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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俊侠客命缠桃花劫
飞天涯得到随摩香浓西行黄水坝的消息以后,心如灌铅:“在走之前,如果不救出甘雪甜,她就没救了!”他独坐房内,月光泻在身上,宛如洒下一层霜花,旷寂的院里时而有几声鸟叫,冷兮落兮。 摩洪佐已经下旨,行程即近。而飞天涯仍无机会接触甘雪甜,心内焦急。 这日,摩龙天和陆雄早饭后出去,飞天涯满腹心事地独立院中。蓦然,宛如一道强烈的电光划开了他漆黑的思路,那个他日思夜想的甘雪甜,竟然从房间中走出来了,她穿着宽大的白色棉布衫子,披着一头浓密的黑发,雪白的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圆眼睛扑扑闪闪地盯着他看,内里仿佛隐藏着万种揣测。现在没有人再跟踪她,只要她出房间,飞天涯就有机会接近。甘雪甜走到他面前,盯着他没说话。飞天涯为了话语隐秘,紧挨到她身边,几乎能贴到她的衣袖,两人并肩无话。不约而同慢慢溜跶。与这种英俊人儿紧紧相随,甘雪甜心花怒放。飞天涯低声关切地问:“姑娘伤可好了?” “可以走路了。” “我奉太子命令要随公主去黄水坝。” 甘雪甜的嘴一撇,酸酸地说:“你喜欢公主啊?” “这是哪里话。我只是奉命行事。” “把我救出去。” “你相信我?” “相信。” “好。去黄水坝时,姑娘可以藏身于我的行李,然后我们半路脱身。但是你怎么避开耳目来我房中?” 甘雪甜轻松地说:“其实现在根本没人管我去哪,我完全自由。只要晚上不接近太子就行。他们怕我暗杀太子。” 她说着“格勒”一笑。 转眼行程日期已到。这日天尚未亮,仆人便来敲打飞天涯的门,轻声相告:“马车已停在门外。” 飞天涯开了房门,仆人欲帮他拿行李卷,飞天涯谦恭地推辞,亲自小心搬动行李出门。摩龙翔的贴身侍将高原虎驾着行李车等在外面。 行李车到了散心园门口,仆人抬出大多行李,飞天涯忙上车帮着搁放,以免压着自己行李中的甘雪甜。为了安全起见,他把自己的行李卷竖起搁放,让甘雪甜立在墙角。到了悠情院门前,叶香。叶浓抬出个大行李包放好后,摩香浓又抱出个行李卷来,“砰”地扔进车里边去了,正好重重撞到甘雪甜胸口,她本来伤痛未愈,行李中又憋闷,再挨了这一撞,眼前金星乱冒,渐渐晕了过去。 这一行人共有三辆马车:摩龙翔夫妻及他们的丫鬟一车,摩香浓带她的两个丫鬟一车,高原虎驾行李车。飞天涯与几个侍将骑马相随。摩香浓时而掀帘窥视飞天涯,见他骑马潇洒如风,更是心醉。飞天涯紧跟行李车,时于车前,时于车后,行至中午,迟迟不见车篷动静,不觉焦急害怕起来,担心甘雪甜已经颠簸憋闷至死,可是高原虎机警如鹰。稳如泰山,且众目睽睽,实在无法行动。 摩香浓一行人走后,摩龙天回了素心园。待天亮后,他敲打甘雪甜房门,没有人应,推门而入,却见人去楼空。他心中忧虑,派人打听竹宫内有没有新抓的女犯,生怕甘雪甜再落为竹宫狱囚。风吹树叶,“沙沙”作响,他默默走到窗前,望着院中一棵萧萧瘦竹,宛如又见甘雪甜纤秀身姿,历历往事鲜明于目,她的眼睛。她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伸手可及。竹声凄凄,惆怅满目。 甘雪甜昏迷了不知多久,醒来时见自己的头已露于行李卷外,不禁感谢上苍垂怜。