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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小玉走了……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总呆在一个地方无异于坐牢,她是个潇洒无拘的人,说走就走没有任何留恋。但无疑也很细心,毕竟照料一个人这么长时间,心里总有些放不下的。云璐的药方。煎药方法。服用注意事项以及生活上的细枝未结都罗列成详细单子,足足写了十几张宣纸。然后被“好心”的折成不同型状藏到简露宫最隐蔽角落,在画一张鬼都看不懂的路线图方便青柰寻找。 这一“善”举的确是小玉的行事作风。云璐哭笑不得,青柰苦苦寻找后怒不可挡。但他们自心里感激这个小人精…… 几天过后云璐的身体明显好转,以能如往常一样坐在凉亭看书赏景。一样的书一样的景心境却不相同,而这一切只是因一人而起。 多少年?一波接一波的暗杀不曾停歇,不知死了多少人,却奇怪怎么自己从未有事。而伤身不如心伤多少年?谨言慎行不到万不得已从不踏出简露宫半步,即使如此仍是弄得声名狼藉。而名誉地位又算得什么?只怕连累别人遭鱼池之殃。毕竟简露宫众人不能不管,父皇母后不能不管。 本已为生命会如此度过,心总有麻木的一天,到那时便不会疼了。然而在这个自己计划好的过程中却出现了青柰这个美丽的意外,相见相识相知匆匆短暂时光,心中竟对重新燃起期待。 知道种种误会过来青柰觉得对他愧疚,总不由露出怜惜,可却不会想到一直都是她无意中挽救着他。是她把迷失在痛苦森林中的自己拉了出来,将他幽闭暗室的心释放。有时也会假想,也许这样下去一直走到尽头便是幸福吧…… 自小父皇就说他太过压抑,心思缜密更从不愿像任何人透露。有时父皇无奈的叹息“云璐啊……就连生你养你的父母,也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想要什么?……若大的圣云国真能装下你的心吗?……”闻言他总是微微一笑,从不回答…… 他想着什么?他只想守护自己拥有的啊? 青柰远远走来……看着眼前一切心里是前所末有的平静。记得初到此地时云璐问“什么才是你想要的生活?”如今青柰可以毫无犹豫的回答“就是现在。”二十年来,没有一刻这般想要守护过一个人一些东西,没有一刻像如今平静幸福,即使明知等待他们的会是怎样的结果。 青柰静静坐在云璐对面,看到桌上那盅没有动过的莲籽羹出神。 云璐好笑的注视青柰认真看莲籽羹的样子。“怎么……想吃东西了……” 闻言,本知云璐成心戏弄,但青柰脸还是不由一红。想想今天来要说的话便认真起来。 “我娘的事,真的谢谢你……”这次如果没有云璐她还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很报歉……现下还不能将你母亲救出。不过很快。过些日子事情就要解决了。”云璐轻轻的说,眼中有些许无奈…… 青柰心中闪过一丝异样,但没故得多想,注意桌上以凉透的莲籽羹才想到。 “云璐……你早上没吃东西,不如我给你弄点吃的吧……”青柰不知何时起已经直呼他的名字,这在简璐宫内本不是什么新鲜事,之前称乎只是心存隔阂与误解不便改口。 听到此言云璐似乎来了兴致,灿然一笑“我很贪吃的……”…… “喜欢吃什么?”总想为他作点什么,但一直找不到机会,既然可以那就该好好表现一下了…… “什么都可以,轻淡些吧……” 应了一声,青柰心情颇好的向厨房走去。 看着这一幕,云璐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幸福。从小到大父皇母后总给他最好的,知道只要他想要他们都会原原不断的满足,甚至人人想坐拥的天下。可他不想,他没这野心,所以才执意住在离皇宫最远的宫殿不理朝政。他想要的只是像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守护周围每个人的快乐。所以他想离开朝局,离开血腥的争斗,可偏偏又身在其中。 不知这样矛盾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他累了,真的累了。拼命抓住青柰这根可以使心平静的稻草。在这件事上他是自私的,本该放她走,单纯的青柰不适合在争斗中生活。 想到青柰云璐不觉想笑,外表沉着冷静的青柰其实何其单纯善良,她会把所有心绪都写在脸上,豪爽直言,没有心机。