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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天黑了,空旷街道上店铺早早关门,没什么人影。与昨日的萧索死寂不同,这一刻,新的生机正慢慢酝酿复苏着。清脆的马车声渐渐远去,消失的方向竟是落雨城最阴暗的角落——天牢。 御牢——由皇帝亲自主掌,关押朝内重罪大臣及犯罪皇族的内制牢狱,虽地位与刑部天牢不同。但除把守更为森严外,潮湿、阴暗、血腥恶臭的毒气,以及刑囚哀嚎铁链萧索的撞击声,决未因关押的都是曾经高高在上叱诧一时的达官显贵而有任何不同。昏暗的火光下,原本光鲜不可一世的神情,到这里皆是面如死灰。 御牢深处,最黑暗潮湿的地方。只相隔一日,那位运筹帷幄险些颠覆王朝的袅雄已是满头白发,在也看不到一丝强劲霸气的影子。曹定臣双手被缚安静坐在地面杂草上,有些失神的双目不知看向何方。此刻,原本阴沉的牢房被哀凄填满,只见坚实牢栏外匍跪着一位美貌妇人。无声抽泣与耸动的双肩,不可抑制的双手十指扭曲的握住牢栏。凄凉的泪不断自那雍容面目上滑落,却无法引起牢内之人一丝表情。 “主上,这么多年奴婢从不敢违背您的命令,不敢或忘娘娘的仇。为何您要害德儿?不管怎样他都是奴婢的亲生儿子啊。”自从被送入宫已后,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久,日日不敢忘自己使命。可没想到有了德儿,德儿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属于自己的,想将最好的都给他,包括人人争之的皇位。也许这份贪心才是真正凶手,而罪魁祸手正是自己这位母亲。事到如今又能怨谁呢!!! 曹定臣依旧不为所动,对于容妃的哭诉充耳不闻。 御牢的门打开了,灯光明灭一下又恢复了黑暗。脚步声缓缓靠近,本该微不足道的声音此刻却格外响亮。 许久不动的曹定臣缓慢台头看了云璐一眼,之后仍不为所动的盘膝而坐。不可一视的枭雄如今也是个迟暮的老人,可谓梦月摧人,人自老,孑然一身,几人同该是此吧!! “阜林没死,等伤势好转便送他回故乡去。” 闻言曹定臣眼中不知什么一闪而过,愣了很久突然哼笑起来“故乡?他哪还有的故乡,是被你父亲毁了的蜀乌那片残垣吗?” “父亲犯下的错误,我只能说报歉,却无力改变,云氏会为这一切付出代价。”云璐的声音很轻,像呵出的气,却又字字听得轻晰。 “但对阜林来说,南江盘石镇便是故乡,乔氏夫妇便是亲人,只有在那他才能感受亲情的温暖亲人的关爱。而亡国太子、蜀乌后裔不过是你强加于他,用来禁固并利用他的工具。”那爽朗孩子所背负的何此整个蜀乌,别人给的自已给的,即便压得喘不过气,仍可笑对人生,这份坚韧又有几人可比,就是自己也自愧不如。 “你何常虑过他的感受,从不问他是否愿意,只为一心得达成目的,却不故他是否危险,是否有性命之忧。 这一切阜林其实明白,但仍一直帮你,就算最终违背了你的命令,他便以性命相尝,到最后还求我放过你,因你是他的亲舅舅。”阜林即作不到狠心绝念,也作不到冰血无情,矛盾中苦苦挣扎,却一直坚守着只是利用自己的最后一个血亲。只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少年,怎样的坚强才能让他独自撑过几千个日夜!!! “你如此不屑的亲情,便是你罪终失败的原由。一个无心无情的人,永远不可能站到最高点。因为情感才是一切力量的来源,仇恨只能加速毁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