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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寂寞的十七岁(成长)
国庆的长假在我们的祈祷声中,缓缓到来,却犹如撒哈拉沙漠中一场及时的雨水,滋润着挣扎在干渴边缘的我们。不过,片刻的放松过后,等待我们的又是无底的深渊了。 “对了,上个周六你怎么过的生啊?”我一边翻着《青年文摘》,一边扫了扫旁边的丁丁,只觉得日子好快。 “恩,在家玩了一天电脑,很知足了。”他用那挂着一圈深深的眼带的眼睛看着我,一脸“我最可怜”的表情。 这个礼拜我的生日,正好国庆后面没多久,不是假期。在这样迅捷的信息时代,这样普通的学习日里,有谁会记得365天有那么24小时会为我停留?高三了,我不能要求什么了,只能这样默默祈祷,许下能考上重本的生日心愿。 “跟你说,某一天我妈忽然跟我说我长大了,我觉得好奇怪。”看着他,忽然一件然我印象深刻的事跃然于脑海间。 “为什么?”丁丁特给面子,知道我想要聊天了吧。 “以前,老喜欢赖床,我起床起晚了又怕迟到,然后就又哭又闹地,非让我妈送我去学校不可,好叫老师不要责备我。后来,某天我又睡过头了,还有10分钟就打上课铃了,我不慌不忙地起床,快速洗刷,然后‘腾’地快速穿鞋出门。中午回到家,我妈就这么跟我说——‘不错啊,长大了,没有又哭又闹躲在家里干着急了。’当时我那个激动啊,想着时间不等人,感叹,我真的熬出头了!”我怀念地说。 “我妈特唠叨,到现在还把我当孩子呢。”丁丁羡慕地看了我一眼,说。 “你可以和她沟通沟通啊,她不是也有过青春期吗?”我提议道。 “我们要是能沟通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根本就无法沟通,也不知道怎么沟通,”他说:“我在家几乎不和我爸妈说什么话的,他们忙他们的事业,也没有时间来关心我的事,得能更多啰嗦让我少上网,多吃蔬菜,少看电视,多温习课本,少出去玩,多穿点衣服……尽是这种听得耳朵起茧的话,你说,还能沟通,吗?”他有些不快,眼神里却是满满地对交流的渴望。 “呃~有点,不过我爸妈还好,他们在家时间也比较多,所以平时什么方面都和我聊一些。虽然他们也在乎成绩,不过他们不至于蛮不讲理、是非不分,更不会想看到我因为心理畸形而跳楼、割脉的惨剧,是他们宽容的政策然我健康、阳光。”我想着爸妈的奉献,对我的付出,对我做的努力,肯定地说道。 “要是我爸妈也这样就好了。”他像个急需乳汁的婴孩,渴望着又接着说:“你知道我家那古板的老头子说什么?‘生活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的天,余秋雨不是反驳过,说:‘很多中年人都在不断提醒年轻人——生活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于是,年轻人的目光也复杂起来。’他们简直误人子弟!还不如我们自己寻找、摸索呢。总而言之一句话,话不投机半句多。真的很难沟通。” “幸福是靠自己把握,机会是凭自己争取,你要勇敢地为自己迈出第一步。人的心乃肉做的,那个父母不想和自己儿女有好的交流?”我鼓励道:“你知道吗,之前我高一的时候,第一次出门住校,而当时表弟因为换了学校的关系又住到了我们家里,我猛然发现我和爸妈的沟通越来越少,那时我真又急又气……”恨不得永远不再理他们了。 “后来怎么又好了?”他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我皎洁地一笑,说:“后来有一天我弟弟回自己家了,中午老妈做了好几道弟弟喜欢的菜,然后就开始跟我说我弟的口味,说他在学校的生活,说他在我们家闹过哪些笑话,我发现我妈对于弟知道特多,如果是你,会不难道后吗?于是我吃起醋来,不爽地说:‘弟弟,弟弟,都是弟弟,我才是你的女儿好不,你知道我最喜欢吃什么菜吗?你知道我最好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吗?你知道我最喜欢看哪部电影、知道我最喜欢哪首歌吗?你知道我大的理想是什么、以后最想做什么吗?……’然后我看到我爸妈忽然沉默了,我喊一句‘吃饱了’,接着飞快躲到自己房间里,忍了好久的眼泪‘哗’地掉下,我亦‘哇’地哭了。后来,我发现我妈开始摸索着做我喜欢的菜,买一些我喜欢的水果,并且关心起我的校园生活了……” “那是你妈,我妈可没这么好。”