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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感冒的感觉
自从田静从山上冒雨回厂后,她就又一次病倒了,这次的重感冒,让她难受不已,不但发烧,头痛,还流鼻涕和咳嗽,而且浑身酸疼酸疼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自己胡乱地吃了两天药,不但没见好,似乎还有更加严重的趋势。这不她又不肯上医院,只好自己躺在宿舍里了,真不知道上个医院怎么还那么不愿意!党华这两天可累坏了,组里新领了一批案板活极多的长裤,还好兰子紧急抽派了迎春去顶了自己的位置,于是她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不知是梦还是现实,她竟然感觉自己正置身于一大片冰天雪地里,寒冷的北风正呼啸着向穿着单衣单裤的她吹来,她感到浑身冰冷,牙齿都跟着打颤,仿佛心也被冻住了,感觉不到丝毫的热气,她感觉自己正在哭,可是眼前立刻结了一层冰,视线一下子模糊了,她浑身打个颤,又走进了另一个梦境,这里是哪里?是沙漠?自己怎么会来到沙漠?正午的阳光正毒辣辣地炙烤着大地,脚下的沙子把田静的脚烫得生疼,好热啊,她真想把裹在身上的衣服悉数扯掉,眼睛好疼,一定是红色的,喉咙里仿佛可以喷出火来,真是热得一塌糊涂,嘴巴一定裂了许多口子,好疼好疼的感觉,怎么有点晕,是中暑了吗?头疼!头疼,她抬起自己的手去敲,可是根本就不管用…… 王厂长听说田静又生病了,心里真着急,可是明面上也不能表现得太过不是,毕竟她只是自己厂里的一个小小职工,可是,不管她却说什么也做不到,于是她打了个电话给张延海的舅舅,希望他能派个人来出诊,于是张延海就来了,田静的床被临时改成了病房,闲杂人等一律不要呆在宿舍里,于是整个宿舍只剩下王厂长和张延海两个人,看着瘦了一圈的田静,两人都是心头一紧,却又装成没什么的样子,在小舅妈的帮助下,他把点滴在田静的手背上扎好,又把吊瓶固定在上铺的栏杆上,厂长帮田静量了体温后,发现体温居然还有39度多,已经有人来叫过她开会了,可是她不放心,就把毛巾在冷水里浸湿后,敷在田静的额头上,才匆匆离去。只剩下他和她了,他轻轻地坐在她的床边,她的小脸焦黄黄的,头发也乱蓬蓬的,看得出她的鼻子不太通气,所以她一直不安地动来动去,好不容易两边都通了,就仰脸躺着,可没一会儿,两个鼻孔就都不通了,她只好张开嘴来呼吸,她的嘴唇干得裂了好几个口子,已经有干涸的血渍凝固在那伤口上了,他轻轻帮她把头发理顺,她的头发真黑,也好滑,在他的手里柔柔顺顺的,仿佛是一匹上好的绸缎闪着光华。帮她梳好头发后,他从药箱里拿出一包棉签,在晾凉的水杯里蘸了一下后,再轻轻点到她的唇上,她先皱了下眉头,竟伸出舌尖,贪婪地舔舐着那唇上的一点水渍,看起来她很口渴,用小勺吗?不行,一定会让她的嘴角再流血的,那怎么办?要不,那样好吗?他的脸先红了一下,可是看到田静依然在轻轻张着干裂的嘴唇,他决定还是这么干了,他先把水含在嘴里,再把田静的头枕进自己的臂弯里,让她的身体坐了起来,再低下头,把水轻轻哺进她的嘴里,她闭着眼睛,近乎贪婪地吮吸着,延海好怕她会呛到,所以一口水哺了好一会儿,才哺完,可是她却好像没喝够,依然把嘴探向自己的唇边,他无奈地再次把水含进嘴里,再次把水哺给了她,这次她乖乖地闭上了嘴,仿佛极舒服地巴嗒了两下嘴,还嘴角上扬地露出了个微笑,其实延海很自责,要不是自己非得到什么倒霉的山上,又或者老天爷不下这场倒霉的大雨,田静怎么会生这么严重的感冒呢?还有如果她有乖乖的早些去医院,当然也不会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可是她就不知道这样的后果是让他也跟着倍受折磨吗?