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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落伤情,天赐宝。
月色撩人,一抹幽蓝将整个城镇笼罩。一切陷入一片黑暗。 风,狂啸。 云彩随意的飘荡,将那唯一的月光遮住。 如同猫捉老鼠一般,下一刻,月再次偷偷的露出脸。 深蓝色的天空,让人看不到一丝他物。偶尔闪烁的星点却无人欣赏。 林中院,一片焦急。一个男子在屋外来回的踱着步。目光涣散,时不时的瞟向面前那间房。 屋中一片狼籍,一个女子手中沾满了血迹,慌慌张张的跑出了卧房,打开了门。 男子见此连忙冲上前期待的看着她,女人的额上冒着点点的汗珠,眼光四散。 “夫人怎么样!”男子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他期待的心绪谁都明白。 但是女人却只是紧紧的咬着唇,“老爷,夫人的胎儿可能……”垂下了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男人的神色一怔,随即抓着女人的肩膀,定定的说,甚至可以说是吼,“无论如何,夫人绝对不可以有事!” 没敢抬眼,女人就小跑般的离去了,不一会又抬着一盆水走近,根本就没去注意男子。 男子紧紧的握着拳,心也悬了起来。孩子可以没有,但是夫人一定要没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诚挚的请求…… 断断续续的喘息,耳畔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仿佛是在议论自己的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稳娘,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这么紧张,发生了什么。意识已经开始迷离,这些言辞也是很辛苦才听清的。 “冷静!”可是说冷静,稳娘却静不下来,看着床榻上那萎靡不振的女子,孩子已经确定保不住了,连她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个未知的答案。 “稳娘,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血——夫人大出血了!” “天——”嘈杂声依旧在继续,但是自己已经毫无力气,身体似乎有些轻飘飘的,好累,孩子怎么样了…… 当男子走进屋里的时侯,所有的人都埋头不敢正视他。仿佛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垂头丧气的。 男子什么也没有问,只是颤抖的挪动脚步,靠近,看着床榻上的女子。哀伤的眸子里满是深情。 女子似乎没有醒来的痕迹,看着她的模样,心里如同刀绞,身后的那些人都离去了,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和女子。 床榻上滴滴答答的流着未干的血迹,他走了过去。 本以为女子不会醒来,谁知道她却勉强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男子。眼中满是悲切。 “相公~”声音微弱蚊声,细细绵绵。 男子扬起了唇尽力的笑,可是眼中的泪水已经出卖了他。 “夫人,你辛苦了。”快步的走过去,蹲下身子,握住女子的手。 女子的额上满是汗液,发丝也黏在了上头,脸色和一张白纸差不了多少,眼睛空洞无光,她的手指上也被鲜血沾染。她不是傻子,明白…… “相公,对不起……”她的道歉声却激来男子的哀伤,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他不停地摇着头。 垂首靠在她的手上,“不,不。” 女子抿着唇,视线放向远方,“孩子死了,对不对。” 她的话让他惊讶,她知道,“夫人,不,没。” “你不必骗我,我都知道。咳咳。”说着咳嗽声断断续续。他慌忙的看着她。 “夫人,你别急。没关系啊,下次,还有下次……”说着深深的看着她。 她感伤的看着他,左手抚着自己已经平坦的小腹,闭上了眼睛,“真的可以嘛?”好酸,鼻子好涩。 男子不停的点着头,仿佛在认定什么似的,女子勉强的笑了,可是眼角却滑下了一滴泪,“相公,这辈子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男子感怀的看着她,“夫人,不说了,先歇息吧。”说着劝慰的看着她。 女子点了点头,侧过脸闭上了眼睛。 他握着她的手,吻着她的额,小心翼翼的将额上的发捋了捋。 “来人,帮夫人准备……” 走出了卧房,他的脸上也沾上了血迹,大夫已经来过了,大出血也已经止住了。 可是他离去后不久,女子睁开眼睛,伤心欲绝,孩子,她的孩子死了!强行咽下泪水,体下隐隐作痛,意识有些迷离,这次不是睡着而是昏厥。