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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2002年6月金工车间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变。他原本陆陆续续走掉大部分员工,其中有车间主任、老师头相继离开。还有与他们相处近两月的周仁怀。他先请假等发工资时做三两天,所做的产品全记在刘旋名下。此乃高明也! 追其原因非常简单工资太微不足道了,加上厂里大搞特搞制度,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一怒之下索性离开不干了。本来工资就低岂能容忍这些破规矩。 一天,办公室下来几个管理人员,其中有个姓黄的家伙,专门负责这三大车间。名副其实的车间主管满口雌黄,官枪连连好不威风。他说得头头是道、条条骇人听闻。违者必罚、有法必依,绝不姑息和偏袒任何个人。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一烧头发、二烧鼻嘴、三烧脸,烧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黄主管噼哩叭啦一阵。自然不固众人反之,一意孤行、态度坚硬,而且表现出一幅胸有成竹的气势来。也许他真有技压群雄的真本领,但现实往往反其道而行之。 所有员工像望稀奇动物般,望着他满车间奔来奔去忙得不易乐乎!六月的艳阳普照着大地,炙热无比的阳光好同火苗吻着大地,大地不会因此感谢这个热吻。此时十分厌恶这一吻…… 黄主管热得汗流浃背,届时可见他上身的白衬衫像似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也许大众应该同情他不辞劳苦的工作,但绝对没有一个人会有那种怜香香惜玉之心。 恰巧有个话道:“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厂,员工的文化素质低薄如纸,简直……简直一个文盲车间……” “我承认我的文化素质不如你,如果我家里有钱供我念书,我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何西有些感慨万千地插嘴道,同时潦草地打量了一下说话的人。 略显肥胖的身躯中等个儿,满头乌泽的亮丽发型略显成熟。眉毛中间一条适中的鼻梁上架一副眼镜,眼镜下躲着一双不太有神的眼睛!柔柔弱弱似乎一只长年吃药的病猫。一张圆形的脸孔俗气中夹杂着一层悬气,外加一张灵巧小嘴,无光滑透彻。他这套组合并无丝毫神气感。反倒觉得他犹如一条丧家犬,可怜至息! 此人瞟了何西一眼道:“你哪里人?” “四川的”何西懒洋洋道。 “上过高中吗?”此人用蔑视的口吻问道。 “高中……”何西惊讶片刻末了继续道:“在下小学毕业,初中念到一年半就因故退学了,百转千回到了贵厂……” “我们小学都不曾毕业,只能算是幼儿园应届毕业生吧。”钟庆海插嘴调侃道,众人附和笑之,并欲意走开。 这人脸上挂不住道:“既然你们在这个公司一天,就必须遵守公司的制度。”末了喃喃自语道:“我进了这么多公司,就属这个车间最烂,其根本原因在于员工的文化素质低与街市混混无异!” 何西瞟了那人一眼,胸中藏着一丝暗火道:“你是谁?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你了解多少?”面对何西炮语连珠的发问;此人撅了何西一眼,不甘示弱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进来个把月而已!至少比你先吧,其根本原因都不能摆平,你了解有个屁用!” “什么?”此人有些火道,并用手扶了扶镜框。旁人忙劝阻(劝阻之人实属当官的)。 “公司有公司的规矩,在公司一天就必须遵守,哼!我从来没见过你们这些粗人那么难管理。” 何西哪能听进这些陈年烂词,当即反驳道:“三、四百元一个月,谁还遵守你这破规矩!粗人有粗人的生活方式。40块一天俺什么规矩都守。” “你不做可以走人,公司缺你一个不多,多一个不缺,照样可以生产……”此人坚硬如石道。 这时全车间的众兄弟伙都围过来。 “走就走,谁怕谁呀!不过我告诉你,你说话当放屁。老板说了才算。”何西语气更加硬道,钟晓松竖起了大拇指点头,微笑着拍了何西的肩,小声道:“你有种!何西。”车间主任嘻皮笑脸忙打圆场道:“何西工资低的事可以商量商量嘛!何必这……样呢,影响不好……” “商量?你没搞错,商量到2008年奥运吧,那时俺早走啦!” “就最近两三个月工资的事一定搞好,你先去干活。”车间主任陪着笑脸回道:“老板请的张明副总经理大学毕业的!” “是嘛!我们谁也不知道呀,就算他去过美国哈佛大学深造!请问我们谁知道呢?” 面对何西的这一问,车间主任愣住片刻呆立三十秒。众友起轰言笑乱遭一团,不成章法、难想入目…… “如果根本问题解决好了,什么规矩都可以遵守,平均每天能做四十块在下便知足唉!如果根本问题解决不了,守什么破规矩,大不了走人嘛”。何西理直气壮,一口气说完道。这番话道出了工友们的心声,引起大家的共鸣,个个脸挂善意的笑容和敬佩的目光! 那人灰溜溜地去了办公室,剩下车间主任跑全厂,逐个逐个叫嚷着干活。