他很没信心地趴到了桌子上,“铁定会说,我给你吃好的穿好的,你还要讲究什么?” “你难道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你不说出来,你爸妈怎么知道你要什么?沟通,沟通,什么是沟通,就是两个人彼此交流,彼此理解。什么想法都不说,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给的是不是你想要的。”我看着他的眼睛,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嘁~我妈肯定说我又从哪里学来了什么歪道理,和她顶嘴,她绝对会说——‘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我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说我们还能聊个什么?殊不知,会游泳的人往往容易淹死,结论就是:人们常常败给自己的经验!”他一本正经地坐直了身子,讲到她妈说的话时,学着刻薄的语气,将‘娘娘腔’发挥到了极致! “成啊,敢情你已经升华为一哲学家了。赞!”我冲他点点头,诚恳地说。 “怎么越听越像是在挖苦我?这段时间听‘班班’的话,我坚持收集素材,背着名人名言、经典事例,真是学晕了,说的话都成‘八股’了。”他摸摸自己脑袋,同情地自我打量,露出流浪汉三毛都没有过的困苦表情,仿佛遭遇了天大的不幸。就差没喊一句“我比那窦娥还冤哪”! “你说,今天我过生,能不能给自己找点特别的事做?”我看着他,眼里充满了迷惘和矛盾,这种想做又不想做全是因为处于这样的青春,这样的时代,无可奈何!如果我浪费时间在其它事情上,我会内疚,会觉得学习没有抓紧;可是如果不放松一下,又觉得是和自己过不去,觉得这样有意义的日子都没有把握好,是种遗憾。不如听听别人的建议。 “对了,我已经帮你找到事做了!你若不说,我那份礼物就真给搁这儿了。”说着,丁丁在自己的抽屉里一阵摸索,然后拿出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蓝色长扁形盒装物。 “是什么?”我一边接过盒子,快速拆着包装,一边幸福而好奇地问。一抹极易察觉的笑不由自主浮了上来。心里荡漾着欢快的水波,居然还有人会记得我生日……或许这就是“将心比心”、“相处之道”吧,毕竟他生日的时候,我们几个好朋友都赠了礼物,还发了电子贺卡给他,这就是友谊,这就是高三青春生日的最大安慰。 “《奋斗》?石康的?”我看着那特殊的礼物——书,眼里闪出了异样的火花,是啊,我们正青春年少,就是要去“奋斗”啊,而现在最近的目标,不就是为高考而奋斗吗? “我觉得里面的句子特经典!如果我没记错,里面一这样的对白: ‘什么是真话?’ ‘不会改变的话。’ ‘什么是最漂亮的?’ ‘我最爱的。’ 听听,多有哲理,比那些什么莎士比亚、果戈理的句子实用得多。”丁丁夸张地做着手势,我看出来了,他是在增加说话的艺术性! “我们的生活也就这点乐趣了。”我拿起在他面前晃了晃,意思就是说我们的日子除了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收集文学素材——去看些自己喜欢的书,根本没有其它的乐趣,其它的选择! “那还有。”丁丁故作认真地指了指我左手下压着的《青年文摘》打趣道。 我看着他,被逗笑地扬起了嘴角:“谢谢。” “真要感谢就请我吃冰激凌吧,这种天还是太热了。”他毫不客气地提要求。 我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收到曾美丽的玻璃娃娃,宁檬的许愿瓶和乐乐的字母项链,忽然我的世界变得明亮而阳光了,朋友真的是一个人寂寞时的最大安慰! 这就是成长的过程,我们挥洒着友谊,在浩瀚的学海中相濡以沫、携手同行。即使烦恼过,迷惘过,犹豫过,冲动过,沉默过,无助过……但是友谊就像世上的空气如影随影,我们离不开空气,更离不开友谊。至今还记得,刚上高中那会儿,英语课文第一课就是告诉我们友谊的价值。享受珍惜与被珍惜,关怀与被关怀的这个过程,高中的时光也就值得了。 这就是成长的过程,我们寻觅着看不见、摸不着的亲情,在温暖的怀抱中阳光成长,学着挣脱温室的束缚,学会独立,学会找到自我,学会拥有自己的观点,学会把握自己的人生……即使受伤,即使沟通出现了问题,血浓于水的亲情也能包容一切,在这样那样的故事之后,我们的亲情只会更加牢固,家庭只会更加和谐…… 我相信,而且坚信不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