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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受了伤的心无法苏醒
手术室外,顾溪燕抱膝坐在长椅上,每当她感到绝望无助的时候,她就会这样将自己紧紧的抱住。第一次是父母离婚抛弃她的时候,第二次是思穆误会她的时候,这一次,是思穆徘徊在生死边缘。 江遗川和安夜魂就坐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 陈依琪担忧的看着溪燕,然后质问林一海,“怎么会发生车祸呢?他不是一直在你家吗?” “他知道溪燕遭到绑架的事情后,就去找他,我当时很不安,就去追他,结果当我赶到的时候,就已经……” “你说什么吗?”陈依琪慌忙蹲下来问溪燕,“你被绑架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难怪她会那样折磨自己,难怪她什么都不说。 “车祸……”江遗川拖长了音。“是意外还是人为的?”不会那么巧的。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正准备调查。”这个事情表面上是意外,可他总能联想到——安晴! “魂,你也帮忙查一下。” “放心吧。溪燕和思穆也是我们的朋友,我会尽力的。” 陈依琪再次看向溪燕,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受了一定的打击,就像一个原本就脆弱的玻璃瓶被什么砸中,裂开几道痕迹,永远都会存在,变得更加的易碎。 “溪燕,你不要这样,思穆会没事的,相信他,他是会急于找你,说明他一直都爱你的,他不会就这么丢下你……溪燕,你抬起头好不好,你看看我啊。”她捧起溪燕的脸,却看到她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没有焦点。她放弃了劝说。 陈依琪是了解她的,所以她可以找所有人来保护她,却阻止不了伤害她的人或事。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她无法保护她,只能在她受到伤害之后尽力的安慰她。只是,这样的安慰,连她自己都觉得不痛不痒没有效果。 整个走廊安静的可怕,红色的灯依然亮着,每个人的心都悬空着,心的上方紧绷一根弦,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根弦会断掉。这里安静的令人窒息,那种紧迫感挤压着心脏,这样的等待太过漫长,漫长到希望时间可以停止。 没有声音,没有动静,甚至连呼吸也察觉不到。如果不是秒针走动是发出的嘀嘀声清晰孤独,当真忽略了时间的流逝。 手术室的灯灭了,可是溪燕依然没有动,她的眼睛半睁着,呆呆的看着医生,空洞的眼神中,看不出悲伤,看不出感情,仿佛死了一般。 “他怎么样?”林一海问,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医生摘下口罩,“病人已脱离生命危险,但他的左手骨折,身体多处擦伤,头部受到撞击,我们已清楚他颅内的瘀血,其他的情况还要等他醒来后才能进一步确认。” 欧阳思穆被从手术室推出来的时候,顾溪燕只是跟在病床边,不说话,没有情绪。病房内,她就坐在他的床边,握着他的手。思穆昏迷了,她也昏迷了。 陈依琪买来了早餐,林一海在旁边的床趴着睡着了,而溪燕还保持着昨夜她离开时的姿势。难道她一夜都没睡就这么守着他吗? “溪燕,吃点东西吧,我买了蛋挞和奶茶。” 她不动,也不说话。陈依琪看着她,脸上没有泪痕,她没有哭过。可是她多希望溪燕可以哭出来,可以发泄出来。她封闭自己的内心,强迫自己忽视这个事实,就像十年前一样…… 朋友们轮流来看守,溪燕却寸步不离,思穆没有醒来,她也沉睡着。她不吃不喝也不睡觉,她的身上还穿着那晚参加宴会时的礼服。 当陈依琪来的病房的时候,发现溪燕昏倒在地上。 “溪燕!” 这里是哪里?好刺眼的光,她用手背遮挡在眼前,前面好像有人,她向前走去……她看到了她自己! 那个抱着她的人是严煜文?她将视线转到另一边。思穆?她匆忙跑过去,他却对她视而不见。她忽然发现周围的一切安静诡异,他们说着什么,她听不见! 突然周围变得模糊,有些旋转,再变得清晰。黑夜,马路,明黄的立等,她不记得这个地方。