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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周末中午,王一定副部长打电话给汪自,约今晚在哪里安排顿饭,市局的人由他约。汪自把饭局安排在“金麒麟”宾馆金贵厅。 晚上五点五十分,市局干部处黄云处长应汪局之邀提前到了“金麒麟”。王副部长带着穿军官制服的表哥李弓加是六点才到的。汪自和黄云坐在宾馆金贵厅刚聊几句,齐总就领王一定进来了。汪自诧异地说,你们认识?齐总说,不认识,他们问金贵厅,我知道是你的客人就引进来了,我晓得汪局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人。汪自力马把王副部长和黄云处长介绍给齐总,齐总兴奋地说,我说嘛,不光是官,还都是管官帽子的大官,蓬荜生辉呀,今晚在我这里,尽管吃好,该我买单。王一定说,怎么你买单,今天是我请他们。齐总说,我们第一次认识,凡是第一次认识的朋友在我这里吃饭,都是我买单。汪自说,好了好了,王部长,齐总是我的铁哥们,让他尽尽地主之谊,一起来陪陪王部长。 “好,好,听齐总的,听汪局的,又帮我节约了,齐总你入坐。我还忘了给大家介绍,我的表哥少校军官李弓加。”王一定站起来说。黄云打趣的说,隆重推出是最好的介绍方法,给人的印象最深刻。大家一一又和李弓加握手后才坐下来。齐总是早吩咐了厨房,开席后各种生猛海鲜和风味特色菜肴,走马灯似的摆满一桌,花样多得一时让人不知从哪里下筷子。见大家不多动筷子,齐总马上对服务员说,菜不忙上了,我们喝酒。每个人桌前的杯里斟满了茅台。齐总站起来,歉意地说,对不起,菜上快了,第一杯酒是我陪礼的,我干了,你们抿一口算我道歉。“哪里,哪里,你简直对朋友太热情了,我也干了。”王一定举杯一饮而尽。大家见王部长都一口干,也只好干了。黄云处长在席间对王副部长说,部务会已把接收转业军人的名单研究了,李弓加也在内,已报给市人事局了。只等部队把他的档案和安置手续转到人事局了。王一定说,好消息,好消息,弓加,也就说你的安置问题就解决了,你要给黄处长和汪局长干每人两杯,感谢他们。李弓加一听,兴高采烈地端起酒杯走到黄云面前,说了几句感谢话,与他连连干了两杯。又走到汪自面前,把两杯白酒倒进啤酒大杯,对汪自说,以后你就是我的领导了,你要多多帮助哟。说完,痛快地一口干完。而汪自说,好,我喝我喝。他连喝两小杯后,又补充一句说,但我要提醒你一句,我也是当兵转业的,警察喝酒不能象部队那样喝。酒这个东西,多喝既伤身又误事。不信你问王部长。王一定说,对的,汪局说得对,警察不比军人,地方也不比军队。下来后,你要好好跟汪局长学,他的东西最多。 这时,汪自的手机响了,他一接听就听出了邢艳的声音,他走出包房去接电话。王一定开玩笑地说,看嘛,看嘛,东西多得很。 走到休息厅,汪自听邢艳说她有要事找他,就在今晚一定要见到他。汪自放下电话,沉吟了片刻,知道她一定有急事,这里酒席没完,王部长正在兴头上。他想到了齐总,于是,一个电话把齐总叫了出来。给齐总说,等会儿我的一个约方要来,你给她开个房间叫她等我。你安排个人在大门等她,她说是找我的就行了,带到房间就是了。齐总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我懂得起,谁也不说。 汪自回到包房又接着应酬。大约过了两个多钟头,王一定抬腕看表已快十点钟了,就给汪自说,怎么样,酒喝了两瓶,该回家了。齐总听说要走,他忙说,我是这样安排的,吃完后到我的洗浴中心洗洗桑拿,做做按摩。