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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黄旭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睡觉,床上的闹钟显示的时间是中午一点钟。而雪已经在洗衣服了,朦胧中我听到那沙沙的流水声。阳光投过玻璃,残酷地照在我的脸上。 抬头便能看到挂在墙上的结婚照,雪偎依在我的怀里,是那么的幸福。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大声喊。老婆,我好饿啊,有什么吃的么? 和雪结婚都好几年了,可我们的感情仍然象初恋时那般温暖。同事们都嫉妒我们好几回了,刘奋阚甚至说他宁愿一辈子光棍,也不愿意看到我们那让他觉得不自在的美好。而事实上是在他工作两年以后,他找到了一个女朋友,名字叫严茹。严茹是福建人,也是我和雪的老乡,她是那种给人感觉特纯净的女生。话语不多,但总是带有笑脸,两个酒窝相当甜。 刘奋阚说他可以为严茹出生入死,死而后已,可谁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在他们结婚的第一年里,我常看到刘奋阚做饭洗衣服,活象个管家婆,可在来年他们却搬走了,不和我们同一个小区,所以,承诺的结果也便不能而知了。 我的房子是两室一厅,买下这套房子花掉了我和雪好几年的积蓄。那段日子我和雪常常是一星期才吃一次肉,雪也暂时改掉了她买衣服的习惯。我却整天不停地辗转于各个杂志之间,靠赚点稿费补贴家用。买完房子后,我和雪在必胜客里面吃了一个好大的色拉,吃到最后我们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然后是去唱KTV,雪那天竟然把《青藏高原》的高调部分都唱出来了,声音响彻于整个包厢,我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议论。那天我们共用了500块,雪过后还在一直不停的抱怨。 老公,还有点剩饭,要不,我去给你热下。雪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她的身上全是水迹。 恩,老婆,我就起来,你去热啊。 雪出卧室后,我开始放CD。CD柜里有好多西方摇滚专辑,大部分都是我大学时买的。我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那么喜欢摇滚。大学一个月的生活费,我都要腾出来好大一部分去买唱片。学校附近有好几家唱片店,都是属于那种小型经营的,我每个星期都要去唱片店里光顾一次。有家唱片店叫“天地音乐”,老板是个光头,据说他搞音乐搞了好几年,他刚开始搞音乐的时候,“零点乐队”的主唱或许还在读小学。然而他真的很老,虽然没有头发,可嘴唇的胡须都快成马克思似的。光头对我很亲切,他每次看到我总喜欢介绍一些新出炉的唱片,而我总是必恭必敬,不象其他顾客一样对他不冷不热。我可以算是光头的知己,他也喜欢摇滚,尤其是那种重金属摇滚。他说他可以一天不吃饭,但摇滚却一天也不能没有。可就是这样,他还是很胖,我想只比电视里的肥猫瘦不了多少。光头说他要组建一个乐队,乐队的名称叫做“便利商店”,还要我去做他们的主唱。我那时正好在校里面搞了个乐队,时间很紧张,也便没答应他。光头为此曾郁闷了好几天,而“便利商店”的名字,在后来也被别人给拥有了。 可我和光头或许真的有缘,大学毕业后,我曾一段时间穷困潦倒。有一次我回到母校的时候,碰到了一年没见的光头,光头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成了名副其实的平头。光头问我,阿五,你最近怎么样,还在玩音乐么? 没有。我回答。 听到我的话后,光头似乎感到有点失落。他说。为什么呢,那你现在做什么。 那时是秋天,我穿了一件长袖,而光头还只穿短袖。光头说他喜欢穿以纯的服装,现在还没有变,他短袖的后面正好有一个大大的“YISHION”字眼,白色字体的。 没有工作啊,回来学校办点事情。 我并没有看到光头的“天地音乐”唱片店,在原来店的位置已经开了一家小吃店。 光头突然说。那你愿意和我一起搞音乐呢,我们现在还是缺少一个主唱。 从光头的语气里,我读出了他的渴望,可我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尤其象那时我无业游民的状态,我并不敢轻易去答应某一件事。 我回答。我看看,你手机号没有变吧。 光头说。那好,可你要快点啊,我过几天要去广州出差。 