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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黄金时代第十二节
农村的孩子相对来说,还是从他们的父辈和祖辈那里沿袭下来的封建思想更多一点,稍微懂得了一点男女的差别,便把男女朋友的接触当作了一件害羞的事。全然忘记了他们更小的时候,他们也曾经牵过邻居妹妹的小手。但是,你千万不要跟他们提起这些往事,他们会很深沉的给你说:“哎,那时候还年轻呗”,让你觉得惊讶极了。 孩子有时候说话经常会一本正经的像个小大人,但是当他们做起事来却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千画读到小学三年级那年春天,年轻的校长可能是心血来潮吧,决定为了下一代的健康成长,在大五角星学校打破男女生之间的隔膜。第一个措施就是推行男女生同桌。 当然,这在现在我们看来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在当时的大五角星学校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有的老师反对说会让孩子早恋,影响学习。 年轻的校长很生气,说,你十多岁时候就懂得恋爱了? 大家就都笑了起来,这个老师面红耳赤的不再说话了。但是后来,年轻的校长还是妥协了,决定五年级的毕业班就算了。因为他们过了这半年就要升初中了,多少还是有些学习的压力的。 其他的班级就开始施行男女生同桌,当然也包括千画所在的班级。 千画的班有23个男孩,21个女孩,一对对搭配就还剩下两个男生,老师经过考虑后把班里最调皮的小松和小勇坐同桌。 学生们也是不大同意的,仿佛和异性的同学做到一起,自己就变成了坏人。男生觉得自己会不小心就变成了小流氓,女生觉得自己可能会变成了小姐。但孩子们对老师的话还是没有办法的,只好按老师的安排调动座位。 男孩子们还是主动一些,他们嘻嘻哈哈的抱着自己的小书包羞涩的走到自己的新同桌面前,女孩子则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东西收到面前保护起来。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男生会做出一副无可奈何和不情愿的表情,而且他决不会和自己的新同桌说一句话,女生则更是不敢吭声。 而且为了避免双方肢体上的无意碰撞,他们无师自通的经过精密的测量和计算后在课桌的中央用小刀刻上一条所谓的“三八线”。 一旦有人越过了国界,另一方就会用铅笔在桌子上敲两下以示警示。还有的两个同桌的同学关系很不好的,还会制定一些越界后的惩罚措施。比如说,有的规定,超过一次界就要对方割掉自己一厘米的领土做为给对方的赔偿。后来有个男生因为老越界,自己的领土不断的被分割,后来连一本书都放不下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只好每天捧着书上课,被老师以为他上课特别认真,所以就经常得到老师的表扬。但是,做习题的时候,只好把作业本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书写。还好,没有规定割长椅,不然上课就只好站着或者坐地上了。 而且无奈的是,对方那个女生因为得到了广阔的疆域,所以总也不会越界,就永远不会归还领土。 因为一次次的不断划分领土,课桌上就会出现一条条笔直的划痕,而且相隔都是标准的一厘米。孩子们上数学课的时候就不用带直尺了,想量线段的距离,拿到课桌上一比就知道多少了,很是方便。 还是有两个人例外的,那就是千画和小琴。小琴是从城市里来的,原本念的学校就是男女生同桌,早就习惯了这样,所以不会像其他女同学一样对男生排斥。千画则是因为生性憨厚,加之一直没有什么朋友,对男女之事并无知晓,所以并没有觉得和男生同桌还是女生同桌有什么不同。 恰好,因为当时他们是班里学习最好的男生和最好的女生,老师就安排他们坐一起。这两个孩子倒成了班级里过的最自在的两个人。 不久,他们的课桌就成了唯一的一个没有被划过分界线的课桌。那时候,小松兄弟两个为了吃饭时候抢一个鸡脚,正在闹矛盾,所以也赶时髦在桌子中间划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