这一任车间主任姓刘名正义,枯瘦如柴的身躯,旧社会之上海风云类似的发型。话声带磁略显老练几分。刘主任处事还蛮圆滑的,从来不发无名烈火,就算偶尔发发,但很快就会被众兄弟伙扑灭难再燃!不过他好景不长,刚好干一个月就被老板娘炒了鱿鱼。 “小子,你死定啦!”钟晓松奔而告之并面带微笑。钟庆海也附和道:“是啊!何西,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何西不明,愣了片刻道:“死就死吧,管他是什么混蛋,大不了开除嘛!” 钟庆海狞笑道:“他是老板刚聘请的副总经理姓张,还是个大学生,你不死才怪!”说完用异样的目光望着何西。 何西望着他俩,心里猛然乱跳,才觉得有些害怕,有些后悔适才的举措!但转念一想。事到如此,怕有何用。管他呢?何西如是这般想,随既镇定自若。 “什么……大学生,俺不知道,再说俺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大学生。如果你说你是布什美国总统的秘书,俺们也不知道啊!是不是……”何西反驳道。 这时全车间众兄弟伙几乎全围了起来,届时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乱讲一气。其中三门项氏兄弟(项向飞、向虎)。项向飞话道:“你小子真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弟项向虎撅了一眼他哥冷冷道:“本来工资就低嘛,何西说的没错,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让它见鬼去吧!” 项向虎中等身材,黑黝黝的脸庞显示出中国人黄色皮肤的物质来;加上他浓眉大眼足可以看出豪迈二字。给人一种感觉,此人非小人也。他兄项向飞高挑枯瘦的身材与弟外形相同无异。就是身材略高些,所以显得枯瘦了。向飞的为人处事圆滑显示出他比弟成熟稳重十分。何西和项氏兄弟关系非常融恰,常常与之谈天说地! “何西……你也太狂了吧!有脾气……” “嗯,有种给我们打工者争了光!”钟晓庆截断了陈岚未完的话道。 陈岚心有余悸,有些许不满道:“钟晓庆,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戴银了,争光也是为咱们四川人争光,你们本地人别在这里凑热闹了,滚一边凉快去……” “什么?陈岚,你这王八蛋活腻了,是不是?小心我K你一顿,满地找牙?哼!” 钟晓庆气定若横不服道。 “本来就是嘛!刚才你们为什么像只缩头乌龟,连屁都不敢放……” “王八蛋找死!”说着就去抓陈岚。很快他们就扭打一团,纯粹是戏闹。就像两支海洋中的鱼儿追逐戏嬉,却不知岸上有个炫丽多姿的天堂…… 在场的各位都司空见惯这种场面,都避而不动任由他们胡缠。钟晓庆、钟庆海及文彬本地人,家住温岭和老板娘是近邻,这时钟庆海也狞笑着参战。 何西望着他们戏闹心底速升一股莫名的无奈,略感羡慕,他高高的身材,长长的黑发,宽宽的眉毛,有神的双眼,有个性的方脸,笔挺的鼻梁好生气派。类似F4 的造型奶油小生。不过这个钟庆海夹杂着一层霸气,和他相处的很明显就会感觉得到,但他对朋友耿直,所以也很容易成为好朋友。 陈岚是专门负责钻床,什么手柄、恋子等全是他的工作范围,对于仪表车加工他却是生疏几许。他很瘦所以衬托他的身材也蛮高的;长发长脸一双不太诚实的眼睛常常瞧来瞧去,给人一种莫须有的错觉。不过你够义气,但同时显示出一种狠气来。有道是:“人犯我必诛之!我犯人必狠之!”显得咄咄逼人。 “本来工资就低嘛,大不了不干,难道就没有别的厂了吗!计件又不是计时还打什么卡。”一直保持沉默的刘旋话道。这无疑是句公道话,常言道“公道自在人心!” 何西略感谢意和他相处这么久,现在才开始有所打量着他。从他的着装不难看出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他从不留长发,像我们这般跟潮流,如今流行三不拉齐的长发或是寸发。他一直是以八十年代的文学士头型定居,浓眉小眼,小嘴上一条适中的鼻梁衬托他更诚实庄重,但不酷不帅显得十分呆板。不了解此人的人猛然瞧见,嗬!面吐善气老实人嘛!其实非也,心胸狭窄做事绝,向来不给别人留空隙的余地!为私利全然不顾一切,包括自己最好的朋友——(何西和李明龙) “俺是粗人……有……粗……” “粗人有粗人的生存方式!”何西快人快语截断李明龙的断语道。 “哦,对,用暴……暴力……哪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李明龙嘿嘿一阵笑,他墩厚的身材略显些许胖!短发圆方脸,剑眉虎目。从面部就可以断定此人百分百正气十足。活像《水浒传》中水泊梁山一百零八将中的李奎,生性鲁莽但义气在先,衬托出他耿直的一面。 这时车间主任又过来,唠唠叨叨一阵上班之类的话,并许诺单价的事尽快搞好!于是各人听得厌倦了,懒懒散散各自干各自的活儿了。 整个车间又恢复正常,机器声、刀削铜的鸣声不绝于耳。 六、七月的天好蓝。虽说是独身处于江南浙江台州,难免炙热无比。万里睛空碧云朵朵,此时、此刻、此景人们多希望云朵能够遮住太阳,拾过阴凉当被盖,其乐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