一定。我想好后会通知你。 学校的梧桐树还在食堂旁边,前几年都有传言说那里要盖一栋教师宿舍楼,可却依然没有什么动静。那时我和雪在吃完饭后,会到梧桐树下坐着,等待自习的时间到来。走到梧桐树下,我看到了那熟悉的石头,一块爬满苔藓的石头,上面有三个人的名字,一个是我,一个是雪,还有一个是我的徒弟。徒弟的名字叫胡琴,是用智能拼音直接能打出来的牛B的一种。胡琴喜欢陪我和雪一起散步,她不认为自己是个电灯泡,还常常说是为了进一步获得师傅的真谛。我从头到脚,却没有进到做师傅的责任,真的是纯粹挂一个名号。可胡琴却和雪搞得很好,左一句师傅,右一声师娘的,让雪总是喜笑颜开。雪说胡琴这丫头,嘴巴伶俐的象只猫。 记得我们都是三个人一起在晚上八点钟,仍然坐在梧桐树下。有一个晚上,当一颗流星划过之后,胡琴在石头上刻下了她的名字,然后是抓着我和雪的手,一直催促着让我们也刻。她说这是让我们三个人彼此都永结同心。我笑她天底下根本没有这个谬论,她却还是固执地希望,石头上的美梦一定可以变成真。 学校的操场早已变成塑胶了,而且有四个大的足球门。不象以前的草场,可踢球却不是很方便。球场早已有了好多人,我看见其中一个穿的是英格兰7号球衣,头发很长的就在守门。几分钟后,都数不出他到底被灌进了几个球。他却仍然在球门边诡异的谄笑,完全玷污了我心目中的7号。尤其是在7号败走美利坚后,心里不满的情绪只上不下。以前我穿的是10号,打的是前锋,可踢到后来,却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中场,好歹在我毕业以后,并没有光荣就职后卫。我们那时跟好多球队踢过,先是专业对专业的,再则是院对院的,最后是四处向各路大学挑战。有个叫王昆地的后卫,还被对方的前锋踢断了一根手指。那个前锋也真奇怪,专踢别人的手,还在那边狂叫是个“手球”,最后王昆地受不了,奋力给了他一巴掌说。你他妈的,给我滚回你家去。前锋听完,赶忙改打中场去。却不敢再说出什么话。 天空下起了绵绵的雨,我的头发全部被打湿了。我来到一栋古老的教学楼避雨,教学楼的编号是八。我上大一的时候,老在这里上课。一天下来从一楼到五楼,我差不多都跑遍了,而只差厕所很少时间光顾。教学楼的历史听说有几十年了,里面墙壁的白灰都快变成了黑灰,有时候我们还能听见天花板的水泥掉落的声音。我们经常是一节课一节课心惊胆战的上着,上完课跑出去的速度,都比阿富汗逃难的难民还快。我想我《微积分》没学好的大部分原因,都要归功于这可怕的教学楼。但来教学楼上课的美女特别多,因为这里上课的大多都是文科系的,我也就常常能一饱眼福了。同宿舍的一个叫余良的兄弟,能够一个学期换了好几个女朋友,除了他的财力雄厚的原因之外,天时和地利也是必不可少的。 已经毕业一年了,经常在一起的兄弟离开学校后,都不知道什么叫做联系。除了刚开始的一点缠绵,后来就干脆音信全无。我还给他们寄过福建的一些特产,其实也不叫做特产,只有一些桂圆干,但他们都大谢特谢。出学校的我们都变得很客气了。余良有时还在抱怨生活的虚伪,他说他父亲在生意上受了好多人的骗,他说他们在要到他父亲的钱后,却一走了之。慢慢的他的声音随着时间的延长后,就消淡了好多,他说他已经懂得怎么去适应生活了。 雨在淅沥地下了约半小时后,就停了。地面全都是湿的,风带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袭来。从操场到老师办公室需要10分钟的时间,校园的小路交错纵横,离开一年了,路边的芒果树依然那么健壮。要是在以前,芒果还没有完全成熟就已经几乎无影无踪了,我也常为雪摘了好多芒果。雪把芒果存到一个密封的箱子,然后过了半个月左右,她把芒果拿给我看,芒果的外表早已变黄了。吃起来还不错,芒果那熟透的味道都在鼻子里充斥着。可学校的芒果不会很大,太多人摘了,也就没有完全的生长发育期。 学长,请问到图书馆怎么走啊?一个抱着一大堆书的男生问我。 我仔细端详了他一下,平头,校服,还有那有点幼稚的眼神,都和我过去当新生的样子一模一样。那男生还必恭必敬的,站在我的旁边微笑着。 你往前走一百米就到了,你是新生? 是的,学长,我叫文彬华,来自黑龙江的。 我又问。那你学什么专业的? 电子信息的,学长。 文彬华讲话一直气喘吁吁的,可能跑了好长的路。他穿的一双篮球鞋,已经补了好几针线,但整个身体的着装,给人看来就是很干净的。看着他,我似乎看到了以前的影子,那时我也才刚来学校。我不停好奇地感觉着上大学的美好,然而好景不长,在上大二后,我几乎对所有的一切都感到厌倦了。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往日的激情。大学流行着这么一句话,大一彷徨,大二呐喊,大三迷茫,大四朝花夕拾。