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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高三:音葵季之志日密秘

  夏天蓝转去了文班,我想这辈子我都没有机会跟她说那句“对不起”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可以欠一个陌生人这样多。

  从我们相遇开始,她就像不知疲倦的夸父日夜不停的追在我身后,而我却不知感动,反而只想摆脱她。

  更让我后悔莫及的是,我几乎摧毁了她对爱情全部的信念。

  那个月夜,她在我面前一件一件的脱下衣服,虽然委屈的泪水一直落个不停,但手上的动作却干净利落,我不知道当时她在想什么,我只知道如果不是她这副心甘情愿又委屈的样子刺醒了我,我一定会做出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也许会同第一次吻心悠的那个晚上一样,把所有对心悠的恨转嫁到她身上,把所有愤懑的情绪转嫁到她身上。

  那一刻的夏天蓝在我眼里,不过是宁心悠的替代品。而当她把衣服全都脱下,我的心忽然的揪到了一起,我凭什么这样呢,我凭什么折磨她,就凭她喜欢我吗?我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季葵音,你这个卑鄙猥琐的男人,活该你永远得不到心悠!可是脸上却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情。

  她扑到我怀里,哆嗦着,佯装平静的说:“你要的,就是这些吗?好吧,既然你要,我无所谓。”

  她趴在我肩膀上瑟缩着无声流泪,我就那样站着,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风来,我打了个冷战,好像这阵风直直的穿过咽喉抵达心脏,再由心脏随着血液运送到每一个细胞,全身上下冰凉一片。

  我推开她,径直走回帐篷,甚至不曾回头看她一眼。但我的心里,对她的感觉变了好多,她不再只是我狂热的追求者,我对她也不再是唯恐避之不及,我甚至莫名生出了一种怜惜。我跟自己说,以后一定要对她好一些,就算不喜欢,也要为自己对她造成的伤害做一些补偿。

  可是来不及,一切都来不及。

  当心悠因为缺血危在旦夕,当夏天蓝因为献血过多昏迷,当司小厮因为她的昏迷将我一拳打翻在地,当他吼出那句:“我喜欢她,我喜欢夏天蓝,从今往后我决不允许你再折磨她!”我就知道,此生我与她只能是缘尽于此了。我不能对她好,我不能让她对我抱有希望,我不能让我自小到大唯一兄弟喜欢的人始终把视线锁在我的身上,我不能,所以我只好选择继续冷漠。

  在心悠的病房,她拖着吊瓶俯下身去问候心悠,那一句“你是谁”不自觉的从我唇齿之间溢出,当我看到她黯然神伤的眼睛,那一刻,我的心居然狠狠的疼起来,我一遍又一遍默念她的名字——“夏天蓝,夏天蓝,夏天蓝,夏天蓝,我会永远记得你叫‘夏天蓝’……”

  再后来,她转去文科班,再后来,高考,再后来,天南海北,各散一方。

  我和司小厮去上海的那天我看见了她,她来送司小厮,她剪了短发。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让我好不习惯,更让我匪夷所思的是,她居然淡定从容的问我:“你是谁?”

  坐在火车上,司小厮万分不舍的说起她:“她可真奇怪,追你追了三年,就这么突然放弃了,我特意和她说你填的宇大,她也不选上海。”

  “那你呢?你是为我选宇大还是为她?”

  “当然是为她了,你又不需要人照顾。”司小厮面有忧色的说,“真不知道她一个人到北京要怎么适应。”

  我们这四个人,三个去了上海(心悠考上了音乐学院),只有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前往北京,迷了路怎么办?气候不习惯怎么办?被坏人欺负怎么办?被宿舍女生排挤怎么办?……

  我发现,我居然也和司小厮一样,开始担心那个丫头了。

  是内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