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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接雅婷的电话时,勇明正和几个朋友在酒吧喝酒。手机响后,他一看是雅婷的电话,说了声“不好意思接个电话”,就离开朋友走到角落去接听。他离开的时候,眼睛特地朝安然瞟了一下,发现安然也在注意地看他,他对她歉疚地笑笑,就走开去听电话了。雅婷电话里含含糊糊地对他说“有要紧事情要与你商量,这几天无论如何抽空来一趟海口”。 勇明听她急着要自己过去,开玩笑道:“不会吧,才分开这么几天就又想我了。” “没心思跟你开玩笑,真的,老公,你赶快过来一趟,好不好?” 勇明想了想,道:“我考虑一下,好吗?最近公司准备推出一个新楼盘,很多事情要做,我得排排时间。” “好吧。你尽快过来。” “这几天下海训练了没有?累不累?别太拼了。”他叮嘱道。但说完这句话,他就意识到这是一句废话。当运动员的,进入全运会备战周期有几个不拼的! 他还想跟远在海口的妻子调侃几句,看不见妻子,多说上几句话也是好的。然而,雅婷似乎没心思与他说话,懒懒地应答了几句,就要挂断电话,她说:“勇明,对不起,我和医生约好要去做理疗了,你尽快过来,见面后我们再聊吧。”说完,也没等勇明有所表示就先挂断了电话。 勇明回到朋友中间,先自说了句:“是海南来的。” “老婆想你了?”铁哥们金伟忠问。 他瞟一眼安然,回道:“要我去一趟,说有要紧事与我商量。” “有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的。”安然撇撇嘴装作局外人一样地说。 勇明不敢看安然,只是对着金伟忠说道:“雅婷是个要强的性子,没碰上麻烦事她不会开口求我过去的。” “那你抓紧去一趟吧。”一起来的另一位哥们刘见力提醒勇明。 “我得把工作安排一下,最近有新楼盘要推出,要做上市前的推广宣传。”说着他又瞟一眼安然。安然眼睛接住他瞟过来的目光,却又故意将头偏过去看别人。 接下去,他们继续聊刚才被雅婷来电打断了的话题。但勇明的心思已经被雅婷的电话牵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大海边了。他一口一口地喝着杯子里的啤酒,不再介入他们几个的谈话内容,一门心思地猜测着雅婷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来上。可能是身边有这个叫安然的女孩子存在吧,心里格外思念当年与雅婷在帆船队一起度过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常人眼中很浪漫的帆船运动,大海,蓝天,远方水天一色的海平面上飘浮着的一抹帆影,诗情画意无处不在,只有身陷其中的人知道,这项运动充满了艰苦、艰辛和艰难。有时,危险,甚至死神就在不经意间与你擦肩而过。记得六年前那一次,帆船队在秦皇鸟训练,出海时天气还是好好的,快要返航时海上突然下起大雨,弥漫的雨雾像扯起的一张大帆,笼罩住了整个海面,东南西北,找不着方向,只能在海上漂着。巨浪把他们的船抛向空中又打下浪谷,又冷又饿,衣服又湿又重紧紧裹在身上,还有每个人心中陡然生出的深深地恐惧感,死神那么清晰地出现在了眼前。好在这场大雨持续时间不长,肆虐了一阵子后渐渐小下来了,前方的水路渐渐清晰起来,一片汪洋重现眼前。回到岸上,男女队员相拥着大声哭泣。他们为刚才的情景后怕,又为自己能够顺利逃脱死神的纠缠而庆幸。这件事过去好多年后,经历过这场风暴的帆船帆板队的队员们聊天中只要有人偶尔提起,大家依然心有余悸。然而,经过这件中的不少当事人成为了生死之交,勇明和雅婷还成了夫妻。那天,与勇明相拥而泣的是雅婷。当时他们抱得是那么紧,风中的哭泣声是那么肆无忌惮。雅婷将泪水毫无顾忌地洒落到队友蒋勇明被海水打湿透了的运动衣上,劫后余生,心存侥幸,两人同时倍感生命的无限美好。也就是从那回起,勇明的心头猛然间产生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那就是他感觉到与自己拥抱在一起的雅婷是可以牵着手走一辈子的。 但真正让他们确定恋爱关系的是在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年,那年,原本他和雅婷都内定入选奥运会大名单的,教练和领队都已经给他们打过招呼,谁知,临出发前,不知什么原因,大名单里没有了他们的名字。乍知道这件事,那种深深的失落感像钝刀割肉一样宰割着他的心。作为一名运动员,运动生涯的最高境界就是能够在奥林匹克大家庭里摘金夺银,他们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也就是为了这个机会,而且他和雅婷的竞技水平足以让他们去奥运会上赛上一赛。