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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难忘的七一
在六月二十号,田静又被厂长叫进了厂长室,不过这次不是延海找她,因为办公室里还有几个人,厂长见大家都来齐了就说:“马上就是七一了,党的生日嘛,全镇要开个迎七一的联欢会儿,请的都是镇里的龙头企业,当然,咱们也有幸给选上了,那就得准备点节目吧,我想了想,就打你们几个来了。”她说完看了看大家,大家的反应不尽相同,田静感觉纳闷儿,为什么找自己呢?另几个也纳闷儿,厂长一笑说:“咱们厂前两天出的事儿,大家还都记得吧?就是整理车间的邵敬。”“噢。”大家表示知道,“她的事儿在镇上还引起了重视呢,大家都说咱们厂子的所有员工都非常善良,都积极地为她捐钱,才使她在关键时刻得到救治,不但把脑瘤给治好了,还平安地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是的前一段时间,大家的确为一个人捐了钱,但是连那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邵敬,来,从沙发上站起了一个人,她的头发很短,应该是手术时给剃光了吧,她站在大家面前,先感激地向她们鞠了一躬,然后有些吃力地说了声“谢谢”,原来她的手术成功后,有些功能还没有完全恢复,“厂里决定就这件事,写了个稿子,让你们四位给表演出来。”说完,把四份稿子递给了除田静以外的四个人,大家一边看一边说,稿子写得很不错,田静站在一边有些不知所措,都安排完了,也没自己什么事,那……正在她胡思乱想时,厂长笑着说:“一个节目我怕不能达到效果,就在你们的节目后加了个节目,这是田静,她的歌我听过,唱得挺不错的,还会唱黄梅戏呢,所以选首《党啊,亲爱的妈妈》让你唱。”田静有些紧张地说:“我对这首歌的歌词……”“给,这是歌词,还有一周的时间,好好练练吧。你们一周后再来我办公室排练一次就差不多了,反正,我们也没有准备拿什么名次。”后一句话让田静有些难过,参与不就为了拿名次吗?在学校时,她参加过几次歌咏比赛,她是拿的第一,这次一定要拿这个第一回来,她暗下决心。 人往往是把某件事想得太认真,就会格外小心,而格外小心的后果就是放不开,这次的七一节目就是,明明平时背得熟熟的歌词,在黑压压的一片人前,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真是太紧张了,于是一首《党啊,亲爱的妈妈》被她唱得是断断续续,她的脸那个红啊,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算了,反正现在是拿名次无望了,后面的黄梅戏反倒唱得比平时还要好,好歹也算是博得了满堂喝彩,但毕竟不是主节目,前面四个人的表演也是一般般,看来名次是真的无望了,不过后来的第一名还真让田静心有不甘,那是一首什么破歌啊,翻来覆去就是那两句,什么“共产党,共产党……”像是牛吼似的,不过大概是人家那歌词比较达意吧。反正最后五个人灰溜溜地回了厂子。直到下班时,田静还沉浸在失败的感觉中,她有些头疼,就直接回了宿舍,没有去吃饭,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去折磨她,她躺在床上一阵迷茫,自己从来没有失败得这么惨,她的心里有些堵,泪就不争气地往下淌,没一会儿,枕头上已是一片潮湿了,没一会儿,三三两两的回来了几个人,同组的几位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个没回,她也懒得理会,只是怔怔地躺在那儿,泪已经不再流了,但是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她不知什么时候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东方发白时,她醒了,觉得自己的眼睛很不舒服,于是就把小镜子拿了出来,一照吓了自己一跳,镜子里的人是自己吗?眼睛红肿得吓人,好像这么多年来自己还从来没有把眼睛折磨成这样的时候呢!她赶紧趁大家都还没有醒来时,悄悄下了楼,用冷水使劲儿地扑着脸,希望借此来消肿,张延海曾说过,用冷水可以消肿,当然是在没有伤口的情况下,现在她又没有伤,当然这是个好办法啦,不知为什么,她对他的话总是深信不疑,只是自己不曾留意过而已。 终于在一翻消肿后,她又基本恢复了往日的神彩,她回到宿舍时,大家已经差不多全起床了,兰子狐疑地望了田静一眼,就出门去洗脸了,终于又正常地上班了,想起这几天,让党华一个人忙得不亦乐乎,心里还真过意不去,于是她早早地坐在自己的岗位上,开始干了起来,等党华来到车间时,田静已经赶出一堆活儿了,她朝党华微微点了下头,又把心思全都放进工作中去了。十点钟,车间主任来到了田静身边,对她说:“厂长让你去一下。”她本来放松了的心情又被调动了起来,“还找我干嘛呀?”她小声嘀咕着,不情愿地站进身,兰子冲她点了点头,她只好挪动自己沉重的脚步往厂长办公室走去。她觉得自己比上次还怕进厂长室,可是终究是要面对的。她挺了挺腰板,可是在敲门的一刹那,她的头就低了下去,进了办公室也没敢把头抬起来。现在五个人都到齐了,厂长清了清嗓子说:“你们是不是都觉得自己参加这次活动丢脸了?”五个人齐齐地站在厂长的办公桌前,还好,另两位厂长都不在,挺奇怪的,每次她来,好像另两个厂长都不在,她感到阵阵的脸红,不知其他四位是不是也是如此,毕竟现在不敢明目张胆地四处乱看,“其实这也没什么的,反正就是去凑个数,本来不都告诉你们了吗,别把这件事儿给看得太重了,你看,你们还是把事儿给看得挺重的,结果呢,瞧你们的那自责劲儿!”厂长说完看了看大家,五个人只好把头再低下去一些,“再低头就快挨到地面了。”大家有了一丝轻松,厂长在为她们卸压力呢,那还低什么头啊?于是五个人齐齐地抬起了头,“这才像个样子,我们厂的工人,别的我不敢说,论专业水平,那可都是佼佼者啊,可是在文艺方面我们也不差,只是我们的时间比较仓促而已,你们的水平我们可都是亲眼见的呢。”大家又轻松了不少,有的已经开始咧开嘴笑起来了,“鉴于你们的表现,我今天要给你们发奖金,他们不给,我们还不稀罕呢!”说完,她从桌子上拿起一个信封,原来以为至少以为会挨顿训的,可是怎么还会给奖金呢?田静有点儿想不通,于是在厂长把印有毛主席头像的大票子塞进每个人的手里时,田静没有接,她说:“我们应该是给厂子丢脸了的,我不要奖金。”“谁说的?拿着!你的《女附马》唱得多好,想想当时的掌声,还不接吗?”田静感觉自己的眼睛一热,顺从地把钱接下了。晚上一组的姐妹坐在一起,田静用奖金为大家买了一些时令水果,大家围坐在一起,愉快地聊着天儿,没有人去提那次比赛,但是田静却认为那是她一生最最难忘的一场比赛,虽然结果是失败,但她学到了许多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