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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郑利超出了屋,直奔工人村新房子,把要带的东西收拾好,又去了父母家。

  莫亚茹正在家看电视,见郑利超拎着大提包风风火火地进来了,就问,小三,你这是要干啥?

  郑利超说,妈,我马上要回部队,来和你说一声。

  莫亚如说,假期才一半,咋就要走?是不是和吴雪打架了?

  郑利超说,没有没有。

  莫亚茹问,那为啥急着要走?

  郑利超说,部队给我来了加急电报,命令我马上归队!

  莫亚茹说,那妈给你做点好吃的,你吃完饭再走。

  郑利超说,军令如山倒!我一刻也不能耽误!晚了要受处分的!说着,一转身,就急匆匆地走了。

  莫亚茹抬腿就在后面追儿子,一面追一面喊,三呀,到了部队就给妈写信,别让妈惦记……

  王桂芹和吴为正串门回到家,见屋地一片狼籍,饭桌子扣翻在地,满地都是打碎的碟子饭碗、残汤剩菜……再看吴雪,眼睛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这会正在哄郑南睡觉呢。

  王桂芹问,这是咋的啦?我和你爸这一会不在家,你们就打起来啦?

  吴为正问,小雪,因为啥呀?

  吴雪说,还不是因为迁户口的事,他嫌我磨道,生气了,就把桌子掀了。

  吴为正急切地问,利超他人呢?

  吴雪说,回部队了。还说永远也不回来了……吴雪说到这,又委屈地哭起来。

  王桂芹这时感觉问题严重了,问吴为正,老吴,你看这事咋整?可别因为这点的事闹离婚啊!

  吴为正说,我想利超不能走这么快。小雪,你还在这哭啥?赶紧去把利超找回来!

  吴雪擦了一把眼泪说,利超那脾气,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王桂芹说,那你就去送送利超,也可以缓和一下呀!

  吴雪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洗了一把脸,穿上衣服,就追出去了。吴雪很快就赶到工人村新房子。进屋一看,郑利超不在。再一看,郑利超探亲用的那个大提包也不在。吴雪就知道他真的走了,赶紧跑下楼,乘上了门口的22路汽车去火车站。当吴雪赶到火车站时,金阳发往北京的列车已经快发车了。吴雪拿着站台票冲进候车室时,车站已经停止检票。吴雪站在检票口急得团团转。当火车启动的汽笛鸣响时,吴雪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郑利超坐在火车,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婚!

  吴雪可不想跟郑利超离婚。吴雪认为,在同龄人中,很难再找到像郑利超这样优秀的男人。当年和郑利超谈恋爱时,她曾向郑利超山盟海誓:利超,我要爱你一辈子,海沽石烂不变心!才过去几年呀,怎么能离婚呢?

  吴雪回到家就给郑利超写信,认错,并在信中回顾往事……然后就焦急地盼望郑利超来信。

  郑利超已经决心和吴雪离婚。所以,在部队收到吴雪的来信,看也没看就撕个粉碎。根本就没给吴雪回信。吴雪等不到郑利超的来信,就又写信。可一连写了三封信也没收到郑利超的回信。这时,吴雪心里就没底了:看来利超真想和我离婚!这样一想,吴雪就整天以泪洗面。饭也不想吃。

  母亲王桂芹看了并不着急,心想,郑利超不就是部队的连长吗?有啥可牛的,过不了就离呗,天底下男人有的是,就凭我女儿这条件,找啥样的找不找?

  父亲吴为正看着女儿如此这般却心疼起来。吴雪从小就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关爱有加。父亲咋能忍心看着女儿受这么大的委屈呢。吴为正问女儿,小雪,告诉爸,你现在还爱利超吗?

  吴雪流着泪说,爸,你还看不出来吗?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这辈子我只爱他一个!

  吴为正说,小雪,你别哭了,爸今天就给利超写信,保证让利超和你重归于好!

  郑利超在部队看到了岳父的来信。岳父在信上首先是代表女儿认错,然后讲女儿身上的优点,讲女儿现在对郑利超的坚贞和思念,天天以泪洗面,讲郑南怎么怎么好,天天想爸爸,找爸爸,盼爸爸回来……看着看着,郑利超的心就动摇了。就不想离婚了。他马上给岳父写信,表达了自己的心情。岳父回信说,利超,你不要给我写信,你要给小雪写,她天天都在盼着你的信……就这样,在吴为正的介入下,郑利超又和吴雪通信了,感情也和好了。

  迁户口的事,吴家不提了。郑家也把这事谈忘了。

  有一天,吴雪抱郑南到婆婆家给孩子打一种预防针,需要用户口核对姓名。莫亚茹就把户口本给了吴雪。吴雪给郑南打完针,就把郑南的户口迁到了娘家的户口本上。给婆婆送户口本时,吴雪表情平静地说,妈,按照国家户口管理规定,我把郑南的户口迁回来了。这样对谁都方便。不管郑南的户口在哪能,他都是您的孙子。我会经常带着郑南来看奶奶的。请妈能理解。莫亚茹听到后面那句话,心里很高兴,就什么也没说,很平静地把户口本接了过来。

  就这样,吴家“既以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费一点口舌,就巧妙地把户口迁了回来。

  王桂芹的心总算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