你们放心,我安排最靓的小妹给大家,包你们满意的。王副部长说,还有这个节目呀,可以去看看,你们意下如何。黄云说,我有事。汪自说,王部长这是我的辖区,齐总又是我的哥们,绝对安全的,这样你们两兄弟先去,我还有点事处理完了,我也去。 王一定也是个性情中人,几杯酒下肚更是躁动不已,他对李弓加说,走,我们去。齐总领着王一定和李弓加朝洗浴中心的群楼走去,汪自跟在后面,直到见他们被两个靓妹挽进洗浴包间了才驻足,等齐总安顿好出来,给了汪自一张磁卡钥匙,告诉他,人在宾馆的410房间。汪自正要拔腿而去,齐总说,莫忙。接着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包,叫他放进包里。 齐总说,这段时间赌场生意好,这5万是奖金。汪自把钱很快放到皮包里。齐总把汪自领到410房间门口,对他说,你耍好,走时把钥匙丢给总服务台就完了。 邢艳在齐总巧妙地安排下,在“金麒麟”410房间等得不耐烦,她拿起遥控器,一个一个台的变换电视频道,都没有吸引她的电视节目。她见到这个包房实属超豪华档次,各种器皿一尘不染,连床上的床罩和枕巾都象是崭新的。她又到洗浴间的浴缸里泡起澡来。今天邢艳的确有事,她已考虑好把小孩送到母亲附近的实验小学就读,但那里是市里一流学校,要收她3万元的择校费,她只好找汪自给她出这笔钱。“叮咚,叮咚”她刚用浴巾擦完身子就听见房门清脆悦耳的声响,她连忙披上浴巾去开门。门刚隙开一条缝,汪自推门侧身而入。 一见到汪自,邢艳就象只发情的母狼扑向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嘴里喃喃地唤着:“老公,老公,我想死你了!”接下来汪自的衣裤和夹包被邢艳丢在了地毯上,两人在卧室的床上疯狂地翻滚。 这时的两个地下情人,哪里知道在另一个房间里,齐总正捧着一杯红酒,坐在监视器前欣赏着就在他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一边观看一边还看着录相机的带子是否在走动,这无疑是一场精彩的现场直播。这个装饰豪华的贵宾房间是齐总的杰作,他在洗手间和卧房的隐蔽处都装有摄相头,在他的这个监控室里已经有好几个政府官员和他的生意客户在房间里活动的录相带了。他从这些带有录音录相的带子里,获得了他生意客户密谈的底线情报,也获得了他生意上相关审批政府部门领导在他这里玩乐甚至受贿的证据资料。这黄雀在后的一招是齐总在商场上的过人之处,知道这一招的只有两个人,一是他的内弟“金麒麟”副经理肖智,再就是他的老婆了。闲得无聊时,他们还把那些录相放起来欣赏,放一次齐总开心一次。齐总的老婆说,你完全适合当导演,这种片子公演肯定要赚大钱。 待两个情人完事后,汪自从浴室里穿好衣服走出来,坐到沙发的茶几前,邢艳给汪自沏了一杯热茶,用情人特有的眼神看着他说,我把小孩转到我妈那里的实验一小,但要收我三万的赞助费,明天缴款就截止了,我急得很,只有找老公给我搞定了。说着,邢艳就把头靠在了汪自的怀里,仰起头满怀期待地看着汪自。 汪自听后,笑了笑看着她没有多问,就从鼓鼓的夹包里,拿了足有一块砖厚的三扎百元钞票给她,说:“三万。”邢艳接过那厚厚的三扎钱,放进了她的坤包。再转过身来,给汪自一个长长的吻后,说,谢谢老公!老公,我有点饿了,那个冰柜里有吃的,可不可以消费。 “你想吃啥子就拿,老板是我的熟人。”汪自点了一支中华烟,吐着烟圈,对邢艳说。 邢艳立即从冰柜里拿出两听罐装青岛啤酒和两袋小吃,有牛肉干有开心果,她拉开啤酒密封环,递给汪自一听,又撕开小吃袋,举起啤酒快乐地说:“来,老公,今朝有酒今朝醉!”