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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磨难
睁开眼,望着满眼熟悉的脸庞,玉鼎真人从喉咙里重重咳出一口鲜血。 “真人!”众皆惊呼,哮天犬却扑在床边喊,“我主人呢?我主人为什么不见了?” 闭上眼稍微调息了胸口澎湃上涌的血气,玉鼎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坐起身,目光在人群中搜索,最后停在三圣母身上,“杨婵,你二哥被乾坤伞收了进去,你……你快带上宝莲灯去救他!” “什么?”众人惊呼,沉香不信道,“不可能,我舅舅乃三界战神,怎么会怕那什么乾坤伞!” “徒儿他……他是为了救我才……!”泪花翻涌,玉鼎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我要去救舅舅,他在哪儿?”咬牙切齿的拔步欲走,一只手拉住沉香的手臂,回头见是小玉,他喝道,“不要拦我,我誓死也要救出舅舅!” 委屈的泪水爬上眼眶,小玉嘟起嘴,“谁要拦你,我跟你一起去!” “你就别去了,留下来照顾真人,我和哪吒去!”手臂一挥,沉香与哪吒便要出门,玉鼎真人喊道,“且慢!”偏脸看向小玉问,“你会劈天神掌吗?” 小玉摇摇头,玉鼎思忖片刻道,“你留下来,我教你使劈天神掌,沉香和哪吒先去阻挡一时也好!我怕杨戬在那伞中待得久了,会魂飞魄散!” 三圣母一怔,竟往后一仰晕迷过去。 幸而小玉眼疾手快将她扶住,轻轻掐她人中,将她从昏迷中拉起,一阵剧烈咳嗽后,三圣母泪眼朦胧道,“二哥,我对不起你,虽是已从华山脱救,我心里却一直在怪你,并觉得你与我越来越远,所以不愿与你亲近,不愿关注你内心的脆弱,我太自私了,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家庭欢乐之中,视你的孤独与不顾,我……对不起你!二哥!” 众皆沉默,一片悲哀的气氛笼罩了整个真君神殿。 “不行,我要去救我主人!”见哮天犬奔出神殿,沉香与哪吒只好紧随其后。 一路直奔蓬莱,沉香张臂招出神斧,哪吒则扬手抖出坤天凌,将它缚在两臂之间。 玉溪洞内正欢声笑语,蛇妖兰翎舞动着妖娆的身子迎风扭曲,通天教主狂笑烂饮着,猥亵的双目紧盯着兰翎若隐若现的纤腰,不时伸手抚摸她的粉脸,继而发出快乐而得意的笑容。 “妖孽,还我舅舅!”话语刚落,沉香已一斧劈向通天。 惊叫一声,兰翎被神斧发出的惊天力量冲飞出去,重重的砸在石壁上。 通天虽是半醉半醒,却仍狂吼一声掀翻石桌挡住神斧的攻势,但听砰然巨响,石桌被劈得肢离破碎,石屑纷飞。 哪吒见状低喝一声甩出乾坤圈,但见红光飒飒,神圈直砸通天额头。 双臂微扬,一股劲风迎袖抖出,将那乾坤圈凝在半空停止不前,与此同时,通天右脚一点,一缕幽光急扑沉香面门。 慌忙伸臂去挡,但听嗤的一声,沉香的右臂发出烧焦的味道,直痛得他抚臂跳起。 “沉香!”气急败坏的哪吒大喊一声脚踏风火轮手旋红樱枪飞向通天。 “去!”一声厉喝,袖袍飞舞,乾坤圈竟倒飞而出,砸向哪吒。 急往后翻,身子险些贴近地面才堪堪避过乾坤圈,眼见它一直砸向石壁,发出惊天巨响后嵌入石壁之中,哪吒的瞳孔开始收缩。 沉香顾不得伤痛,振臂又是一斧劈下。 “找死!”冷笑中,通天双臂搓出一股金光砸向沉香,闷哼一声,沉香只觉胸口被什么硬物重重一击,五脏六腑似乎全被震碎,喉咙一甜,鲜血喷涌而出。 哪吒见状大叫着再次扑上来,红樱枪绕出一团枪花,向通天面门罩下。与此同时,双臂上的坤天凌随风而飞,灵蛇般旋向通天的身躯。 虽是避开了红樱枪的袭击,通天的手臂却被坤天凌牢牢缚住,无法动弹。 “让我杀了它!”追上来的哮天犬四肢乱摆,狂咬向通天。 但听“砰”的一声,通天竟鼓足真气振臂崩断了坤天凌,但见红凌乱飞,将哮天犬砸飞出去。 啪的落在地上,哮天犬痛得面目扭曲。 “哮天犬,你去救二哥!” 哪吒的话提醒了哮天犬,顾不得全身骨骼都被摔碎,哮天犬一瘸一拐的走向石洞角落悬挂的乾坤伞。 通天见状飞身欲扑,谁知身悬半空却无法前行,回头见是哪吒抓住了右脚,翻掌拍在哪吒额头,但见血光一涌,哪吒白眼直翻倒在地上。 沉香大喝着扑上来,神斧一阵乱砍乱劈,愤怒与惊惧使他体内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饶是通天如此神通广大,竟也被他的神斧逼得连退几步。 纵是如此,沉香的步伐却十分零乱,通天看出破绽后掌风飒飒,一个扫堂腿将沉香掀翻在地,同时双掌拍向其胸膛。 眼见避无可避,千钧一发之际,一条人影翻飞而入,双掌扬起飞沙尘土迎向通天的双掌。 啪! 巨响声中,通天与来人同时倒退数步,一缕鲜血自来人唇角溢出。 “小玉!”