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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书上记载,草谷在绿洲深处,那里有守护者挡住外来的一切。 绿洲很大,兄弟俩走了大半天时间,也没看见尽头。人高的水草遮住了往外的视线,仿佛周围不是大漠,而是一片绿油油的草海。 无语与水寒一前一后在窄窄的道路中行走着,这条若有若无的路好像在带着他们走进神秘的草谷。 岳无语在小心翼翼地用竹棍戳着自己前边要走的路,这里实在太多不可知的危险了。看似有路,其实下面就是深若江河的湖泽,只不过杂草和着泥土掩盖在上面。 终于,岳无语看见了眼前的村落,一个有人生存的地方。村口摆放了一口巨大的泥缸,缸壁上似乎还刻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类似瓢虫。缸中黑泥似乎微微蠕动。 岳无语打了一个手势,让水寒紧跟着自己,他悄悄地走进村落。 篝火还在,只是不见有人。这里的房屋很奇怪,都是无法用木材搭建而成的,似乎用了什么特殊的泥土。有的房屋干脆做成了瓢虫的形状,不过大部分的房子都做的像一个蛹,长长的蛹。 水寒突然注意到背后的隐隐颤动,他拍了一下无语,两个人屏住了呼吸,轻轻地拨开草丛。 “啊!”水寒不禁低声惊呼。 岳无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草丛里飞满了五颜六色的大蝴蝶,每一只都足足有人的拳头大小。每一只蝴蝶都在尽情地舒展舞姿。 一路荒芜地走来,不曾想到这里竟是如此美丽,胜似人间仙境。 “啪——啪”岳无语听到轻微的破裂声,低头才发现地上满是蝶蛹,连草上也挂满了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蛹。无数蝴蝶从地上飞起,颜色绚丽,不禁令无语眼花缭乱。 这时,岳无语突然感到了无比的宁静,生命是如此的绚烂多彩。对于一个厌倦了沙场的人来说,这里无疑是心中向往的神地。看着满园的蝴蝶,他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孩童时代,想起了瓶儿姐姐带他捕蝴蝶,带着他满院子的跑。那里,有数不清的欢笑。那里,有不尽的美好回忆。 岳无语张开了双臂,想要拥抱这些蝴蝶。 这些蝴蝶似乎看见了岳无语的拥抱纷纷落在无语身上,水寒看着眼前的景象,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咻——”一声枪鸣破空划出声响,水寒收回手中的枪,草丛里倒出了一个人,那人的身上满是纹身,有蝴蝶,也有恶心的蠕虫。看来纹的是蝴蝶破茧而出的过程。 那个人倒在地上一阵阵抽搐,他手中抱的瓮罐也碎了,里面蠕动着一些虫子,那些虫子居然向那个倒地的人的伤口里爬去。那些虫嗜血,在那人体中乱窜。那人痛苦的大叫起来,声音好像撕裂一般。水寒闭上眼,一枪刺穿了他的喉咙。 枪尖拔出的时候,水寒看见从他喉中爬出的虫子,不觉一阵恶心。他突然想起了哥哥无语,他本来就觉得蝴蝶甚是古怪,怎么哥哥会对身边发生的一切茫然不晓呢? “啊!哥哥小心!”他回头看见岳无语不禁大叫起来。 岳无语此时整个人都被翩翩的蝴蝶贴住了,从脸上到脚上,漫漫一身的蝴蝶。说不出的诡异。 岳无语看见自己正在和瓶儿姐姐一起捉迷藏呢,突然一条花斑蛇从草地里急射而出,直奔自己。蓦地回到现实,听到水寒在叫自己。想回头看一看发生了什么,却觉得浑身一阵剧痛。全身上下好像被毒蛇要到一般,顿时站立不稳,轰然倒地。蝴蝶四散飞去。 水寒看见哥哥没有任何前兆的倒在地上,心中焦急万分,冲过去才发现无语身上布满了黑点,整个脸都黑了。细细的斑点好像不断扩大,岳无语很快就不省人事,中毒颇深。 水寒这才发现原来那些美丽而多彩的蝴蝶竟是这些嗜血的毒虫破蛹生成的,剧毒无比。此时水寒连抱都不敢抱哥哥。他知道自己是救哥哥的唯一希望,如果连自己都中毒了,那兄弟俩就必定死在这儿无疑了。 水寒知道只有找出兰血草哥哥才有一线生机,而此类毒虫的主人绝非善类,自己倘若被抓住恐怕也难以脱身。于是对无语说道:“哥哥,非是弟弟不孝,我只有保住了自己才能来救你,我去寻兰血草了,三日之类我若寻不到兰血草想必哥哥也不在人世了。我必定再来,与哥哥死在这里。” 一阵急促的呼喊渐渐接近,那些人已经发现有异,水寒一提气,向草丛深处奔去。 岳水寒越跑越急,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天都黑了。他才停下来,他翻开那位南疆异人送给他的那本书,想知道那些蝴蝶到底是什么。 笔记上记载,大蝴蝶原本是蚕的一种,是一种经过专门喂养的毒虫蛹化而成的。这种下毒方式与中原有所不同,这叫做蛊术,与巫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岭南卫生方》云:制蛊之法,是将百虫置器密封之,使它们自相残食,经年后,视其独存的,便可为蛊害人。)传说有很多种蛊,但基本的只有十一种(据说,蛊之种类有十一种:蛇蛊、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和生蛇蛊),其中金蚕蛊不畏水火,最难拔除。水寒看完心中一惊,知道哥哥是中金蚕蛊无疑了,那蝴蝶比金蚕还要厉害,恐怕是另外的方法喂养的,自己一定要找到兰血草才能挽回哥哥的性命。 岳水寒知道自己就是哥哥的希望,于是立即启程,往水草深处走。虽然很盲目,但他总觉得兰血草这种剧毒植物不会生长在普通地方,它有剧毒,它的周围应该是寸草不生,鸟兽绝迹。水草深处的沼泽可能就是它生长的地方。 岳水寒判断的果然不错,水草深处就是大片的沼泽,那中央正长着一簇红色的水草。远处就闻到一阵兰香,想必是兰血草无疑。岳水寒救人心切,竟忘记这里是沼泽,大步向前跨去,一只脚深陷泥潭,刚想提气用轻功跳出来,头顶忽然飞来一支莫名的黑箭,水寒凝神一看,哪里是什么黑箭,是一条奇臭无比的短蛇。水寒想都没想的一枪挥过,蛇被斩成了两段,而他的另一条腿也陷进了泥沼中。身子越拔越往下陷,水寒心想救人不成,也只好死在这里了,于是眼睛一闭,任由自己一点一点被泥沼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