我也在运行着这么一个歪曲的规律,但又是不可避免的。 好好学习啊,文彬华。我拍了他的肩膀说道。他比我矮半个头左右,很壮,很有东北男人的气概。 知道了,学长,那我走了。 他朝我微笑后,转身就跑。背上的书包沉甸甸地跳动,可他却健步如飞。想想图书馆也是我常去的地方,因为要写作,还有写一些歌词,我都会去图书馆查阅资料。图书馆有好多层,到现在我仍然没有认真数过,里面的设备都还不错。好多考研的学长都会在那里苦读,很有学习的气氛。图书馆的最底层有一个电子阅览室,我们都可以在那里上网查寻资料,一小时才一块钱,很便宜的。偶尔读书累了,我去里面上一会网,放松一下自己。生活是很充实的,让我也感受到了高三的学习动力。雪会陪我读到图书馆关门的,我们俩有时总是图书馆的最后一个人出来的,出来后我送雪回去,我喜欢沿着图书馆的小路上,看着月光的弥漫。 在图书馆里,我认识了好多朋友。可现在却说不出几个,印象最深的仿佛是一个叫李朝阳的男生。他每次总坐到自习室的最后一个桌子,我和雪也是。他学的是土木工程的,总要在桌子上画着画着。每次看到他都很忙的样子。李朝阳也喜欢打篮球,我曾经和他一起打过,技术虽然不是很好,但对篮球的热爱却比我少不了多少。他说在大学里,他除了读书,就是打篮球,他觉得做这两个以外的事都是在浪费时间。因为读的是土木,他晚上常常通宵,眼镜都达到了800度,脸上也长了一些豆豆。他不善言谈,可和我们却谈了好多,我们每每在图书馆要关门的时候,就会细水长流的谈。我也知道了他的一个梦,他说他想考到清华去,他说那是他人生的一个理想。后来我是不知道他考上了没有,但他在学校里,常拿一等奖学金,我想他的梦应该也有好大的实现概率。 李朝阳曾给我一把手风琴,那是他初中拥有的。他说他都把这个当成他的一个宝,陪伴了这么多年,他都舍不得扔掉。手风琴的外表还是很好的,没有什么破损的痕迹,可见他保管有力。李朝阳会吹《赤道和北极》,且熟练程度我根本比不上,我也曾以吉他应和过,手风琴和吉他配合的音色,真的不错。雪要他加入我们音乐社,可他却不肯答应,他说他要好好的读书,而音乐只是他消遣的乐趣。他说有空的时候,他愿意到我们的音乐社去看看。可说到最后,他一次也没有去。我并没有说他什么,人各有志,我们都有属于自己不同的生活轨道。雪还是会一直催促我,她说李朝阳的手风琴伴奏,可以为音乐社增添好多色彩。她甚至当面和李朝阳讨论了好多次,可每次都是尽兴而去,失望而回。但即使这样,我们还是和李朝阳经常一起读书,还在那个最后的桌子上。 到办公室后,我见到了久违的陈老师。她是我们的班主任,但当了我们两年的辅导员。学校实行的是跟班制,大一和大二由辅导员管,大三和大四后就是班主任。可辅导员和班主任其实是同一个人。陈老师做辅导员的时候才研究生刚毕业,她是武汉大学的,很牛B的。但现在却挺着一个肚子,她人不高身材也不胖,所以很容易就可以看到她身体的变化。她的桌子上还是那盆紫罗兰,好几年都还没有变。当我走过去的时候,她并没有抬头,还只在埋头写一些东西。 我喊。陈老师。 怎么是你。她看了我好久后,才说。 现在都做什么呢,还好么?她接着说。 不怎么样啊,我是回学校要个证明的,有关参加竞赛方面的。 陈老师始终是笑笑的,她看我的时候头一直仰着。粉红的眼镜里面,我不知道她是惊讶还是高兴。曾经是她眼中骄傲的我,现在却不敢面对她。我就站在她桌子边,好多老师也看到了我。其中一个说。这不是当年的学生会主席么? 听完我觉得更加莫名的可悲。 那好,我去给你找找。你等下。陈老师径直走到档案架,从一叠一叠的档案里面寻找着。她没有再问我什么,或许我今天的情态,她已经猜出了八九分,只是不愿意多说。 办公室里很忙,就我站着的几分钟内,我已经看到了好几个学生进入。还有电话就几乎一直占线,墙上有好多的奖状,其中有一张篮球比赛第一名的奖状,我曾经为它付出了心血。那是在05年的全校院队大比赛时,我们经管院队,在先后击败了土建学院,计算机学院后,和体育学院一起会师决赛。我们的斗志是那么的旺盛,决赛前的那天晚上,我们所有的队员都没有睡觉,我们都在静静地等待,明天的决赛。陈老师那晚上破例允许我们不用去上自修,她说劳逸结合,她说明天我们一定要发挥出我们最好的水平。记得中锋猴骨说道,就是为了不辜负陈老师的期望,我们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教练也陪我们一起睡,他说今天他就不管家里了,要和我们这帮小子一起鬼混。我们当时都是多么的激动啊。 而决赛我们前三节都打得很不好,体育学院的毕竟人高马大,他们拥有完全的篮板控制权,我们的命中率也不高。在我们似乎快泄气的时候,我们的队长曹格被对方的后卫给撞伤,血从他的胳膊象泉水的流,我们每个人都看着校医把队长抬下去的情景,队长很痛苦地闭着眼睛。快到场下时,他突然喊道,我们一定可以胜利的。