这是,一个身影从她身边擦过,准备上一辆计程车。梦谈反应过来,她要去阻止!不要上车,不要上车!她大声的喊着,可是,车子从她的身体穿了过去。 砰的一生,她转过身,计程车已经被撞翻,冒着烟,马路边,躺着浑身是血的 人…… “思穆!”顾溪燕惊醒。是梦!是梦吗? “你醒啦?”陈依琪连忙扶起她,“怎么流那么多汗?”她将粘在脸上被汗水浸湿的发撩开,“饿不饿?想吃什么?” “思穆、思穆……思穆在哪?他怎么样了?”她紧抓着她的胳膊摇晃着。 “他还没有醒。拜托你先照顾你自己好不好?你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也没有吃东西,如果你先垮了,谁来照顾他!” 溪燕冷静下来,她看了看四周,这里还是医院。“我睡了多久?” “几个小时。不要勉强自己,思穆会心疼的。” 心疼?心脏抽搐了一下,鼻子里被一股酸劲狠狠的冲击。可是,她感觉不到眼泪在一滴一滴不停的落下。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泪水正不断的涌出。她抱住依琪的腰埋首在她的腹间,她的声音很平淡,几乎听不出那微弱的颤抖。 “如果他会心疼就不会还不醒来。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他还不醒来,他还在怪我对不对?如果我可以放下自尊,如果我可以解释,就不会变成这样了,他会相信我的,只要我说没有,他会相信的。为什么我不说呢?依琪,我太自信了,是不是?” “溪燕,不要这样责备自己,车祸是个意外,跟你无关的。” “不。跟我有关,也跟思穆有关。是我们把爱情想的太简单,我们都错了,我们……根本不了解彼此。” 林一海疲惫的回到家,将身体陷进沙发里。他在医院守了几天,期间只回来洗澡换衣服。溪燕恢复了一些,所以把他赶了回来。 他闭上眼睛用力的缓慢的回想整个事情的经过,不觉的太奇怪了吗?特别是车祸发生后,不见了司机的踪影,深更半夜,怎么会有车停公寓门口?“如果不是意外,是谁做的呢?那个人怎么会知道思穆在我家?”他不知不觉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是我说的。”从卧室里走出一位身材高挑的长发美女。摘下墨镜,竟与林一海有几分相似。 林一海腾的跳了起来。“姐……” 顾溪燕将整只鸡放进锅里。这鸡汤是熬给风剑淅喝的。思穆还在昏迷中,从前天上午就是剑淅在医院里看着。如果没有这帮朋友,她真不知道怎么熬下去。 推开病房门,眼前的空旷让溪燕愣住了,保温瓶摔在地上,鸡汤洒了一地。病床上空空如也,是不是幻觉?她急忙去摸索,什么都没有。天哪!思穆去了哪里?难道是他醒了?或者,是要做什么检查被带走了…… “咦?溪燕你来了啊?”风剑淅擦着手推门进来。看到洒在地上的汤水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剑淅!”溪燕慌忙跑上去,“思穆呢?思穆去哪了?” “思穆?他不就在……”风剑淅也愣住了,指着床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刚刚还在……” 风剑淅的话还没有说完,溪燕就昏了过去。 “溪燕!溪燕!” 仿佛做了一场梦,仿佛你从未在我的世界里出现过,那些甜言蜜语,那些珍贵的信物,那些浪漫的回忆,都是自己编造的故事。只有几个小时,梦醒了,就都会恢复一切,睁开眼睛,就会看见拎着早餐的严煜文。 上天,请告诉我,这是梦,一切都不存在。那些悲伤,随着梦的结束全部都消失无踪。 这是谁的脸?那么清晰,他在对我笑,他的表情好忧伤,他的脖子上,戴着月牙坠项链。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心里?为什么这么深刻?我想忘记,你为什么不离开,不消失?不想你离开,不要你消失! 眼皮动了动,慢慢的睁开。明亮的光在头顶旋转,有人说着什么。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好像有什么从眼角滑落,不停的不断的。是什么这么悲伤,牵动了所有的思绪,让心颤抖。是什么这么绝望,好像在撕扯着身体,生生的疼。 重新闭上眼睛。如果幸福只能活在梦里,就继续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