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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燃烧的地心
一股气浪是熊熊燃烧的地心爆发的威力,等他们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火海,火海中熔岩涌动,发出高温燃烧的咕嘟声。几十米高的火焰跳跃着,发出橙黄色、金色、白色的光芒!奔腾舞动的火焰像无数个置身火海的精灵,尽情展现最后的死亡舞蹈! 他们四个仰望着火海,从感观到灵魂都被燃烧的地心震撼!红黄色的强光把他们几个映成小小的黑黑的剪影。四个剪影呆立着,所有的神思都在滚滚燃烧,和地心一样发出火的、硫磺的气息。 小凤无语仰望着烈焰,回头看看身后,她好像看到油罐虫带着所有地心动物站在那里,还有动物避难所里的那些地面动物们。自己带着动物们的梦想和期望来到地心,可是到哪里才能找到传说中的地心之家?地球的深处会有这样一个世外所在吗?小凤慢慢转过头用手窝起个喇叭样,对着地心喊:“你能告诉我吗?无忧无虑没有杀戮和纷争的地心之家在哪里?” 回答小凤的仍然是地心滚滚燃烧发出的霍霍声响,小凤感到灵魂被震慑之后的虚脱和绝望。 小凤忘情地哭喊,声嘶力竭:“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地龙不忍心小凤痛苦,微笑着安慰她:“不要难过,只要我们努力会找到的。” 小凤哭着挥舞着手臂对小地龙说:“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的!因为你没有看过缺胳膊少腿是怎么忍着伤痛活下来的,你也不能体会那些动物们的父母或者孩子看着自己亲人被无辜猎杀的惨景!因为你是龙族,你是尊贵无比的龙族!所以你不用担心,所以你觉得可以慢慢来!” “啪!”小地龙的幻觉中想起一记闪亮的耳光。对,他想打小凤,想要打醒她。可是小地龙只是痛苦地握住小凤的双肩,一股由愤怒搅拌着痛苦的热血直直冲向脑门,把眼睛逼得通红。最终奔涌的热血化作两股清泉,委屈的泪水漫决堤岸……小地龙放下小凤,转头看着火红的地心。这九年,他尝够了孤儿的滋味,龙族的身份更增加他的痛苦。他不能随意和动物们交朋友,他所居住的地心之门普通动物也不能随意踏入。他是龙族,必须保持虚无的尊严。要不是三年前老扁的到来,也许他将永远孤单下去。小地龙回头看看老扁,老扁像一尊雕像面对着地心一动不动,让小地龙感觉他还活着的是他脸上的两行热泪。 无边无际的烈焰,使老扁完全失去心智。一只蝙蝠的生命如果投入这火海,肯定连半个火浪也不会泛起,就消无声息。离开袁家界的蝙蝠谷这三年,无论对活物还是死物,老扁都没有吐露过自己的心迹。但在地心面前,他的心思彻底融化了,原来包裹心痛往事的厚厚的心门被烈焰穿透,顷刻间烧成灰。所有过去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一地—— 这三年多来,他无时不刻在想念蝙蝠女孩米子,用认为她还活着的方式想念已经死去的她。这对老扁更加增添深深的折磨,但他甘愿如此。老扁的眼睛不是自己弄瞎的,而是蝙蝠长老弄瞎的。老扁和米子在袁家界度过了一段少年男女的男欢女爱的幸福时光,袁家界的山山水水都留下她们黄昏时蹁跹的情影。甜蜜时光结束在长老的儿子出现,他疯狂地爱上了米子,但米子已经和老扁相爱,断然拒绝。蝙蝠长老在数万蝙蝠组成的法庭上强审老扁和米子,要他们当着大家的面解除恋人关系。老扁和米子以死相逼,长老说:为了考验你对爱情的忠贞,要你付出一只眼睛作为保证,你愿意吗? 老扁在米子的哭喊声中毅然决定以失去一只眼睛的代价捍卫纯真的爱情。