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再一次泛滥…… 当天夜里,是夫人的葬礼,由于再一次大出血,而无人知晓,因此就这样他的妻子死了…… 站在灵堂里,四处是一片白色,白的让人心寒,早知道如此,他宁可不要让她怀孕,宁可—— 仰望着天,他没有落下泪,傻傻的看着天空,因为她已经飞向天空,他想再看她一眼,长时间的注视让他的眼睛涩涩的。 身后是一个大大的‘奠’字,一副红木棺材安置在正中心,下人们都已经被遣散了,只留下他一个人陪伴着她…… “夫人,还记得我们是怎么相识的嘛?”男子深情的望着天,“画舫里,一个丫头被主子惨骂,所有人都无所谓的看着她,只有你站出来为她说话,但是你也是个丫鬟,结果两个人要被主子责罚。你一怒之下带着她逃跑,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我带着你离开。就这样我们相识了。你的温柔,你的善解人意,我深有感触,当我的事业陷入低谷,很多人都背弃了我,只有你在我的身边陪伴我,陪我走到今天。”眼眶已经完全湿润,但是他的嘴角依旧挂着笑,是那样的心酸。 “对于你,我从来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是我对你的缺欠,夫人,遇上你是我的荣幸,谢谢你,我爱你。”闭上了眼帘,留下了一行泪。 “今后的日子,没有了你,我的人生将会很单调。现在你在天上,孩子也在天上,要好好的待他,下一辈子我还要娶你为妻,你一定要答应我!”说着,声线颤抖,唔咽声随之而来…… 风轻轻的吹过灵堂,仿佛是她温柔的呼吸,他始终抬着头,望着…… 夜深了,天黑了。一天过去了。 街道上空无一人,偶尔可以听到树叶被风吹起的声音。 但就是在这么安静的夜里,平添了几分诡异。 几条黑影迅速的移动着,身形晃动,漫无目的的前行。 其中有一个人的手中抱着一个什么东西,看起来小心翼翼的模样。 他们在一条长廊里停滞了,几个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大师兄,怎么办!” 一个黑衣人看着怀抱孩子的人,他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东西,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是一个孩子。 孩子紧紧的闭着眼,沉睡不醒的模样,白皙的肌肤在乐色的笼罩下显得晶莹剔透,看起来十分可人。 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将孩子放在了长廊附近的一块草垫上,向四周望了望,“大师兄难道要将少小姐放在这里嘛?万一——” 他犹豫的看着他,“我知道,少小姐在这里必定会很危险,但是总归比在门派里好。” “师兄……” “好了,不说了,天快亮了,我们快走吧。”说着犹豫的回过头看了看这襁褓中的孩子,“保重!”接着一跃而起,另外一个人也犹豫不决,来回望着,心里有些担心,但是还是很快的一个翻身施展轻功离去…… 孩子什么也不懂,依旧闭着眼睛睡得很安稳。 远远的,一直狼狗似乎嗅到了什么气息,随着气息一点点的靠近,孩子或许是感知到了危险,睁开了眼睛,哇哇大哭起来…… 男子看着天空发呆,陪伴着自己的妻子。 “夫人,你说我们会不会重逢?在下一辈子?你说会在哪里?” 他笑了,轻声的笑,可是笑容却是那么的惨淡。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哇——哇——哇……” 仿佛是孩子的啼哭声,奇怪,为什么会有孩子的哭声?他转头看了看妻子的灵堂又看了看屋外那片黑暗,接着拿起灯笼走了出去…… 狼狗在孩子的身边,却没有轻举妄动,似乎是在犹豫。孩子的呜啼声依旧在继续,可是狼狗却依旧在她的身边,不停的围绕,打量着。 屋门开了,朦胧的光线将这灰暗的长廊照亮,他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是来自后门那破烂的草堆上。 同时还有一只狼狗,这只狼狗骨瘦如柴,看起来很久没有进食,饥肠辘辘的感觉。 狼狗发现了有人到来,警惕的看着他,男子就这样和狼狗对峙着。 狼狗的喉中发出隐隐的呜咽声,似乎在请求,他将灯笼放低了些,让视线看的更加的清楚。 狼狗的声音在颤抖,忽然冲到了婴儿的身边,用舌头舔着她的脸,孩子不哭了,反倒笑了。 这变化倒让男子有些惊讶,他看清了这个孩子,是谁这么残忍将孩子丢在这里。 看了看四周却没有任何人的踪影,看来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他上前抱起了孩子,今天对于他而言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最爱的人死去了,只留下了自己一个人。孩子也死了。 孩子死了?看了看怀中的婴儿,他颇为的感伤,难道上天给自己一个机会?这个孩子是眷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