然而,没有人告诉他们为什么,也没有人来对他们解释为什么他们的名字没有最终出现在大名单中。一切都是没有理由也不需要有理由,他们就被关闭在了奥林匹克殿堂的大门外。从国家奥运集训队回来,他一度很消沉,早晨不再出操,晚上除了跟朋友开车出去泡吧,就是在宿舍上网聊天到天亮,他甚至不愿见到领队和队友,而这种时候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就是与自己享受相同命运的雅婷。惺惺相惜,那段时间是他俩相约相诉最多的,那段时间也让他们的心越走越近,最后终于走到了一起。 想到这里,他重新掏出手机,给一位在民航工作的朋友打电话,请他帮忙订一张明天飞往海口的机票。 朋友们笑称明天勇明要去海口与妻子相会,今晚得让他养精蓄锐,提议早些从酒吧撤退,只有安然不太赞成这么早回家,但她没说出来,只是噘噘嘴巴表示不满。出酒吧后,金伟忠看看勇明,又瞅瞅安然,心里清楚勇明这么仓促去海南,肯定得对安然有一番解释,刚才当着大家的面不好说,于是,就说:“见力和我顺路,我们打车一起走,勇明打个车送安然回家。”大凡泡酒吧,他们从来都不是自己开车出行的。 勇明笑笑,心想,这小子,数他最机灵,嘴上却答:“好,恭敬不如从命,就听伟忠这一回。” 刘见力和伟忠打车走了。 勇明看看安然,征询似地问:“我们走一段再打车?” 安然不吭声,但行动上却接受了他的提议,打头里走了,勇明见状,急急跟了上去。这是春天的夜晚,气候依然带着丝丝寒意。街上安静地只有偶尔几辆出租车驶过才有些车轮滚过水泥地上的声音。安然见勇明跟了上来,就伸出右手挽住他的胳膊。他没有拒绝她的右手,相反将它挽得更紧些。她问:“非得赶去海南吗?” “她是我老婆,没要紧事不会打电话叫我去的。” “会像他们说的是想你了?”“他们”指的是伟忠和见力。 “你不了解运动员,都很好强的,不像你们这种娇小姐,动不动就发嗲犯……”一个“贱”字留在舌根未出口。 “那如果我不让你去呢?”她真的开始发嗲,边说边将整个身子压到勇明的胳膊上,“你不要去好不好?不是元宵节才见过的,才多长时间……” “这不可能。”他没让她说下去,非常干脆地拒绝了她。 她撇撇嘴,还想说什么,但嘴巴动了动,最后没说出口。 很安静地往前走着。走了一段路,勇明提议道:“打车吧。”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同意你打车。”她又提出了另一个条件。 “说吧。” “今晚我跟你回家。” 她低低地恳求道。 “这不行。安然,我跟你说过的,我们只能做好朋友。我不想背叛我老婆,她是我的队友,我们从小在一个运动队长大,吃过同样的苦,是生死之交。” “可我喜欢你,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他默然。 安然喜欢自己,这是勇明早就明白的。安然是他销售部的部下。安然进销售部第一天第一次看见这个英俊高大的上司就喜欢上了。也曾主动地发起过几次进攻,但都被勇明果断地拒绝了。人就是这样,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要,勇明越拒绝,安然越想要征服。这段情感马拉松跑了一年多,明明知道希望不大,安然却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逐着自己的“梦想”。她认为这样的男人才值得自己追求值得为之付出。 这时有一辆出租车经过。勇明果断拦下来,命令道:“快,上车,我送你回家。” “不要。”安然拒绝。 “明天你还要早起上班,快,听话。”勇明压下声音哄着说道。 “我就要跟你回家。”安然甩开勇明抓住她的手,往前走去。 “上不上上不上?”出租车司机催促地问道。 “上的上的,你等等。”勇明应着朝前走了几步,抓住还在任性地往前走的安然,“好吧,我答应你,带你回我那儿。” 安然停下脚步,惊喜地问:“真的?” 勇明点点头。 安然就听话地跟着勇明往回走。 他们上了出租车。勇明报出安然家的地址,安然急忙阻止道:“不是这个地方,按我说的路线走,在……” 司机回过头,道:“你们想好了。到底往哪走。” “叫你往哪走就往哪走。”勇明被安然的不听话弄得心里烦躁起来,说话口气也变粗了。 “不行。你停下来,不停,我开门跳下去了。” 司机一脚踩了刹车,车停下后,道:“怎么回来?想好了,再走。” 勇明只得退让地报了自己家的地址。安然这才安静下来,吩咐司机:“就照他说的地址开吧。” 司机听后,就踩动油门朝前开去。15分钟左右就到了勇明所住的地方。付了10元钱车费,两人下了车,出租车朝原路退了出去。 小区已经很安静。除了几只野猫在草丛中钻来钻去觅食,周围几乎无人声。