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增加书签
已经汇报章节错误
49变化
曲儿完全恢复神智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转入普通病房之后,她才有精力思考眼前的状况。 医院? 不可能出现在那个时代的东西,说明,她已经回来了。 是妈咪把她送回来,所以,妈咪已经消失了,就算再多的引魂丹也引不回已经消失的魂魄。 泪顺着苍白的脸郏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徐留一抹泪痕,她没有哭,一双清眸定定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空气之中,没有熟悉的身影,即使只是一抹透明的也不可能再看到。 那之于她——已经是奢望。 “曲儿,不管在哪里,要让自己开心”。 为什么她总是记得妈咪消失时候的话呢,妈咪要她开心啊。 开心——病房中静得只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声,窗外,风吹过叶,低低的交谈声,她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身上的感觉变得清晰。 猝然——清眸之中充满急切,用力的掀开柔软的被子,被子下方,是身着一袭院服的她,而她的小腹,平坦得不曾有任何的起伏。 腹中不再有任何感觉,她再也感觉不到另一抹心跳,纤手颤抖的抚上平坦的小腹。 没有了! 她的孩子没有了。 泪,流得更凶了,她阻止不了,也不想阻止,这辈子,再也没有哭得如此凄惨,跟随着她九个多月的骨血,就这么消失了。 胸口似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揪着,她不能自己的紧揪着前襟,才能让自己稍稍缓过气来,泪眼一片模糊,心中,眼中,脑海之中,一片空白——连房门被打开,她也一无所觉。 高大依旧的男人,边词,他身边跟着他的第二任妻子杨蓉,一看到曲儿直掉泪,心慌的走到床边,杨蓉显得有些无措,手上拿着手帕,却不敢递给曲儿。 曲儿对她向来都是冷冷冰冰的,没有坏脸色,却也从来都没有给过好脸色。 曲儿对她,是真正陌生人的表现啊。 轻轻叹了一口气,杨蓉将手上的手帕递给丈夫,边词的动作微僵了一下,不过还是温柔的用手帕擦拭着曲儿脸上的泪珠。 “曲儿,别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爹地马上就请医生过来”,边词有些词穷,他是边词集团总裁,白手起家,一生唯二对不起的就是他的前妻和女儿,前妻的死,他已经无法再挽回,可是女儿还是活生生的,突然消失了一年多,他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好不容易她才又回来了,他怎么可能放得下呢。 只是,曲儿从来跟他就不亲。 她的冷淡,总是让他无法亲近。 抬起泪眼,曲儿定定的注视着边词,好像是在注视着一个刚刚认识的人,眼中的泪不曾停息,她还未从孩子的突然消失中回过神来。 “蓉蓉,快去……”。 这话儿太熟悉了,曲儿知道她的父亲又要他的女人去请医生了,她抓过边词手上的手帕,三两下将自己脸上的泪擦尽,才抬起头,摇了摇。 “我没事”。 没事? 边词和杨蓉互视一眼。 她这样的情况叫没事,那什么样的情况下才算有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边词不忍心违逆她的意思,顺着她的话语直点头,“肚子饿了吗?你已经二天没有吃东西了,你蓉姨给你煲了些粥,拿过来给你喝好不好”。 语气小心亦亦,此刻的他,就像天下父亲一样。 他身边的杨蓉更是拼命的点头。 曲儿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的扫视着,然后,她额了额首,肚子突然空了下来,她需要一些充实感。 粥很清淡,是杨蓉一勺一勺喂进她的口中,那个从不曾与她交谈过的弟弟边笑,该七岁的孩子,静静的站在妈妈身边望着她。眼神中,带着好奇却又不敢靠近。 清粥下肚,有了些充实感。 “笑笑,叫姐姐”,杨蓉轻推自己的儿子。 边笑乖巧的叫了一声。 “姐姐”。 曲儿扬唇,想笑,可是她知道那样的笑不会有人愿意看到。“嗯?”轻轻额首,算是回应,跌落谷底的心,仍然没有上扬的准备。 边词坐在一旁,手上拿着一粒大苹果,正努力的削着。 一边还要分手问曲儿的意见。 “曲儿,你不喜欢医院可以跟爹地说,爹地马上办理出院手术,回家静养”。 杨蓉也接口。 “是啊,在家里更好照顾曲儿”轻牵着曲儿的手,杨蓉大不了曲儿几岁,却有了曲儿不曾有的东西,“女人家生孩子是一生的大劫,这月子做不好,往后可有得苦”将她的发轻轻抚回背后,才接着说,“我知道你不喜欢看到我,不过没有关系,你把我当成是边家的佣人好了,这月子,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你,不会有任何后遗症的”,杨蓉的语气轻快,这时的她,却不像是一个七岁孩子的妈。 曲儿惊讶的抬起眼,双眸睁得老大。 做月子? 佣人? 她是说,自己已经生下孩子了吗? “我……”,一张唇,却发现自己讶异的难以发出声。 杨蓉轻笑,“是个男孩,很健康,过二天就可以接回家了”。 是个男孩? 很健康? 原来,她生下孩子,原来,孩子并没有突然的消失,原来,孩子并没有抛弃她——突然之间,她感动莫名。 以不同的眼光,看眼前的男人,女人和男孩。 一向陌生的父亲,亲力亲为的照料着她,一向冷眼的女人,宁愿自贬为佣人,只为了照顾她,一向不曾说过话的弟弟,正满怀喜悦的叫她姐姐——更让她惊喜的是,孩子很健康,一个早产的孩子真的可以很健康吗? 停住的泪,又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的往下掉。 她的心里,突然开旷,也好似此刻才明白妈咪所说的那句话,别太执着于眼前的一切。 “曲儿,你怎么了?”她的泪,让杨蓉措手不及。 “曲儿——”她的泪,让边词手忙脚乱。 摇了摇头,泪珠挥洒,她却笑了,“爹地,我想出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