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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华航
锅底快要熬干了,一大段大葱也散成了一片片的。还有很多的菜没有涮完,锅底滋滋地泛着泡沫。 “还加水了吗?”我问小远。 “你还想再吃了么?” “不想吃了。” “那就不加了,我们坐会就走吧。” “待会我们去哪儿呢?夫子庙?湖南路?长江路?还是北圩?……”小远又问我。 “去哪儿都一样的,无所谓了!” 我平静地望着泛着泡沫的锅底,头脑里却是一片空白。好像这次不是来和小远分手的,这次不过前几次相会的重复。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难道就是因为没有了我想象中那种悲悲切切,抑或是难解难分?小远看起来是那么地坦然,好像也是一种无所谓的状态。——其实,不是,应该不是。表面的平静难以掩饰内心的伤痛。我自己也是如此。希望一个完美的结局来给我们的爱情划上一个句号。 但是什么才是我们完美的结局呢?即是分手,就是破碎。完美就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与其期待一个完美的结局,还不如努力地呵护过程。看着小远,想着自己,我们都尽力了。爱情还是从我们的指间滑过。 如今,我们又漫步在中山南路上——这条我们走了无数遍的马路——和相当多的南京的马路一样的平凡毫无特色。可是,我们的心境却是永远地改变了。 那时,我们是手牵着手在路边走的。浓密的梧桐树遮蔽了浮华。如今,阳光淡染,梧桐萧瑟。南京的辰光似乎在为我们低低悲鸣。无奈的是,南京不需要我的存在。从而拒绝了我和小远一辈子的情缘。 小远的脸色还是那样微晕,在无力的阳光下是那么的动人。低垂的睫毛遮掩了双眼,看不透她的喜怒哀乐。也许,她的内心和我一样沉重。外表不过是一种掩饰罢了。 “我们好像是朝夫子庙的方向走的。”她说。 从聚宝盆出来,我就随着她的脚步漫溯。没有特定的方向和目的地。“为什么我们总是不由自主的往夫子庙走啊?”她又问。 我没有回答,这种下意识的动作只能成为一种古迹,不过证实某一种的存在。那是我们无数个的相聚的日子,那么多的聚首的时间,就那样慢慢地一秒一秒地过去,直到如今我回首相看这么多的一秒竟是如此的珍贵!不想苍天再给我一万年的挥霍,我只期待再有一秒的温存。 我望了望身旁的小远,想问她:“你想吗?”但是我没有开口。因为小远的脸色是如此的凝重。 感觉现在的小远变了。之前,小远的脸上的阴晴总是反映着心中喜悲。或是快乐,或是悲伤,总是那么轰轰烈烈,但走的也是那么快。现在她就像阴沉的黄梅天,看不透天气是阴是晴。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悲苦,诉说不得释解不去。但愿小远能够理解我的痛苦理解我的无奈。但愿吧! 在那个慵懒哀伤的午后,我就这么和小远沿着中山南路走着:白下路路口、三山街路口,果然我们的脚步由此转向东,向夫子庙的方向走去。几百年前这里是个刑场,断了金圣叹的头。而今,我也犹如无首的苍蝇,艰难地飞行着。 其实,我知道我和小远都不喜欢夫子庙这个地方。仿古的矫情、脏乱的市容、无序的小商贩、熏鼻的异味……,但是这里曾是我和小远的开始,也是我和小远的继续,也许将成为我和小远的终结。 我记得那年的二月十四号,囊中羞涩的我,第一次幸福地购买了一支玫瑰。很普通的开得很艳的玫瑰,艳艳的花瓣红醉了我的心。没有和她说,我只是把玫瑰藏在背包中,与那些甜美的零食放在一起,坐上七路车,向幸福的目标驶近。现在我可以给小远买一百朵玫瑰,但却没有了幸福的心情了。 于是,我们就这样走着路。她无言我无语。喧嚣的街头成了我们的背景,就像《重庆森林》中梁朝伟身后急速的流动。而我们却是缓缓地从这街头流过。 这是我心里给我们制造的情境,其实我们还要回避街头的杂物,远没有电影来得那么诗意。 “就是书香斋,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她突然停下来对我说。 “知道。看到了。” “还买书吗?” 我摇摇头,拉着她的手穿过马路到了对面。“我想去水关桥。” 她没有挣脱我的手,说:“为什么要去水关桥?” 我望着她:“你想去吗?” 她点点头。 |