声音是那么的雄伟而惨烈。要知道我们以前也进入了两次决赛,但都被体育学院给打败。这次比赛我们大家都准备了好充分,因为作为学长的我还有队长,这次打完就要永远退役了。而队长的话似乎很有效,第四节的我们开始发飙,命中率百分百,在追到只差两分时,时间只剩下三十秒了,后卫文碧玉把求传给我。我在甩掉防守我的人后,在三分线外起跳。球沿着抛物线的轨迹,完美地进筐。而我的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在我知道我们已经胜利的消息后,我已经迷糊了近十分钟。 我们就去看队长。在校医务室里,队长还在昏迷,脸色苍白且没有血色。校医说队长被缝了6针后,血才止住。队长坚持不打麻药,他说他要清醒地等待我们胜利的消息。听到这,我的眼睛里酸酸的。文碧玉跑到队长床边,握紧队长的手,正准备大声嚷嚷的时候,被我拦住了。陈老师也带来了一些补品,还有很多水果。她微笑地看着我们说,你们都去休息吧。教练却站在门外,低着头抽烟,在我们面前,教练已经好久没有抽烟了,他说他要为我们戒掉烟瘾。我们就把奖状放在队长醒来就能看到的桌子上,吩咐校医一定要让队长看到。 后来队长康复了就去新加坡,他说他不会忘记我们这些铁命的兄弟。临走时,队长给我一把吉他,他说就当他送给我的礼物。我并没有去送队长,我怕我会忍不住流泪。队长说男子汉就不要流泪,他说那是懦夫的表现。然而那个晚上,我真的哭了好久,哭到没有眼泪。和队长在一起的经历,就时常在我的脑海里回荡。而我们也会在MSN上聊天,但队长的身份已经是一家企业的大老板,他对我说话的口气,还象以前那么平和,丝毫没有半点傲气。 阿五,拿到了,给你。陈老师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绪。在她的手里,是一个黄色的档案袋。都有一些灰尘了。 我接过档案袋,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看,全是我在大学的一些资料。甚至有的还是原件的,我那里也没有保存。陈老师看着我,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我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到她的一点抑郁。那种属于她这个年龄阶段的幽思。我说。陈老师,谢谢了。 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我给你开证明啊,或许对于你以后的工作有帮助。 再次回到学校而且是带着失败的身份,拜访了我以前的恩师,我已经觉得好对不起她了。站在陈老师的面前,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空白到自己似乎只是剩下躯体而没有灵魂。我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她,一个这么不争气的学生,还得让老师给他铺下事业的基石,我开始无法忍受自己的无用。以前在陈老师面前的关于工作的承诺,到现在都只变成一张白纸。白纸上写的是“愧疚”两个字。 我连忙说。不用了,陈老师,我可以很好的处理生活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是用了一万分的勇气,可我的心里却一直在叫着---你是一个失败者。陈老师在我的面前,就象一个母亲,而我却是一个迷途的孩子。当我抬头,我看到了陈老师鬓角的一些银丝,刻在她年轻岁月里的衰老痕迹,我怎么忍心再让已经怀孕的陈老师再为我烦恼呢。 陈老师说。那你现在住哪呢,以后有空来我家坐,阿五。 恩,陈老师,那我----看到越来越多的学生进入办公室,我不想耽误陈老师的时间,我接着说,那我先走了,陈老师,你不要太累了,有空我来找你。 这时正好也一个电话响了,陈老师拿起电话和电话的另外一头谈着。我不敢告诉陈老师我的住处,我想我一定要等功成名就的时候,再来报答陈老师的教导和关怀之恩。趁着她接电话我溜出了办公室,就象以前逃避陈老师的训罚一样,可这次的逃脱让我的心一直沉甸甸的。在我的背后,似乎传来陈老师的声音。阿五这小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走出办公楼时,我看到了南来北往的大雁,呈一字型飞着。 而自从我那次离开学校后,就好久都没回来了,也没看到陈老师了。 我的心就一直沉重着,在生活的同时,我常受到来自心灵最底处的不停的撞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