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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整整一个月,上官慕晴把‘五趣生死图’画出来了,他恭敬地献给皇上观赏。 手冢只看了一眼,就被他那种离奇恐怖的画法给震住了。 画面上满纸烟雾,隐约看见一些阴森可怕的面目肢体,右下角是一片猛烈盘旋的焰火,形形色色的人在火焰中受到虐待,有被钢叉卷着头发的女人,也有被长矛刺穿胸膛的男人,另外有被铁鞭抽打的,被巨石压住的,由于上官致远的笔势触目惊心,画得太传神了,所以当手冢看时,仿佛连耳际都听的见凄声惨叫一样。 手冢被这幅‘五趣生死图’惊呆了,他匆匆将图卷起交给侍者去框裱,一会儿才镇定心神,仔细打量着上官致远。 一个月的闭门作画,他看 起来两眼无神,有很重的黑眼圈,乌青的嘴唇不停抖着,整个人较先前更瘦了,更委靡,模样看起来就像刚从‘五趣生死图’中走出来的受苦者一样。 感到一阵厌恶,受不了上官致远那副阴森诡异的模样。 “上官卿辛苦了,你就先出宫回家好好休养,听侯朕的宣召。” “这……小女尚未完成九龙壁,臣还是暂时住在宫里,等小犬雕画完后再一道出宫。”上官致远沙哑地回话。 手冢瞬间泛起一阵寒气,不耐烦地喝斥道:“胗要你先回家就先回家,难道你还怕胗照顾不了你的女儿吗?” 上官致远吓得越发抖了“臣照此意,陛下息怒,臣立刻回家就是。”紧咬牙,慢慢走出大殿。 上官致远并不担心慕晴在宫中的安危,他甚至希望慕晴能更上一层,好接替他成为皇上驾前的御用画师,他心中虽打着如意算盘,却不知道慕晴已身陷水深火热般的境地。 慕晴正在白玉石壁前绘制第三条龙,一听见臭老头已出宫回家的消息,整个人都呆住了,心慌意乱地想着,皇上几乎日日来看她,大都数的时间都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望着她。 皇宫内是敏感多心的,她的存在及手冢对待她的态度,都让后宫妃嫔揣揣难安,每日总有两三个妃子相偕来偷看他。 虽然,妃子们惊讶于慕晴的美貌,但那颗泪痣在善妒的妃嫔眼中却是值得幸灾乐祸的,不在有人担心慕晴是否会抢走她们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她已丧失进宫的机会。 然而,没有人能了解慕晴心中的恐惧,在宫中多待一日,秘密被揭穿的机会就增添一分,一心急着想迅速将九龙壁雕画完成,一求早日脱困,想不到愈心急就愈画不好,愈担心就愈出差错。 现在听见臭老头被谴出宫的消息,整颗心都乱成一团,心里隐约有中不好的预感,她将走不出这座皇宫了吗? 心惊胆战地继续作画,脑中的思绪虽然很乱,仍拼了命地想着要如何离开皇宫。 天忽地阴了,她微愕,刚抬头看了看天色,豆大的雨点就滴滴答答的落下来,慌忙收起画笔,一声霹雳雷响,忽然之间,大雨就倾盆而下。 越前,浴在大雨中,倾刻间淋得浑身湿透,顾不得收拾东西,便急急忙忙地冲进廊檐下躲雨。 一身湿冷,怔证地望着廊外滂沱大雨,天空的云层密密叠叠,间歇地夹着几声闷雷,四下里一片阴沉,有如他暗淡的前景。 漫不经心地拧着衣服,额前的发梢滴着水,不久前才雕刻好的 三条龙也在雨幕中,看上去影影绰绰,似幻似真。 三条不同姿态和颜色的游龙,腾跃在一片澎湃浪涛之中,那么流畅,气势磅礴,跳跃的姿态,好象要震壁飞去。 忽地抬起头,呆望着黑郁郁的密云出神,惶惶然地走出了廊檐,任由雨水冲刷着她微仰的脸。 “这雨……是你带来的吗?你可是司雨的龙神?龙马……”喃喃地低语,然后不自禁地苦笑起来,想不到,在雨中笑着竟是这样的苦。 一把伞突然遮在头上,微愕,一看清楚来人,整个人都僵直了。 “怎么站在这里淋雨呢?你的身子单薄,这样的淋发会生病的,”手冢拨开她额前的湿发,突然间凝住了,“你眼角的泪痣呢?怎么不见了?”他疑惑地盯着慕晴惊慌的蓝眸。 慕晴震了震,浑身的血液全往脑部冲去,没有预料到会被手冢撞见这样的一 幕,她僵住,与手冢膛然对视,一时间心乱如麻,再要责怪自己的疏忽大意已经太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