回头见是妻子,沉香心痛难言。 挥袖拭干血痕,小玉挤出个笑容道,“沉香,不怕,我已练成劈天神掌,玉鼎真人说了,三界之内均无敌手!” 通天虽未受伤,双臂却被震得隐隐作痛,闻听此言,眉头一拧,冲勉强爬起来的蛇妖喊,“兰翎,咱们走!” 眼见二人化作一道青光循去,小玉强撑的身体终于崩溃,软软倒在地上。 “小玉,你怎么了?”一路爬向她,沉香急得面红耳赤。 虽是虚弱,小玉仍是苦笑道,“幸好刚才没有倒下,否则势必通天看出破绽。我们还是快走吧,不然他回来就完了!” “嗯!”强撑着坐起身子,沉香闭目小小调息半刻,跳起来便将昏死过去的哪吒扶在肩上,同时一手将小玉拉起来,回头问哮天犬,“舅舅怎么样了?” 哮天犬用尽全力撑开乾坤伞,但见黑影一晃,杨戬摔落在地,面色苍白如纸。 “主人!”扑在他身上,哮天犬痛哭流涕,“主人,你不要死啊,你不是说我们要生死与共吗?” “教天犬叔叔,先带舅舅回去啊!” 沉香的话提醒了哮天犬,勉强撑着受伤的身体将杨戬背在身上,一行五人跌跌撞撞的驾云直奔天庭。 …… “多亏了师兄的法宝啊!要不是它,徒儿的魂魄早已散了!幸而师兄有先见之明!”仔细打量了定身佩半晌,玉鼎由衷的感慨。 “那我主人到底会不会死啊?”哮天犬话才说完,便被玉鼎重重敲了一记,呶嘴瞪眼,吓得玉鼎逃向三圣母身后道,“谁叫你乌鸦嘴乱说话,杨戬才不会死呢!” 任小玉包扎的沉香抬头笑道,“是啊,舅舅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是啊,有宝莲灯在他一定会平安无事!”三圣母说着目光落在杨戬头顶散发着七彩光芒的宝莲灯,脸上漾起个温柔的笑容来。 “可是,这哪吒……!”玉鼎正在叹气,李靖已急冲冲的奔进殿来,大喊,“我儿哪吒怎样了?” 探头见哪吒昏迷为醒,身上血迹斑斑,李靖狂喝一声问,“他到底怎么样了?是谁下的如此毒手?” “这……,”玉鼎皱眉道,“哪吒他爹,你要是不能救他就趁早让开,等杨戬逃回鬼门关我们再用宝莲灯救他便是,你急什么!” 李靖瞪了他一眼,抱起哪吒便要离开。 “哎,你不能带他走,他会死的!”沉香的话令他停止脚步,缓缓将哪吒平躺在床上,李靖焦急不安的走来走去。 众人都被他搅了兴致,谁也不再说话,俱是望着旋转的宝莲灯发呆。 忽然,哮天犬白眼一翻倒在地上,三圣母惊呼出声,玉鼎忙奔来替他探视脉搏,半晌道,“他的伤也不轻呢,骨头都断裂了几根,亏他竟将徒儿背了回来!” “那如何是好?”三圣母问。 “看来全靠宝莲灯不行,我去找些草药上来替他疗伤吧!”玉鼎说势欲走,三圣母拦在他面前道,“不行,你不能出去,万一再被通天抓住,我们谁还能救你?大家全都受了伤,你不能再受伤了!” “要不是因为我,徒儿不会被通天抓住,他们也不会受伤,我是罪人!”沉重的话语令三圣母无言以对,眼见他便要出殿,李靖忽道,“我陪他一起去吧!” 三圣母喜出望外,有他相伴,虽然不至于能击退通天,至少也可以全身而退。 目送二人离开后,三圣母默念咒语,催动宝莲灯的进度,眼见杨戬的面色渐渐好转,她的心才渐渐放下。转脸望向气若游丝的哪吒,心念一动,手指弹出一股仙气涌入哪吒体内。 “娘,哪吒不会有事吧?”沉香的右臂被包如粽子,三圣母忍不住轻笑。 小玉的脸登时红了,喃喃道,“我……我从没替人包扎过伤口!” “没事,只要能止血就行!”沉香洒脱的一笑令小玉得意起来,望着自己的杰作傻笑不已。 咳! 杨戬的眼珠似在转动,三圣母与沉香忙扑向床边。 只见杨戬悠悠睁开双眼,望着天花板发呆半晌,才转脸望向三圣母和沉香问,“这是哪儿?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二哥,你别乱说,你不会死的!”泪水一涌,三圣母忍不住别过脸去。 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杨戬一眼瞟见昏睡的哪吒和哮天犬,惊问,“他们怎么了?” 神色黯淡下去,沉香道,“我们为了救你脱险,全都身受重伤,哮天犬叔叔伤势微轻,哪吒他……他挨了通天一掌,性命还在一线之间!” “那快用宝莲灯救他啊!” 杨戬的话提醒了三圣母,衣袖轻挥将宝莲灯缓缓移到哪吒头顶,七彩光芒便在哪吒身上游移不定。 “舅舅,你身子也虚得很,还是调养调养吧!” 轻抚沉香的发丝,杨戬望着三圣母沉声说了句:“多谢!” “二哥,跟我还需这么客气!”三圣母露出一抹凄哀的笑容,杨戬心里一痛,别过脸去。 缓步走出房间,杨戬寻了处静地盘膝而坐,闭目调息。 玉鼎真人与李靖回程时见他已好转甚是愉悦,奔入房中替哮天犬小心敷了草药,哪吒也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众人一颗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