她顾不得伤口疼痛,兴奋地将被捆紧在卷中的右手上抽,从腰上取到飞天涯给她预备的短剑,在里面不择方向地向外硬捅不止,歇息数次,短剑捅出。她身上的伤口多处撕裂,鲜血染红了行李,她不觉得,用力割断绳子,接着摆脱行李,轻轻擦开车挡板上的布篷,小口中立刻射进一道雪亮的光来。 傍晚时分,马车行到山中一个拐弯处,一转车身,正背对一个斜坡时,突听“希里哗啦”一阵,众人惊慌而停,只见车挡板的后边已断破下来,飞天涯和摩香浓的行李已滚下陡坡去了。摩香浓气道:“怎么弄了辆破的车来!” 飞天涯急道:“我去追回行李。大家先走,我即刻跟上。” 拍马而走。摩龙翔挥手道:“行程紧急,继续赶路!” 众人继续前行,摩香浓不停地回头张望着。 飞天涯飞驰着,逐渐能看见那两个前后飞滚着的行李卷。在接近坡脚时,他大惊失色:坡脚是条宽阔而急流东去的大河!他的行李卷滚到坡脚尚未停稳,后面的行李滚来撞在上边,它就又“骨碌碌”前去,直进河中顺流而下,后边的行李倒停住了。飞天涯目如燃火,驰到河边,沿河猛追。飞驰不久,他发现前面河岸的一块大石头上,伏着一个乌黑的东西,再一细看,竟是披头散发的甘雪甜,她一半身子伏在石上,另一半身子还在水中。飞天涯狂喜地勒住马,飞身下来奔到石边,将已奄奄一息的女孩拖上岸来,二人经历诸多曲折,终逃虎口,都极激动而倍感对方亲切,飞天涯:“你没有死?” “我会游泳。” 二人笑着冲动地拥抱在一起,飞天涯遂觉失态,连忙放开,甘雪甜却觉甜蜜之极,感受着这英俊男儿陌生的男性气息,不肯放手,为了留住这幸福光阴,她佯装昏厥。飞天涯抱起她来,甘雪甜把脸贴上他的胸膛,但觉幸福不能自已。 飞天涯归心似箭,他把甘雪甜带在马上,日夜兼程。披星戴月,回到了养他长大的桃园。熟悉的花香,熟悉的小路,熟悉的落英缤纷,月光如水,花香如梦。蓦地,他的心怦然一跳:前方,一个丰满颀长。苗条优雅的身影,袅袅娜娜。娉娉婷婷,极其轻盈地拨动着缥缈的桃花枝条,衣袂飘飘,拂卷着点点落英,仙子般踏雾而来。甘雪甜也看到了月光下这个美妙的人儿,她越发仰靠在飞天涯胸膛上,任马停了也不动弹。飞天涯抱着甘雪甜跳下马来,甘雪甜搂着他的腰拒不落地,飞天涯只好抱着她,说:“月倩,我救了一个人,她受伤了。” 花月倩注意到甘雪甜遍身鲜血,忙道:“那快抱她进屋吧,我给她疗伤。” 飞天涯把甘雪甜放到屋内床上,花月倩关切地对他说:“你去休息一会吧。” 飞天涯深情地看她一瞬,点头出去。 花月倩细心地为甘雪甜敷好药,立刻准备饭菜。待饭好后,唤飞天涯来吃,自己则盛了来喂甘雪甜。飞天涯吃了一会儿,说:“月倩,你快趁热先吃。我来喂她。” “你吃饱再说吧。” 甘雪甜立刻喊道:“我要刘飞来喂!” 花月倩对她莞尔一笑,道:“好的。”她把碗递给飞天涯,“你自己别饿着了,天涯。” 甘雪甜惊疑地望着飞天涯:“她叫你什么?” 飞天涯回头痴迷地望着花月倩出神,没听见她的话。甘雪甜一股醋意直冲脑门,大叫一声:“刘飞!” 飞天涯手里的碗险些吓得跌到地上,花月倩眼疾手快,一下扶住他的手腕,温存地说:“小心啊。” 这边甘雪甜见花月倩握住飞天涯的手腕,立刻坐起来,一把推了她个趔趄。飞天涯连忙扶住花月倩,生气地说:“你这是做什么?” 甘雪甜绷着脸,道:“谁叫你不回答我的话!” “什么话?” “你叫什么名字?” 飞天涯余怒未了,粗声粗气地说:“飞天涯。” 甘雪甜立刻兴奋地两眸闪亮:“飞天涯,飞鹰的儿子!” 