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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脑海里只有老师失望的眼神,苏瑞懦弱而悲伤的表情,朋友们关切和无助的眼神,以及糖糖父母压抑着痛苦安慰糖糖,偶尔夹杂责怪似的叹息,还有比医务室床单更苍白的糖糖苍白的脸。眼角那点泪,糖糖始终没有让它滑落下来,睫毛低低的闪动着,泪珠也跟着璀璨的映着窗外阳春三月温暖的阳光,一闪一闪,她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明媚的窗外,那些新绿的枝叶。不管周围的一切,她的安静,让我揪心。 她爸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求校长再给糖糖一次机会,可是校长却面露难色,说什么是学校规定,说什么他也无能为力,因为糖糖已经给学校造成太大太坏的影响…… 然后整个屋子因为糖糖冰冷的一句“我要退学”而安静的可怕。接着就是她父亲愤怒的吼声:给我闭嘴,还有一声响亮的耳光,扇的我心硬生生的疼,糖糖还是没是有任何表情,或者睫毛再也承受不住那颗泪的重量,静静滑落下来,映着她白皙脸上那抹鲜红的巴掌印。我慢慢走过去,第一次,是我把糖糖抱住,我才开始懂得,糖糖也是需要保护的。 现在想起来,恨自己为什么不替糖糖分担呢?却要她孤单一个人背负那么多!我好自私…… 糖糖出院以后,回到我们的小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我瞪着糖糖默默收拾行李,我们都不敢说话,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我只是安静的流泪,眼睛跟着她忙碌的身影来回旋转。 我们宿舍的几个姐妹就这么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记得当时住在宿舍,糖糖的人缘是很好的,宿舍里的姐妹都很听她的话,她的话不是很多,除非和我在一起。但是偶尔幽默起来却是幽默感十足的。 和糖糖几个关系好的男孩子,也眼睛红红的,也没有平时那么多废话了,整个房间拥挤而空荡。我的眼睛里只能看到糖糖,我不在乎谁在,我也不再在乎会被那么多人看到我哭的时候的糗样子。 内疚充斥我整个脑海,即使知道她要走了,要离开我了,我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看她几眼。 她背对着我说,果果,你不要找我,也不要联系我,让我一个人安静的走开一段时间,如果我好了,我会回来找你,你也不需要送我。然后回过身来,果果,我不在,好好照顾自己,爱惜自己,不要做傻事!知道吗?我拼命点头,我保证,我保证不做傻事,按时吃饭,按时上课,按时睡觉,再也不无理取闹。满脸的鼻涕和着泪水,我也顾不得擦了。 是啊,糖糖走了,谁还能忍受我的无理取闹呢? 她看了看他们,果果就交给你们几个了,她是最小的。你们多来看看她啊。我走后,会跟你们联系的,如果我快乐了。 他们点点头,现在想起来,当时好像没有看到苏瑞。 糖糖,你会跟他们联系,那我呢?为什么不让我和你联系?你在怪我吗?……对不起啊,糖糖…… 糖糖看着我,伸手帮我擦了擦眼泪,我怎么舍得怪你呢?又有什么理由怪你啊,傻丫头。我不会怪你,我们俩之间永远不存在这样的词,永远。 我走了,你们不要送我,不然我会难过的。 她温柔的抱了我一下,温暖的让我心疼。怔怔的看着她背起简单的行李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出宿舍。单薄落寞的背影消失在楼道拐角。 糖糖一个人,悄然离开学校,我要去送你,谁都可以不去,我不可以的糖糖。我站在茫茫人海,目送糖糖离开,嬉嚷的人群,衬托出糖糖孤单落寞的身影,偶尔回头看向来时的路,我知道,她是留恋的。糖糖,我会为你好好的活着,我等你回来…… 可惜她看不到我的挥手泪别,她也永远不知道,离别的车站,她不是孤单的一个人,有我给她送行啊。 火车就这么轰鸣着带糖糖模糊而悲伤的脸,驶出我的视线。越来越远…… 我失落的回到学校,我要找到苏瑞,现在的苏瑞在我眼里,跟那个姓魏的没什么区别。都是混蛋! 在学校九曲桥边看到他,没事的时候,我,糖糖还有他我们经常来这里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遥远而不实际的话题。那是快乐的。他就那么安静的坐在湖上桥栏上,低着头盯着平静的湖面,湖面上一个,一个波纹慢满散漫开来。把他的倒影也打的歪歪曲曲的,偶尔有一两个小鱼调皮的探出头看一眼这个奇怪的男孩子。 苏瑞,我盯着他通红的眼睛,他安静的盯着我,我只是,只是很想用力的扇他一个耳光,可是,却没有勇气下手。糖糖,走了?他问。 你都知道? 他抬头看了看糖糖最爱的那栋很有古典韵味的楼阁,点了点头。表情落寞而悲伤。他仰着头的姿势很孤单。是的,他也很爱糖糖,可那又怎样呢? 忽然把自己要说的话都忘记了。那,那你为什么不去送她?为什么让她自己承担那么多的痛苦,而你却躲在背后!你,我看不起你!苏瑞,你和蓝羽都是混蛋!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忽然脸部抽缩了一下,眼神黯下去却也什么都没说,我也知道他不比我好过道哪里去,可是,我还是不能原谅他做缩头乌龟,让糖塘一个人面对那么大的伤害与羞耻,他却躲在背后,默不作声。 我转身离去,却听他在背后歇斯底里的吼,我也不想这样,是糖糖不准我说,她不准我说,她不准我说……我僵在原地,原来,我们都是懦夫, 我回头看着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苏瑞,慢慢滑下栏杆,蹲坐地上。双手抱着头。模糊的声音刺痛我的全身。她说她一个人承担已经够了,她求我什么都不要说。路过的人们向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果果,我是不是真的很懦弱?我仰头看着天空,记得有人告诉过我,想哭的时候看天空,这样泪就不会流下来了。所以,我习惯了仰望天空。 我沉默。他没有看我,继续说下去。其实我知道不是你自己这么看我,所有人都这么看我,他们都说我不配做糖糖男朋友,对吗 ?和你一样,认为我是个懦夫,其实,我也这么认为的。哈哈…… 我明白他的感受。我能说什么呢? 忽然很同情我们,我们都是那么自私软弱的人啊。但更同情糖糖。阳春的三月呵,看起来很温暖的阳光,怎么风儿如此的凉呢 ? 这一切的发生,只是因为我,因为知道了,我自己爱的人已经有了爱的人。为了避开我的纠缠,所以他答应我,带那个女孩子给我看看。也算是他完成对我的承诺。 知道他有喜欢的女孩子,还是今年过完年我们返校回来上课,刚好我的生日也快到了,他来我这里为我过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