甚至她心里想什么你都能猜想到,但她还是会用那一击可破的冷漠把整个人包裹起来。顾作坚强不要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这就是她的骄傲吧! 不知为何只有在青柰身边,云璐才能安定,心才不会一直漂迫。就像身中蛊毒的人需要呆在解毒香囊旁边一样,一但离开便会痛不喻生。云璐现在也是,他不能离开青柰,他不知道离开了会如何,更不想尝试。心中的矛盾在滋生,他怕青柰会因此受到伤害,怕自己保护不了她,但云璐发誓只要他活着,就会用生命保护她,让她快乐。 不到两个月的相处,不知自己为何对这个莽撞率直的女孩如此动情。也许感情不是用时间长短来界定的吧…… 约末半个时辰青柰端着一个托盘自厨房走来,她如视珍宝般小心易易生怕一不小心打翻地上。因为忙碌洁白额头渗出汗珠,脸颊也挂上菲红,这样子到透着几分娇憨可爱。托盘上是一盘香芹百合,一盘青笋鱼片外加一盅芙蓉桂花羹,晶莹雪白的陶瓷配以嫩绿的青菜,看上去甚是好看。 问过厨房大娘,竟得知云璐平时对食物没有特别喜好,只得作了两样清淡小菜,说来惭愧这也是她第一次下厨。幸有大娘在旁指点总算能顺利作完,可就不知道味道如何。 青柰把菜摆到桌上,盛了碗芙蓉桂花羹放在云璐面前。坐在一旁紧张期待的看他将一小勺芙蓉贵桂花羹放入口中,直露出满意笑容才长长舒了口气。 云璐瞧见青柰紧盯着自己的样子,不由好笑。就像考生见到考官,或是小孩子作了好事等侍家长表扬。 云璐笑笑轻声开口……“一起吃吧……” 青柰着实想尝尝自己的杰作,拿起碗给自己盛了一点。一口下去微微皱眉,太甜腻了吧……看来是砂糖放多了……疑见云璐一副享受的样子,不尽说道“原来云璐喜欢甜食……” “甜食?”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夹了块鱼片,斯文的咀嚼。高雅得似乎随时可供人瞻仰,只这样看着以是赏心悦目。 青柰也夹了块鱼片放在嘴里,顿时脸色低沉。拧眉一手捂嘴,另外一手抓起桌上凉茶就是猛灌。因为喝得过急促呛得咳嗽起来……云璐见状急忙起身轻拍青柰后背让她缓气,怜惜的看她因咳嗽胀红的小脸。青柰好不容易舒过气来,眼中以装满了泪,不知是因咳嗽过急还是因为什么…… “对不起……连这个我都作不好……我真的很没用”如此难吃的东西,云璐还表现得这般享受,他只不过不想见自己难过。可他知道!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自己无能,越难过…… 云璐没说话笑了笑。仍旧夹菜慢慢品尝。依然很享受的样子。 “不要吃了……那菜又腥又咸……不要吃了……”眼泪滑落脸颊,青柰站起身阻止。你怎么可以这般温柔呢!温柔到别人的错误都可以无尽的包容吗! “看上去很好吃啊……我喜欢看上去好吃的东西……”云璐轻轻拂去青柰脸上的泪珠…… “吃东西只用看的吗?”有些好气又好笑……真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 云璐顾作认真的说“我是用看的……好看我就喜欢吃……” “啊?……” “我没有味觉的……所以不会像你一样吃得那么痛苦……”云璐一副我很了不起的样子,似乎不觉得没有味觉是件痛苦的事…… “怎么会?一直都没有吗?”青柰挣愣一瞬突然平静下来,顾作轻松的问。她知道云璐并不是不觉痛苦,只是不想让别人因他痛苦而痛苦。 “十三岁那年生了场大病,然后就没有了……”他舒适的喝了口芙蓉桂花羹,接着说“不过这样也好,偷偷告诉你。我很怕苦的,更怕吃药。记得小时候父皇母后最苦恼的莫过于我生病,因为不肯吃药,他们用进各种方法都没用。到后来一到吃药的时候我就会逃走,害得母后带着一群侍女在后面追赶。结果跑了大半个皇宫,到头来我还是会把药偷偷倒进御花园的鱼塘里,直到现在那些鱼见我还不敢潜上水面……”又挟了些香芹百合放在口中,细细咀嚼后咽下“现在好了,不怕苦。否则姑姑每天端着药碗该有多烦恼……”云璐悠悠诉说他的光荣历史,似乎很得意……眼中流露的也是无尽幸福…… 不要这样……不要把这些说得如此轻松,身体的缺陷怎么会不介意呢?你只是学着乎略罢了,怕别人为你难过吗? 青柰收起心中忧伤,捡下心神笑了笑……“别吃这些了,我知道城中有很好看又好吃的东西。今天去吃吧……” 云璐一笑表示赞同,早知道他的笑容蕴涵着力量,能使彷徨无措的心安定下来,让身临绝境的人看到希望。直到对视上云璐含笑的眉眼,青柰才无措的稳过脸去,但脸颊以挂上绯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