小区绿化带通道两边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线,照亮着晚归人回家的路。勇明怕安然不熟悉路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一下,或被突然窜出来的野猫吓一跳,就拉住她的手往家走去。安然很享受地被他呵护着,一双手拽住他的胳膊,将整个身子都靠了上去。 进了单元门,上了二楼,掏钥匙开了家门。将安然先让进门,再自己进去,然后重新关门,上了保险。 安然是第一次被允许来勇明家,早就忘了刚才车上的不快,进门后很兴奋也很新奇,拉着勇明的手,从厨房看到客厅再看到书房,然后走进卧室。勇明拉亮卧室的灯,室内一张床,一个梳妆桌,一排衣橱,两个床头柜,安然正要向勇明撒娇,一抬头,勇明和妻子雅婷的婚纱照映入她的眼帘。下意识里她收敛了不少。她转身走出卧室。勇明打开衣橱从里面取出一床被子,从床上拿了一只枕头,然后走到客厅,说:“今晚你就睡床上吧,我在沙发上将就一夜。” “我睡沙发。”在勇明妻子的注视下她肯定会失眠的。 “那怎么行,你是客人。哪有叫客人睡沙发的道理。” “我就想睡沙发。”安然任性地说。 勇明歪下腰,将枕头放到沙发上,铺好被子。又走进厨房拿了新的牙刷牙杯递给安然,“快去漱洗,都凌晨了,早点休息。” 安然走进卫生间刷牙。接着,勇明又从卧室的衣橱取了毛巾和雅婷的睡衣给她,道:“都是干净的将就着用吧。” 安然在卫生间漱洗,勇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楞。他心里很明白安然为什么执意要跟来的心思,这小姑娘已经几次暗示过想要跟自己生活,但心中对雅婷的爱让他一次次拒绝了小姑娘,而今晚,明摆着安然跟自己回来决不会只是为了来独自睡沙发的,怎么办?万一安然要与自己在一起,自己又该如何应付?像这样主动要求上勇明家来,安然有过好几次,但都被勇明找理由婉拒了,这次却……勇明有些后悔这次心软了一下,弄到现在很被动。不过,凭心而论,安然确实讨人喜欢,如果不是因为已经结婚成家,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因为心中有雅婷,他肯定不会拒绝安然。 按照常规,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发生点事情反而令人感到奇怪。再说自从元宵节过后离开雅婷,至今勇明有近一个半月没碰女人了,年轻气盛如他,又有运动员生涯练成的健康的体魄,像今晚这个样子能守得住的男人肯定不多! “勇明!勇明!”安然在卫生间叫他。 他站起身对着卫生间的方向大声问:“有事吗?” “沐浴露放哪儿了?” “浴缸上面搁物的架子上。看见没有?” “没有看见,你来帮我找。” 勇明迟疑着,道:“蛮看得见的,你再找找。” “真的找不到,我要你帮我找。” 大凡地球人都能明白,安然硬性要勇明进卫生间帮她找沐浴露是为了什么。勇明想,该来的总要来,躲也躲不过去,于是像赴刑场般地义无反顾地朝卫生间走去,站在卫生间门口,此地无银三百两般地问了一句:“衣服脱了没有?没脱我进来。” “没脱没脱,你进来吧。”安然娇声娇气的。 他推开门走进去。安然躲在门后,他一进去,她就顺手关上了卫生间门。他转过身,看到的是伊甸园里的夏娃,白晰的肤色,纤细的身材,看一眼,令他感到眩目。从小在帆船队长大,接触到的都是皮肤被太阳晒得黧黑的姑娘小伙,这些姑娘小伙,除了不常裸露在外面的,其余部分几乎都黑得像黑人,包括他的雅婷。因为看习惯了黑皮肤姑娘,第一次看到一个全身皮肤白晰如凝脂的女孩子,怎么不让一个在大海里长大的男子怦然心动,岂止怦然心动,简直是乱了方寸!而更要命的是,这个女孩子见到勇明进入,很快将赤裸着的身子贴了上去,起初,尚存一丝理智的蒋勇明还想往后退,退到门边,发现门是关着的,出不去,就贴着门站下。安然又紧跟过来。伸手替他脱衣服。他用手指轻轻触碰安然身上的肌肤,竟是那样的细腻、润滑。他情不自禁地搂抱住了她。他颤抖着嗓音问:“为什么要喜欢我?我只是一个粗人,一个从小在运动队长大的粗人,只会玩船,没多少文化。” “没有理由,就喜欢你。” 上衣很快全部除净。理智还想抵抗,可下面那东西已经不争气地硬得不行了,死死抵在安然的私处,像要撑开包装突围出来。安然嘻嘻笑道:“都憋成这个样子,还要死撑着,快,自己动手吧。” 勇明知道自己撑不过去了,赶紧解开皮带,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脱了个精光。接着他一把将安然抱入怀中,不管不顾地死命吻住她。此时此刻,这个幸福得要死的女人,完全敞开自己迎接辛苦追求得来的幸福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