当蝙蝠侍卫挖瞎老扁的一只眼睛的同时,米子却口流鲜血,跌倒在地,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老扁和米子都被绑着,他不能不让心爱的女孩死在自己的怀里。于是忍着流血的右眼框的痛楚,用嘴把米子拱起来,依偎在自己的怀里,哭着问米子:你为什么这么傻? 米子凄惨地笑了,自古蝙蝠谷的婚恋恶习她太明白了,长老和他的儿子一计不成会再生一计,直到得到米子为止。老扁愿意用自己的一只眼睛向所有蝙蝠证明他们的爱情,米子则用死来保卫爱情的忠贞,好让自己一生一世都属于心爱的恋人。 米子凄惨地笑了,用失去舌头的语音说出:“我-是-你-的。”米子说完流尽最后一滴血,用尽最后一口气,把自己永远留在恋人的怀里。 米子,我也是你的,我早应该去找你的,可是我却苟生到今天。满含悲愤心灰意冷的老扁朝着滚烫的地心走去。只要一直向前,不能投入火海也会被化作灰烬粉末! 菠菜正在做着鹦鹉女王的美梦,她从地心里看到自己未来的幸福荣耀生活,她是不可一世的女王,她顶着朝日升起在武陵源上空,成千上万的动物臣民在山峰上振臂欢呼,迎接鹦鹉女王的降临! 小地龙确确实实爱上了小凤,这个纯洁善良敢爱敢恨的好姑娘。他感觉发烫的火苗是温柔的,捎带情义的。古时候传说凤凰鸟会在烈焰中涅磐重生,而且小凤在他们跌落悬崖时确实幻化为一只身被七彩羽衣的凤凰鸟,难道…… 小地龙正想像自己和小凤携手从火红的地心走来,忽然发现老扁直直走向地心,惊得一把上前抓住老扁:“你这是干什么?那多危险啊?” 老扁一激灵缓过神来,才明白自己刚才的举动多么危险,想起自己对着米子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这个世上爱我的你走了,就让爱你的我用余生纪念我们的爱情吧。 老扁假意用翅膀指着地心笑道:“哦,我只是看看火焰燃烧过后有没有什么宝贝落下,比如红宝石蓝宝石什么的,呵呵!” 老扁的行为打破了菠菜的幻影美梦,为了掩饰心迹,故意嗔道:“你啊,改不了了!” 老扁说起宝石,小凤想起油罐虫托她带的石头项链,把项链拿出来,大家聚拢过来。小凤举着项链问小地龙:“这里算不算地心之家?” 算?还是不算?小地龙没有答案。这里除了烈焰和熔岩,不知道还有其它什么物质,这跟传说中的地心之家相去甚远。可是世界万事万物被烈火化为灰烬,又在烈火中重生,是所有灵魂最终向往的飞升,难道不是所有灵魂的家园吗? 小地龙把油罐虫的石头项链拿起来:“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否能算地心之家,但我想油罐虫会更愿意它的石头项链一直留在你身边。”小地龙为小凤戴上项链。 小凤摩娑项链,看着小地龙:“是不是地心之家只是个传说?是亿万年来动物们想要却追寻不到的梦想?传说中的地心之家只是对于痛苦现实的补缺?” 小地龙笑着看着小凤:“怎么变得这么悲观沮丧?你不是一直在鼓励大家说未来会好吗?连我也是被你的豪情所动才来地心的,怎么还需要我们来安慰你?” 小凤擦去泪水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只是寄予地心之家的愿望太多太重,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失望情绪。” 小地龙拍拍手说:“好啦,爷爷曾经说过,地心是地球的心脏,是地球上所有生物的家园。对着家园许个愿望,就能实现梦想。” 菠菜立刻叫道:“啊?真的吗?真的吗?” 小地龙说:“想要愿望实现,只能许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