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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上)
星期天早上,钟小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周君已经起了床,钟小小以为是自己睡过头,因为只要是休息日,又遇到刚好没有事的时候,周君都会睡个饱,像是要把所有不足的睡眠都补过来似的。昨晚周君就说了今天没事,他怎么会起来了呢? 钟小小看了看表,还不到七点,也太早了一点,他是不是上卫生间了?可卫生间没动劲呀。钟小小睡不着了,她披上睡衣,走到客厅,发现书房的门紧闭着,里面传出了“乒乒乓乓”的声音,钟小小一着急,就推开了书房的门,她发现周君像发了疯似的对着书柜猛踢,看那架势,那书柜就是他的敌人!钟小小上去想拉住周君,那知道周君狠狠地推了钟小小一下,钟小小差点摔了一跤,周君对着钟小小狂喊:“走开!离我远点!” 钟小小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暴怒的周君,她吓傻了。“呯”的一下,门关上了。 我做错什么啦?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钟小小越想越委曲,在沙发上默默流泪。 不一会,周君走了出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钟小小就说:“小小,你怎么起来啦?”看到流着泪的小小更是吃惊,“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啦?” 钟小小不敢相信地看着周君,一脸的真诚,一点都不像装的样子,如果真是装的话,那他的演技也太好了! 周君在钟小小的身边坐下,拥着钟小小:“是不是受了什么委曲?” 钟小小说:“是你,都是你,你刚才把我从书房里推了出来,还让我离你远点!” 周君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脑袋,说:“对不起,小小,真的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了,我有一个坏习惯,就是在生气的时候,不准任何人来打扰我,所以,以后你看到我在书房里发疯,你就不要理我,我过一会就好了。” “还有这样的坏习惯呀?就像疯了一样?” “呵呵,我只有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才这样,这是我排解压力的一种方式,我最常用的方式就是吸着烟,不停的转圈圈,只有很气愤的时候才会踢东西。” “你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都是工作上的事。你知道,我在别人的面前我是不能乱发火的,我得控制,我还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我的一言一行都有很多人关注,有时我的一句话就有可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所以,我所有的委曲都要放到肚子里,可我的肚子就这么大,装不下了,就要倒出来,我只能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倒。家是最安全的。小小呀,都怪我没向你说明,你受委曲了,对不起!” “没事,我早就不生气了。你那样的踢东西,不会伤着自己吧?” “不会,这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我们家人早就习惯了,你不知道,这有遗传的,我爸更历害。” “啊,你是说你爸爸生气的时候也是像你一样踢东西?” “不是,他不踢东西,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像狼一样嚎叫,就像是一匹凶猛的狼,正在向他的敌人发起进攻。这个时候,谁也不能打扰他,如果谁闯入了他的领地,他就会毫不客气地飞上一脚,谁遇上谁倒霉,这个时候,我们都会躲得远远的,等他发泄完后,就会像没事一样。” “我知道了,以后遇上你发泄的时候,我躲远远的。不过,你真的不会伤着自己?” “不会,你放心吧,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吗?” 钟小小摇了摇头,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第二天,跟夏雨一起在健身房跳健身舞的时候,钟小小忍不住把这事告诉了夏雨,夏雨说:“真没想到,我们以为他们挺风光的,没想到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 “你们家黄宇就没有什么反常的事吗?” “有呀,黄宇他生气的时候就打游戏,他最喜欢打的就是《红警》,就是打仗的,他挑最容易的打,几个国家联合起来去打一个最弱的国家,他呀,就拼命地造飞机,造坦克,造它几十辆,浩浩荡荡地向敌人开去,把对手打个稀巴烂,一边打还一边说,打死你!打死你!和你家周君一样,这个时候千万别去招惹他,他可是六亲不认的!” “哈哈,真好玩!就像一个孩子!”钟小小和夏雨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钟小小突然很神秘地对夏雨说:“我有周君抽屉的钥匙啦。” “什么?周君给你的?” “才不是,是我自己配的。” “偷偷的?周君不知道?”夏雨不敢相信钟小小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当然不知道。