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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他将眼神看在了远处,慢慢地向我叙述了事情的原由:“其实我跟赵玙一样,都是少年得志,不过我比他还要张狂一些,得意一些。 十三岁就是所有兄弟中功夫最好的,骑马、射箭、打猎。。就连整个大辽都鲜有人是我的对手。所以被封了个‘大辽第一勇士’的称号,一开始我倒也并不觉得太值得骄傲,因为天下之大,奇人异士多的是。可是后来几年我又跟随着父王一起上战场,也连连取胜,替大辽收复了领近的几个部落,甚至有几次与大宋交战,也屡屡得胜,整个大辽都以我为荣,父王也非常器重我。这让我渐渐地得意起来,开始有了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架势,也许正因为这样,有很多人羡慕我,但同时我也得罪了不少人。”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难怪我第一次见他时感觉他有着目空一切的气势,原来他曾经有过如此辉煌的历史,少年得志难免得意忘形,遭人嫉妒也是人之常情,如果他此时能有所收敛,也许还来得及,不会发生什么大的意外,但显然他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很快他又接着说了下去:“后来我偶尔会遇到一些小麻烦,连我的亲兄弟也对我心存猜疑,可当时我觉得这也很正常,是小问题,并不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就是这样为我后来埋下了祸根。 我是长子,又得到父王和其他的大臣器重,因此谁都认为大王之位非我莫属,但其实我一直对王位却并不是很热衷。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军又与宋军交战,而且这时我父王许诺回去之后便立我为储君,这次正是赵玙领的兵,正是这次战争,彻底改变了我以后的命运。” 他又停顿了一下,还对着我笑了笑:“我当时见到赵玙也不过是个黄毛小子,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没想到正是他让我栽了个大跟头,让我吃了第一次败仗!” 听到这儿,我心里也是又酸又甜,赵玙的才能毕竟是有目共睹的,可惜他注定与我有缘无份,不过当时肯定也怪风逍遥自己轻敌。因此我嗔了他一眼,笑道:“谁叫你太目中无人,就该让你摔个大跟头!” 风逍遥也跟着笑了笑,但笑意很快便隐了去,想必下面的话正是他不愿提及的伤心之处吧! “头两次交战,因为我太轻敌,吃了败仗。第三次我又重新振作起来,不再轻敌,但终因我军开始受挫,失了先机,还是败下了阵来,不过伤亡比前两次要小了很多。虽然还是败了,但我并没有灰心,反而越战越勇,和赵玙也互相起了惺惺相惜之感。修养生息了一番,重新排兵布阵,准备再战,终于这次我军略占了上风,我想趁此机会再接再厉,争取能胜他一回。可是正是在我回去调兵谴将的路上,我们遭到了。。伏击。即使他们掩去了本来面目,可那些人的打法,身形,我一看便知道是…” “是辽人,对吗?”我见他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下来,而且表情开始变得非常地痛苦,仿佛在回忆当时的情景,我知道一定是被自己亲近的人伏击,他才有可能会如此表现。 风逍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接了下去:“不错,是辽人,不但是辽人,而且领头的还正是我的亲兄弟—耶律洪烈! 因为只是回去调兵,所以我并没有带很多人,但每个都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当时他们都死得很惨,全都身首异处,到处都是血腥味,包括我也身受重伤…他,他是要赶尽杀绝呀,你不知道当时我是怎样心情…” 说到这里,风逍遥用手重重了捶了一下头,眼眶早已红了,见他这样,我赶忙用手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他再伤害自己。同时急急地对他说道:“我知道,我当然能理解你当时的心情,可是事情,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你现在再折磨自己,历史也不会重演,你的兄弟们也不会再活呀,我想他们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的!” 风逍遥渐渐地又冷静了下来,自嘲地笑了笑:“是啊,都过去了,如果不是这件事,也不会有现在的风逍遥!” 我见他冷静了些,便又柔声道:“风逍遥,不要再想着过去的事了,重要的是现在,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难道你有后悔过现在这样的生活吗?” 他显然听进了我的话,又恢复了一贯的神采,朗声说道:“不错,我不能再想着过去,相反,我应该感谢他,是他让我懂得了生命的珍贵,是他让我知道我到底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而且我少了一个敌人,却多了一个朋友,是赵玙,他救了我。他请了当时最有名的神医‘风一针’”。 说到这儿他笑了笑:“当然,那只是外面给他取的绰号,真正的名字叫风玉晨。他救活了我,而且成了我的师傅。伤好后我便跟着他一起治病救人,钻研医术。 经过那件事,我也不愿再用原来的名字和身份,而跟着他姓了风,可惜过了两年他就死了。这些年我一直独自在江湖上行走,行侠仗义,快意恩仇,虽也艰难,但却觉着自己活得很充实,很自在,再也不用去面对那些权利与利益的斗争,这样真的很好!” 说完他便微笑地看着我,我也真心地替他高兴,他愿意再次回来面对亲人,就说明他想告别过去,现在连最后的心结也打开了,他真的是跨越了那道坎。相信他以后一定会活得更好,更洒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