安静点呀!”我这才看见临床已经换了一个光头的男人并不是以前那个一头白发却温柔慈祥的老太太了。 姑姑走过来拉扯着我的被子说“晓若,乖,起来咱们回家。”我扯着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泪眼婆娑,姑姑一直在不停的安慰我,以前我几乎是没有当着家人和亲人的面说过脏话的,可今天却发起了神经,我对姑姑咆哮着“滚!” 姑姑呆住了,妈妈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掀开被子一耳光重重地甩到我的脸上,我捂着烧灼般疼痛的脸一句怨言也没有,对,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惩罚。 姑姑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向了出口,当姑姑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扯下被子弱弱的说了句“姑,对不起。” “没事儿,等心情缓和了姑姑再来看你。”然后姑姑就真的离开了,妈妈始终是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看着我,我没有理她全身虚脱又缩回到了被窝里,我感觉这些都来的太快,仅仅就是在几秒钟而已,姑姑需要缓和,妈妈需要缓和,我也是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