不过也怪了,我配了这把钥匙后,我反而不怎么想去看了,因为我觉得那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想看就可以看得到,反而没这么大的吸引力了。” 夏雨摇了摇头,说:“不看最好。我不能强迫你去做什么,但我还是要警告你,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抽屉里的秘密,你最好干脆向周君挑明,就说你有这个好奇心,他必须要满足你,也许他心一软,就让你看了,千万别偷着来。” “知道了。八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唠叨?” 夏雨掐了钟小小一下,说:“都是你害的,还敢骂我,不给你点历害你还真的不知道马王爷它长几只眼!” “哎哟,你还真的掐呀,”钟小小摸着被夏雨掐红的手背,突然伸过头去,想咬夏雨的手臂,夏雨早有防备,跑进更衣室更衣了,“快点,一会我请你吃宵夜!” 钟小小只好也进了另一间更衣室。 “五一”节到了。终于迎来了法定的休息日,整整七天哪,周君和钟小小要回省城去补办婚宴,这是事先已经定好的,要不,周君的父母没法向亲戚朋友们交待。 黄宇和夏雨也要到省城去,也是事先定好的,他们要去拜访干爹干妈,也就是周君的舅舅、舅妈。 约好了一起走。 一号上午8点,黄宇开了一辆黑色奥迪,和夏雨一起在楼下等待。 周君和钟小小很快下来了,两人坐在车子的后座上。 车子一拐上二级路,四人发现这条路有了很大的变化。 首先是路边挂满了限速的牌子,最高是80,最低的是50。其次是到处都是测速的警察,明的、暗的,固定的、流动的。 超速的车子都被警察强迫停在了路边,司机老老实实的掏证,扣两分,还罚款200元人民币,在规定的时间内自己上银行交去,逾期又要扣一分。 一本驾照只有5分,扣光了驾照也被没收了,想要回来?可以,上交警队办的学习班去,学习两星期的交通法规,考试及格,才能得到一本只有5分的新驾照。 牲畜没了上路散步的自由,一旦发现,格杀无论。 黄宇感慨:“早一点这样做就好了。” 四人都想起了那场车祸,心有余悸。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嘛。你也要注意限速,这些警察可是黑脸包公。”周君提醒黄宇。 夏雨笑了,说:“你们知道老百姓怎么说的吗?都编成山歌唱了:J市警察怪招多,测速躲在后山坡,司机同志小心点,罚你二百不嫌多。” 周君也笑了,他对黄宇和夏雨说:“你们到省城就住在我们家里吧,反正有地方,顺便陪陪钟小小,她害怕我们家亲戚为难她。” 钟小小说:“我没有把你们家的亲戚想得那么坏,我是怕我应付不过来。” “怕什么?由我来应付不就行了。你呀,就装个淑女样,笑不露齿,对谁都点头微笑就行了。” 没想到周君的舅舅、舅妈也在周君家等待。 一看到夏雨和黄宇,不由分说的就拉到家里去,周君尽力挽留,他舅舅说:“为什么要住你家?女儿不住在家里还像话吗?” 黄宇和夏雨只能告别周君的家人,和干爹、干妈一起回家。 干爹、干妈家布置得古色古香,充满了文化气息。他们唯一的儿子已经在澳大利亚定居,孙儿两岁多了。干爹说:“儿子老想让我们移民,可是我是一个学中医的,我的根在中国,我不想出去。” 干妈拿来了他们的相片和DV,跟夏雨他们一起观看,看着看着,眼圈红了。 干妈摸了摸夏雨的头:“孩子,你的父母还好吗?” 夏雨低下了头:“他们已经去世了。在我大学毕业的那年,他们也都是医生,一起到乡下去义诊,发生了车祸。” 干妈轻轻的抱住了夏雨:“可怜的孩子,以后我们这里就是你的家,千万别拘束啊。” 干妈到厨房弄吃的去了,夏雨赶紧去帮忙,不一会,干妈被赶出来了,夏雨嫌干妈碍手碍脚。黄宇早和干爹摆开了战局,车呀马的动得正欢,干妈开心的笑了,这个家总算有了一点生气。 一晃几天过去了,周君的婚宴定在5号,黄宇和夏雨陪着干爹、干妈终于出现在周君的婚宴上。 钟小小一看到夏雨就怒火中烧:“你们还敢在这露面,这几天居然连影子都不见!” 黄宇急忙提醒钟小小:“注意形象!” 钟小小马上拉扯嘴角,恢复淑女模样。 晚上,钟小小向周君撒娇:“你们家亲戚怎么这么多呀,我嘴角都僵硬了。我一个都记不住,满脑子都是西服、长裙。” “没关系,我记住就行了,反正我怎么称呼他们你就跟着称呼不就完了?” “你有好多漂亮的表妹哟,对了,你有没有青梅竹马的呀?” “没有。我的情商很低。30岁之前一直考虑的都是怎样立业,成家的想法基本没有。我有过一次艳遇,那是在两年前……”周君详细地向钟小小坦白了他和田甜交往的全部经过,他本来就不想隐瞒,只是没有合适的时间。 钟小小听得唏嘘不已。 “我呀,错过了一次前世相约。所以才分外珍惜我们之间的姻缘。”周君用力的抱了钟小小一下。 “前世相约?什么意思?”钟小小听不明白。 “我和田甜都同时在做一个梦,同一内容的梦,从懂事的时候就开始做了。在梦中,我们都梦到了一所大房子,园园的大铜环在阳光下发着金光,门前有两座石狮子……” 钟小小听不到周君的说话声了,一股股冷气从脊梁骨往上冒,天那!大铜环、大石狮!怎么可以和夏雨做的梦一模一样! 钟小小木然地点着头,周君以为她累了,就说:“睡吧,我也感到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为什么他们都做同一个梦?前世相约?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周君的前世是一个花心大萝卜?大户人家的三妻四妾?说不定周君的前世就是一个像韦小宝那样的多情超级大混蛋,娶七个老婆,还个个都宠爱!也许还有不少的女子也在做这个梦呢!可现在是新社会,一夫多妻是犯法的!娶了我钟小小休想再打其他女人的主意!钟小小决定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带到棺材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