飞天涯一愣,点点头,问:“你怎么知道?” “我爹爹说的。我爹是甘化生,我叫甘雪甜。” “早知道你是甘氏的人,不知道你是甘大人的女儿而已。”他没心情地说着,把碗端到她面前,喂她吃饭。 花月倩饭后给甘雪甜熬药,然后喂她喝下。自己在房间打个地铺要睡。飞天涯进来对她说:“甘雪甜全是皮肉伤,你就和她挤一张床睡好了。” 甘雪甜立刻叫道:“不行,和人一张床我睡不着觉!” 飞天涯嫌恶地看她一眼。花月倩柔声道:“你去休息吧,天涯,你也累了。” “你来我屋里睡,我出去。” “不用了,你去睡吧。别吵着甘姑娘,叫她好好休息。” 飞天涯无奈只得出去。甘雪甜听得他们两个郎情妾意,直气得牙根发痒。 在花月倩的精心照料下,甘雪甜的伤很快痊愈。她刚弃病离床,立即拖着飞天涯陪她在桃园四处玩耍,花月倩则留在房间做饭。洗衣。替她熬药。中午的时候,甘雪甜心花怒放地拖着愁眉苦脸的飞天涯回来,花月倩迎上去,关切地问他们:“累了吧?” 飞天涯:“仅此一次,没有下回。我不会再陪她去玩了。” 甘雪甜:“不行,下午你还得陪我玩!” 飞天涯终于忍无可忍,怒道:“我不欠你的!不想陪你玩。” “你就欠我的!” “欠什么?” “我说欠就欠!” “我心事很累,没空整天哄你,你这些大小姐脾气别冲我发!你看哪家公子哥儿闲得磨牙,你就去找他们带了你去当小孩看着。” “我脾气怎么不好了?” 两人都气得面红耳赤,双眉上挑,双目圆睁。花月倩忙挡到他两个中间,劝解道:“好了,好了,都少说一句。天涯,甘姑娘还小,你就让着她。”她转过脸对着甘雪甜,“甘姑娘,天涯就算是你哥哥,你就多听他的话……” 话没说完,甘雪甜伸手猛力一推,花月倩不曾防备,向后便倒,飞天涯连忙接她在手,花月倩为维持平衡,一手恰好按到飞天涯手上。飞天涯横抱着半躺的花月倩,花月倩握着他的手,两人深情脉脉,飞天涯早没了怒气,但觉柔情满胸。甘雪甜见这光景,恨得一脚跺到飞天涯脚上,飞天涯一疼,险些撒手。花月倩站起身,飞天涯仍旧扶着她的腰肢,甘雪甜一把推开飞天涯的胳膊,喊道:“你放手!” 飞天涯气道:“我放不放手与你何干?” “不许你碰她!” “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的人是我!” 这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把飞天涯气得七窍生烟。他定定地看着甘雪甜的眼睛说:“你听好了,我喜欢的人是她,花——月——倩!” 花月倩没想到这种情景下听到他的表白,双颊羞红,艳若桃花。甘雪甜大叫:“不可能的!” 飞天涯焦急地弯腰顿足道:“我敢对天发誓,我只爱花月倩!” 甘雪甜指着花月倩:“她有什么好?你干吗喜欢她?我比她漂亮!” 飞天涯从怀里掏出面小铜镜递给甘雪甜:“自己照,自己照!” 甘雪甜把镜子放在脸前一晃,大喊道:“明明就是我漂亮,不信你看镜子里!” 飞天涯但觉无技可施,精疲力尽地把头靠在了花月倩肩膀上,无力地看气急败坏的甘雪甜一瞬。他转脸对花月倩温柔地说:“月倩,我爱你。” 花月倩一顺眼,莞尔一笑:“我知道了。” 飞天涯拥起花月倩,两人情意绵绵地向回走着,飞天涯温存地问:“你爱我吗?” 他面前突然挡上了甘雪甜,大喊道:“我爱你!” 飞天涯感觉自己就要崩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