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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我们的梦
回来后的姐姐除了养身体外无事可做,好几次我回家的时候她都坐在钢琴前,像正准备弹奏,又像已弹奏结束。 一次我回家,她正好在弹,弹的是九岁生日那天在宾客面前演奏的《命运》,我站在琴边,静静等她弹完。 “好久没练,手指都不灵活了。”结束后她笑着对我说。 “没有,你弹得很棒。”我真心赞美她。 “贝儿,我们一起弹吧。”她兴奋的提议。 “不行,我弹不起来。” “没事,我们弹简单的。” 和姐姐弹了手最简单的童谣《妈妈》,我们边弹边笑,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是那么喜欢钢琴,总想这辈子都离不开它,可现在居然走到了这截然不同的人生路上。 我看着手上的疤痕,想起那个幼稚园老师惋惜的目光,想起母亲歉疚的表情,想起父亲的严厉,想起余风牵我的手教我弹钢琴,想起和成哥去放风筝,想起王妈圆乎乎的软软的身子,想起和筱筱还有小萍一起笑闹,想起弘宇哥的眼泪,还有余风的陂脚,米娜的信,还有张树才仇恨不甘心的目光,还有德国的火鸡......我的人生,和原来的初衷已经大变样,仔细想想,并没有留下太多遗憾,仍然感慨万分,虽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但只要知道舵手始终是自己,就不会把航路走偏,路始终在自己心里。 一曲终了,我想姐姐的内心和我一样翻腾,曾经,她被称为是钢琴界的天才少女,如今,她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还有丑闻缠身。姐姐该是很郁闷吧。 母亲拿了四张票,献宝道:“看,这是森宣的老板娘送的演奏会门票,星期六晚上的,我们一起去吧?” 自然,这样的家庭节目是要参加的。 那是我们一家人第一次那么全员到齐衣着光鲜的去听演奏会,虽然在听到一半的时候父亲还是睡着了,可我们一致认为那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散场回到家后,姐姐宣布了她的一个决定,要去维也纳进修钢琴。 我是举双手赞成的,姐姐不该埋没她的天分,很开心她又重新找到了生活的目标。 令我诧异的是父母也没有反对,真是不公平,我当时出去就那么难。呵呵。 新年过后,姐姐提着行李上了通往维也纳的班机,送行的时候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形单影只的去往一个陌生的国度,愿姐姐好运,也愿异国的时光能帮姐姐抚平创伤,重新找回自信。 我在韩氏的时间也只剩下最后两个月,年终结账的时候我的任务已差不多完成了。 我已开始为两个月后的自由做准备,我会去德国见见朋友,接下来也许就去阿拉斯加看心目中的圣景——极光,也许我会爱上背包客的身份从此流浪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偶尔会回来见见老朋友和父母,但总不会定下来,因为有一天当一个男孩告诉我外面的世界很大时,我的心就野了。 余风的手机号背得烂熟,始终没有打过,我的手机总是24小时开机,他也从没来过电话。 深夜里,自己一个人在被窝里也留过不少的泪,不知道两个人在别扭什么,是不是因为我们从没向对方说过爱,所以谁都不敢轻易迈出一步。 父亲知道我无意接任公司,只好结束他快乐的退休生涯继续回工作岗位奋战,刚过不久舒心日子的母亲见我又要离开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家对我加倍的好。 我打电话给王妈,我说现在我的家终于像个正常的家了,我不再贪恋她们家的温暖,不再在街上闲晃到老晚才进门,正如那算命老先生所说,该有的总会有,我的家也温暖了。只是,在享受了她的温暖之后,我和姐姐,又各自启程了。 三月,放风筝的季节,成哥寄来了一只手工风筝,很漂亮的蝴蝶,精致的做工,还有小侄儿写在上面的拼音,他写“要飞得高高的再放掉”, 是成哥告诉他我放风筝的习惯吧,只是那么漂亮的风筝,我没舍得去放。 我迷上了逛街,有空的时候就去,一家一家店逛,也不买什么,喜欢不一定非要拥有,有些东西只能欣赏,它并不适合我。 有次,在润华大厦旁看到一家专卖芭比娃娃的店,很多小女孩在里面,那一个个大眼睛像公主一样的娃娃,那一件件漂亮的服饰,装点她们的童年,那样的梦幻。 我逛街的时候总必去那家店坐坐,光是看那些小孩子渴望的眼神和得到后的喜悦笑容我就觉得好开心,好像我自己收到了一样。 那家店有个和我一样的名字,贝儿芭比娃娃专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