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来。 这些情景都被齐总在居高临下的镜头里看得清清楚楚,连同她们的对话,也通过小音箱传了出来。齐总看见他们吃完,把茶几上残剩的小吃待丢进垃圾桶,关上门走出宾馆的楼道,又到了大门。齐总在监控室里不断地摁着控制开关,切换着楼道、大门不同的镜头,直到他们各自打车分手。 没一点睡意的齐总并未离开他的监控室,他把刚才的实况录相倒了过来重新欣赏了一遍,再打电话给洗浴中心的领班,问他的两个客人完事没有,对方说已走了半个小时了。这时又接到汪自的电话,向他致谢,并说请告诉王部长一声,就不去打扰了。齐总说,他们都吃的“快餐”,早就走了。汪自听了就在电话里笑得咯咯的。齐总在想,他应该在洗浴中心的某个包间里,也安装个摄相头,今天没有搞到王部长的录相是一大憾事,他早就有把对他有用的人都拿捏在手里的想法,看来他的工作还跟不上形势的发展。他把杯中的红酒仰头饮尽,下决心在两三天之内落实这事,于是,他给肖智拨通了电话。 与齐总相识一个月,汪自总是隔三差五的要用电话查询卡上资金是否按日到位。他发现的确齐总是兑现了每天两万的承诺,那张卡上已有80万之巨了。随着卡上的钱与日俱增,他对齐总的信任也与日俱增,仿佛这是一个老朋友,虽偶尔见次面,但却有种信义的默契和缘分似的,尽在不言中。 他庆幸“金麒麟”的财运亨通,没有出现麻烦。有时他见着陈熟,也装着不经意的样儿,象在闲聊工作之外的小事,问“金麒麟”有没有事,陈熟说,没事,辖区也没有什幺反映。老练的汪自往往点到为止,其实他就是惦记“金麒麟”的安全。 日子在一天天悄无声息的过去。 汪自除了在开会、学习、组织侦破案件的本职公务中,举手投足都保持着他中规中矩、精明稳重的领导形象,而在他私人的社会圈子中,他却有另一番大忙人的形象,找他的人多得令他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当然,他有他的另一番守则,用他的话说那就是没有搞头的事他不会去做的。这不,时间就是金钱,眼下他又被人约到 “望江茶楼”喝中午茶了。 在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街边,小摊小贩在遮阳伞下懒洋洋地眯眼打顿。茶楼里播放着优雅舒缓轻音乐,透出木雕工艺的玻璃窗,可以远远望见江边的景色。今中午约汪自的是在长江边开采沙石的牟老板,坐在他的对面。与他平排而坐的是市水利局的副局长甄华。 今天的“业务”是为重新申办采沙许可证,滨江市的两江中有十几家开采河沙的企业,因基于遏制滥采,维护航道和环保的需要,控制河中采沙业无序竞争,重新审核资质办理新的采沙许可证。 “你看,那就是我的采沙船。要不要下去实地看一看。”牟老板用手指着江中一个搭了铁架子的采沙船说。 “不用,不用。局里的办事人员会来看的。”甄副局长说。 “甄华,你我都是战友,真人面前不烧假香。牟老板也是我的弟兄,他的采沙许可证你赶快给他办了。”汪自作为此事的牵线人,当着两人的面把话说得直截了当。 “采沙许可证是有含金量的,大家都搞懂了,重新审批许可证要实地考察,还要开会集体研究,我一人说了不算数的。”甄华显得面有难色,揭开盖碗茶盖子,吹开浮在开水上的茶叶,呷了一口茶,把牟老板望着。 甄华和汪自只是属于一个部队的战友,当年当兵并不相识。在战友聚会上两人认识后,有过一次私交,他给甄华说话是可以直截了当用不着拐弯的。那是几年前,甄华找汪自帮了一次忙,就是把他的叔叔从看守所里办了个取保候审。