他的手忍不住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看来现在应该不怎么烧了,他放下心靠在旁边的床上休息。快中午了,她还没醒,自己倒是觉得肚子里空空如野了,一大早过来他也没来得及吃饭,看着点滴已所剩不多了,他又坐了下来,想着她一会儿醒来后,会不会想吃点什么?可是食堂里的饭菜能合她的口味吗?如果妈妈给做点好吃的送来就好了,唉,她怎么可能来呢?“咳、咳、咳……”一阵咳嗽声响起,延海忙站起身来在田静的身边,她无力地张了张眼睛,也没看清楚床边的人是谁就说:“我想上个厕所。”“啊?”延海一愣,可是现在宿舍里哪还有其他人哪?上厕所,那个有点儿难度了,“怎么会是你?”听到一声男音,田静终于再次张开眼睛仔细地看了一眼床前的人后,脸上就是一红,“那个,党华没在吗?”“她们都去车间了。”“噢。”两个人同时闭嘴,觉得气氛有点尴尬,田静想坐一会儿,于是她就用左手支撑着身体往起坐,延海赶忙过来扶她,两人均是面上一红,终于点滴滴得差不多,延海把针头拔下来的时候,田静松了口气,她急忙下地去穿鞋,却引得她一阵旋晕,她一把抓住身边的床栏杆,身子晃了晃才稳住身形,延海来不及收拾药瓶,一把扶住她,“去厕所?”“嗯。”脸红吔,但自己恐怕还没走到厕所就得在裤子里解决掉,这可不行,只好让他扶着了,宿舍里的几步路已经让她大汗淋漓了,下楼更会让她的旋晕感加剧,他没办法只好把她横抱起来,来到厕所门口,只能靠她自己了,她扶着墙一步步往里走,还好,身后来了秋苹,秋苹一把扶住她,还在她蹲下时守着她,终于,她如释重负地站起身,秋苹又把她扶出了门口,看了一眼别着脸但却一直守在门口的小张师傅,她笑了一下,回身去解决她自己的“个人问题”去了,快下班了,田静非常不想让他扶着自己走,可是自己就是感觉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终于铃声响起时他们走到了宿舍楼下,他一把又把她看横抱了起来,她又不得不把自己的手环上他的脖子,这样的动作应该是很暧昧的吧?可是她还是觉得安全才是第一重要的,上了楼,她直接把她抱回到床上,才忽然发现舅妈和自己的妈妈正坐在田静的邻床上,他和田静均是一愣,也同时脸红,“你们去哪儿了?”厂长问,“上厕所。”田静小声地说,“好点儿了吗?”“嗯。”“那想不想吃点东西?”“好像还没什么胃口。”“孩子,生了病更应该嘴壮些才好啊中,来,阿姨给你熬了些粥,还有些小菜儿,你吃点吧?”“是啊,延海。”厂长竟示意他来喂自己,田静慌忙坐直身子,“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于是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艰难地吃下了小半碗粥,其实这粥熬得还真没得说,好吃的不得了,可是她就是没有什么胃口,这也难怪,如果谁能在感冒成这样还能大吃二喝的话,那他就是奇才! 在小张的精心照顾下她恢复得很快,两天后,她又生龙活虎地在车间里工作上了,感冒好像让两颗心更加贴近了,但田静在偶尔不忙时常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自己在慢慢失去自我,却不知是为什么,她为此常常感觉非常困惑,自己想要什么?好像当初的决定在慢慢动摇,当初只是想着快快干完三年合同工,然后回到温暖的家里去,可是现在呢?不,没变,再有一年半,她就会回到家里,再不回这里了!那,不管了,她哪管得了那么多,他应该在上了大学后,找到一个更合适他的女朋友,然后一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自己呢,应该会一个人安静地生活在另一个地方吧?她怔怔地想着,忘记了去夹饭盒里的菜,只是把筷子含在嘴里,眼睛空洞地望着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