那是个经济诈骗案件,因取证太难,案子迟迟不能了断。甄华找到汪自说,他的叔叔在看守所多关押一天,经济上就多一天的损失,人不放出去款子也追不回来。甄妻愿意拿出20万元来作打点费,她找出丈夫曾患有脑瘤的诊断病历作为理由,申请办理取保候审。这事是汪自出面层层疏通关系,请客吃饭外加打点,硬是把他叔叔从看守所里弄了出来。汪自除打点的费用外,揣了10万元进自己的腰包。 “牟老板,你看甄局长有困难,河边的沙石是取之不尽的财源,你一年赚的钱不下千万元,不拿点出来办证,是不行的哟!” “我准备了30万,你拿去打点。”牟老板指了指他椅子旁的一个编制袋,对甄华说。 “我就试试吧!一周内你给我打电话。”甄华说。出门的时候,那个沉沉的编制袋已提在了甄华的手里。 过了五天,牟老板到分局来找汪自,在他的办公室里,牟老板关上门给他送上了一个崭新“丹尼路”的皮质提包说:“汪兄,许可证办到手了,谢谢你给我牵线搭桥,这里是5万元现金,不好意思。” 汪自懂牟老板话里的意思,5万和30万比起是少了一点,他怕汪自嫌少,好象有些拿不出手。而汪自却说:“你我弟兄交道的时间还长,我晓得你以后赚了大钱是不会忘了哥子的。” 牟老板说:“那是,承蒙哥子理解,我是大有大的难处,方方面面的菩萨太多,我一年为沙石生意的平稳运作,花销太大。” “你要不着急,我们做事要温开水泡茶慢慢浓。”汪自的话,似乎在劝慰牟老板,其实是表达的一语双关。 汪自是有分寸的人,他能掌握这类事情可以做到那种程度,他明白象牟老板这样的人,永远是他的财路,他会把这个沙老板象养破案线索一样的养起来,象牟老板这样的财源在他的社会圈子里他养了十多个人,他不希图在哪一个人身上一锄挖个硕大无比的金元宝。 牟老板握手与汪自告辞,嘻嘻地笑着拧开门锁离开了汪自的办公室。牟老板心里清楚他为办证计划的是起码要喝10台酒,打点50万以上和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没想到人找对了,少花了钱效率还如此的高。 今天该汪自在分局担任值班领导,按照市局的统一部署今晚零时是全市“利剑行动”的大清查,清查的重点是追捉逃犯,市内的娱乐场所,宾旅馆都在清查之列。汪自在分局外的小饭馆要了一荤一素吃起晚饭来,他给齐总手机发了短信:今夜有雨,注意关窗。 齐总还在招待他的房地产大客户单位吃晚饭时,收到汪局的短信,立刻明白了短信的意思。他笑着给他的“金麒麟”副经理肖智打电话,布置停业的事。晚上7点钟天刚黑,“金麒麟”娱乐场大厅门口,挂出牌子“今晚因检修电路暂不营业”,肖智副经理通知员工今晚停业。员工们高高兴兴地三三两两走出“金麒麟”大门。一个个开着车来赌钱的客人,见到“金麒麟”大门挂出的牌子后,又将车子掉头开走了。齐总接到肖智已通知员工回家的短信后,又给汪自的手机上回复了一条短信:够朋友,我已回家,谢谢。 汪自回到分局。坐在办公室里老板椅上,等行动开始,无聊至极。他的眼睛又盯住保险柜,便想起可以利用这个间隙时间擦擦他的手枪了,忽然又又觉得麻烦,还是叫个队员来擦吧。他又想起那张长钱的牡丹卡来,又是三天没查看卡了。“那颗‘夜明珠’又生好多银子了?”他对自己说。他现在几乎把查卡上的钱,当作一种爱好和兴趣了,每每见到卡上的钱在生长,他就想起小时侯穷困的母亲给他讲夜明珠能生钱的故事。于是,拿起电话,拨打银行咨询号码,通了,按语音提示输入卡号,但却不见有声音。他再拨打一次,又小心翼翼地输入卡号,仍不见有回音。是系统故障还是别的什么问题,他在纳闷:还从来没有出现查询不成功的问题。三天前才查了的,莫非这几天有啥子变化了。他觉得心里不踏实,开始多疑起来,现在这个社会就象一个变幻无穷的万花筒,只要瞬间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不行,一定要去弄个水落石出,不然今晚睡不安稳的。关上门他走出分局,去街上闲步溜达。走到街边的一个银行柜员机旁,向四周看看没有熟人,就摸出卡插入机子的卡缝里,输入密码号,他分明看见有一串数字在萤光屏上现显出来,86万整。这时他的心落地了,原来是银行查询系统有故障,简直是虚惊一场。汪自第一次发现心里装有隐密的人,实际上开始在心理上发生变化了,一种不安的心绪在某处见不得人的地方滋生蔓延了。 离零时全市清查行动差半小时,分局长安德理交代指挥室传达带枪的通知,一个小组必须佩带一支枪。各单位到治安支队枪库,登记办手续领取枪弹。枪库外站满了着装的民警。支队长赵强站在领取枪支的柜台前,对领取枪支的民警反复地说,注意安全,关上保险。安德理也来到枪库外,看着民警一一把枪领走,见到几十支手枪和微冲发到了民警手里,他把双手揣在裤兜里看似轻松,而心头却一阵阵的紧张。在心里不住地对自己说,老天保佑但愿不要出事。 当晚,全分局的清查行动没有大的收获,荷枪实弹的民警在凌晨四时许都陆续地把枪交回了治安支队枪库,有民警打趣地说,看嘛,带起枪又打不到麻雀,不带枪的时候,麻雀总是撵都撵不飞。 次日上午,齐总拿到滨江晨报见到“利剑行动”战果不凡的消息报道,瞄了几行,随意地扔在纸篓里,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拿起电话给汪自再次致谢。汪自在分局开会,听而不答,只哦哦地对着电话词不达意,然后把电话挂了。齐总听到电话里有扩音器的啸叫声,便知汪局在开会,待电话挂断后,他心想,这个汪局的确是个有城府的角色,吞吞吐吐的,把不便讲话的环境表达得恰到好处。汪自的确在参加中心组扩大学习会,在讨论时,擅长演说的他联系实际言之凿凿把话题扯到了很远很远。 晚上,黄云处长打电话告诉汪自说:“有个惊人的消息,王一定被双规了!” “什么!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个消息不啻是晴天一滚雷,汪自仿佛遭了电击似的,身子猛然一楞。 “我下午去市组织部办事,部里都炸开了锅,人是在散会后请走的,绝对不会错的。” “啥子事?” “说法很多,听说是江南区吴区长受贿案牵出来的,他收了吴的钱,用于炒股炒发了。可惜了,前几天我们还在一起吃饭。” “那,吴区长也遭双规罗?” “是的,就是他吐出来的,还有区财政局长。” 汪自知道黄云是搞干部工作的,绝对不会乱说。他挂断手机,立刻又在手机上调出王一定的手机电话拨打,电话里回答是该用户已关机。他顿时感到这事是确信无疑的了,他和王部长是多年的哥们弟兄,他年轻,又有高学历,仕途正处在最红火的上升期,仅距组织部长的位子咫尺之遥了,这时候栽水,真是出乎意料。而要搞他这级干部必须是省纪委出面,即使市里要保他,也恐怕插不上手的。而王一定进去了,会不会也要牵几个人出来,现在的干部一旦倒下,就有多米诺骨牌的连锁反应。汪自冷静下来,回忆与王一定多年的交往,他庆幸自己与王一定还没有太大的经济往来,无非是些吃吃喝喝,托人帮忙之类的事,他断定那牌是倒不到自己身上来的。唯一惋惜的是,他曾苦心经营与市委组织部的这层关系断了线,交流去别的单位任职得不到王部长的提携,可能就泡汤了。 “他本来是可以助我一臂之力的人,可惜了,可惜了。”汪自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